喜贵楼是凤城里最大的金楼,两层楼的建筑,规模不小,楼里的布置金碧辉煌,处处尽显贵气。
金楼小伙计领着呼延祭几人上了二楼雅间,奉上茶果点心之后,掌柜的才带着几个伙计端着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进来。
“王爷,这儿都是我们金楼最珍贵的首饰,您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掌柜的点头哈腰,极尽奉承地笑着说道。
呼延祭却没有理会他,转向涵朵语意殷切“涵儿,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涵朵却看向司颜,淡淡地道“司颜去选吧!选你喜欢的”
呼延祭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忽然有种感觉,似乎涵朵正在同他闹别扭。他不会哄人,却又不得不学着去哄她,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可他却并不反感,反而觉得颇有意思。
“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司颜在呼延祭面前总是这般斗志昂扬,就是为了气一气对方,搓搓呼延祭的锐气。
司颜一眼就看上了一支白玉簪子,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花样,洁白无瑕,通体透亮,一丝杂质都没有。
司颜觉得只有这支簪子才配得上涵朵,其余的不过是凡尘之物。
掌柜的见她对那簪子爱不释手,立即呵呵一笑,大肆赞美了一番。把这簪子夸的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宝贝。
司颜懒得理他,转过身拿着簪子走到涵朵身边,随手就替她簪上。
呼延祭一看,不由得暗自赞赏司颜好眼光。
选好了簪子,其余的金饰,呼延祭随意挑了几样。
出了喜贵楼,呼延祭询问涵朵想去哪里走走?
“去锦桂楼吧!”
涵朵的回答令呼延祭呆愣了半晌,他甚至怀疑涵朵是故意的!可瞧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呼延祭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那里去不得吗?”司颜对锦桂酒楼发生过的事可是一清二楚,她见呼延祭神色有异,心里就很不痛快。
她觉着呼延祭既然这么在意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又何必非要死抓着涵朵不放。
“涵朵!”呼延祭却忽然一把扯过涵朵,搂着她翻身上马,还未等涵朵反应过来,就打马离去。
“姐姐!”
司颜在身后大喊,气的一跺脚,赶紧上马车,也不管春竹和环儿了,急忙催着马夫跟上。
呼延祭搂着涵朵骑马一路飞奔,驶出城门,沿着官道,一路驰往仙女湖的方向。
沿路景致映入眼帘,涵朵只觉得浑身冰冷,她猜到了呼延祭的意图。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呼延祭轻薄了她,那一幕幕,涵朵从来都不敢想起。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吗?
报复自己让他想起了凉月?
呼延祭勒停了马儿,翻身下马。却看着涵朵,良久没有动作。
“王爷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涵朵却目视前方,强自镇定地问他。
“你还记得这里吗?”呼延祭恰恰跟涵朵相反,无数夜里梦回都是这仙女湖的初次相遇,他就是在这里对涵朵动了心的。
涵朵故意用凉月来试探他,他却想要涵朵知道,有关她的一切,才是自己在乎的。
“王爷想要我记得什么?”涵朵冷漠地回望他,关于这里的一切,她都不想记起。
呼延祭没有急着回答,对涵朵伸出了手。
涵朵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顺从地扶住呼延祭的手臂,想要借助对方下马来。
可呼延祭却一把抱住了她不肯放手。
“王爷你做什么?放开我!”涵朵想要挣脱他,却丝毫撼动不了对方的禁锢。
“涵朵,这里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我也是在这里对你动了心思!”他的唇就这样若有似无地贴在涵朵的耳廓,那种又酥又麻的感觉随着话音传到涵朵耳里,如电流一般震得她的四肢百骸也跟着酥麻起来。
涵朵一动也不敢动,此刻听着呼延祭动情的告白,简直如魔音入耳,令她心神惧怕。
“你不用再试探我,逝者已矣!从今以后,我呼延祭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往事不可追忆,不管涵朵怎么想他,呼延祭只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王爷为何觉得我在试探你?是因为心虚吗?”涵朵心里对他有怨,所以才故意用凉月来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些她内心的痛苦。
“我是心虚!”呼延祭不敢说出口的是在他大婚之前遇见涵朵,并对她动了心,“若是能重来,我希望我们能早点相遇”
若是遇到涵朵在前,呼延祭此生便只有涵朵一人,不会再有任何人拦在两人之间。
若能重来,我希望不复相见。
涵朵在心里默默祷告。
在回路上碰见了追寻而来的司颜,涵朵遂下马与司颜同乘马车。
回到王府已然日暮西沉,还未进府门,门房就禀告“王爷,公冶族长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我父亲?”涵朵面露惊色。
“正是!”
呼延祭亦是惊讶万分,想不到公冶族长竟然千里迢迢地从渥巴族赶到凤城来,可见涵朵在他心中的分量。
三人忙快步赶到前厅,就见到方管家正在陪公冶族长闲话家常,下首坐着的正是拙贤与高智二人。
“公冶族长光临寒舍,本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呼延祭脸上带着客气有礼的微笑,对公冶族长拱了拱手。
“父亲”涵朵轻声呼唤。他们父女俩已有半年多未见,此刻再见,涵朵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父亲两鬓斑白,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般。想是日夜替自己担惊受怕才致如此。
涵朵心里愧疚不已!
“王爷客气了!”公冶族长回着话,眼睛却看着爱女。饱含沧桑的脸上满是欣慰与爱怜。
“老夫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小女,听闻王爷要娶我女儿,老夫心中欢喜,特备了嫁妆带过来”事已至此,公冶族长也只能认命。他一再宽慰自己,有一个像睿王这样少年英杰的女婿也不错。
高智再要求救涵朵,公冶族长也按压住了不给他胡来。
唯有涵朵,他深觉愧疚不舍。
难得公冶族长深明大义,呼延祭由衷的高兴,“族长本不必如此费心,本王定不会让涵朵受半分委屈!”
公冶族长却坚持,“这是王爷对小女的爱护,老夫身为涵朵的父亲,自当有自己的责任”
“老夫已提前让人在城里置办了一个院子,作为小女的娘家,望王爷准许小女从那里出嫁”这才是公冶族长的来意。
“这有何难,本王答应就是!”呼延祭想也不想,就爽快地应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