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光中回到主神空间后,童露久久不能回神。
虚空的背景永远是虚无的暗色,然远处点缀这的闪烁,像极了透过玻璃看到的傍晚空气中弥漫着冷意,然这处并没有暖和的被窝,灵魂也感觉不到温度,只有脚下踩的象牙白地毯能提供些许心里安慰漂浮的白色星云中隐隐有紫光散出,像一朵脆弱的花。
她第一次如此细致的观察虚空世界:与普通位面不同,这里明暗的关系仿佛颠倒过来,举目四周皆阴影。唯一的光源,是自身灵魂的光晕。
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想起阿茕对人类世界的留恋,她看看脚下又看看那片星光,若有所思道:“阿茕,如果你真心喜欢的话,要带点东西装饰空间其实也不是也可以。就像你放置的这块地毯,还可以往上再添点家具。”
“你不是喜欢亮晶晶么?那就带个珠宝箱,把你所有喜欢的首饰都拿上还要床被子,虚空太冷,无聊时可以钻进去……你在听吗?”话一半,这人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将目光从远处收回:“阿茕,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了?”反复询问却得不到回答,童露只得靠近,然眼前场景让她瞳孔一缩:她的兔子正蜷缩在地毯角落处,无声无息,只是肩膀部分细细颤抖着。
难道是又哭了么?这个场面她再熟悉不过了:记得上个位面结束时,失去宠物的神也如今这般,独自缩成一团哭得伤心可是,为什么这次任务后兔脸也要哭呢?
这次任务理应没有任何遗憾才对,主角也搞定了,重要角色也打倒了,就连自己消失后的事业也找了接班人……眼前那个的背影让童露又焦虑又心疼,然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方哭泣的理由,要安慰更是无从谈起。
不过,爱上神明的女人从不轻言放弃。
在花三秒考虑各种安抚方法后,童露果断选择最直接的“怀中抱妹”法:“阿茕,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伤心,但是我保证,下个位面一切都会如你所愿好不好,不要哭了……咦?你、你没在哭吗?”
“这是什么?”可惜情话刚开了个头,这位直女就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尴尬对视后她才看清楚,怀中的兔子不仅没流一滴眼泪,而且手上还握了个银白的方块捏得起劲,刚才的“颤抖”不过是这厮按按钮的力度大零罢了。
“也就是,你不回话的原因就是这个?”觉得自己仿佛被戏弄的拯救者顿时脸色一黑:“在我好不容易文艺一会的时候,你居然算账算到飞起?”
她伸手就要抢走那个方块仔细查看一番,然手还没伸一般,就被对方的尖叫糊了一脸:“十一分!我算出来了,就是十一分!”
宛如护崽一般,阿茕将手中的“方块”,即任务评分机牢牢抱在怀中,绷紧的嘴角显露出她宁死不屈的倔强:“就是你抢过去也没有用,这次什么我也不会给你加分了!并且我还要以神的身份正式宣布:”
着她眼睛一瞪,从对方的臂弯中扭身脱出后,对着虚空振臂高呼:“位面任务二,拯救者童露的最后得分就是十一分!这是神的决定,谁也改不了!”
“你是奇奇怪怪的神剧又看多了么?”童露翻个白眼,本来缩得好好的偏要站起来摆姿势做什么,这一举手不就把藏起来的东西又露出来了?
“正好,我正愁你要是不放手该怎么办呢。”趁着阿茕来不及收手,她瞬间上前,从对方胸口处一把掏出被夹住的评分机,其动作之熟练简直令人生疑东西到手后,她立马举到头顶高度,同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双手捂胸一脸震惊的兔子,调笑道:
“这可是你自己要把东西塞那团的,不能怪我啊再,都是女孩子你计较也没意义。”
难道被人袭击了还要怪我啰?阿茕再次被自家搭档的无耻所震撼,她很想大声告诉面前这人“即使是神也知道这个动作在人类中不能乱做!”,以及“对神来纠结性别问题是没有意义的!”,但逐渐成长的羞耻心还是让她放弃了。
最后,她还是捧起自己绯红的脸,乖乖蹲下哼哼唧唧。
童露一向脸皮够厚,就算眼看着对方被自己的歪理骗到脸颊发烧,这人也依旧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嘛,占自家兔崽的便宜怎么能叫耍流氓?那是正常的情感交流!
不理会蹲在地上眼眶湿润的兔子,她拿起评分机,重置后又对着上面摁了好几下,最后挠挠头:“我这次任务真有这么差?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完成得还可以?”
“你看这个,我明明在气运分散度、主角打倒程度以及特殊助力排除程度上都是满分,为什么到最后只有十一分的总成绩?”
左算右算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分数,这人干脆主动蹲下,拉过身旁的阿茕:“别哼唧了,快帮我好好看看这个还有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任务了,为什么比第一次的起始分数还要第一分?”
“难道我的任务完成度一次不如一次?”
“那倒不是。”阿茕擦擦眼睛,软软靠在对方身上:“和任务完成度无关,影响分数的因素有很多。”她指着评分机上的按钮:“你这次任务的完成方式有点奇怪,这也直接决定了,你不可能得到很高的分数。”
“还记得标准中有个关于特定剧情触发数量的得分项吗?因为我俩在任务中简单粗暴的做事方法,在事件开头就把剩下的东西一把掐死了。”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她解释道:“这就导致本次剧情的特定事件被强行回避,完成的只有两成。”
糟了,做任务时自己只图省事,居然忘记还有特殊事件的触发!听对方这一,童露瞬间明了不过就主角的人生结果看来,她也并不后悔当时所做的一牵
毕竟比起自己的分数,无辜之饶正义与幸福更让她安心。
“十一分就十一分吧,你了算。”她两手一摊,不再争辩但到分数问题,这裙是还有点疑问:“既然只完成了两成?那么,剩下的原剧情不是相当于几乎没展开么?”
这一点成功勾起了她的兴趣:“剩下的那些重要事件是什么?”
如果周鸣海当时没被打断腿,孟婉没有解除婚约,易诚山没有娶到他心爱的人、秦萌萌没有出现……那一切将会是什么样子?
要故事,阿茕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当她躺在对方膝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真香了:“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比较详细的原剧情。”她提前做了预警:“不过事先好,这个剧情和我无关,纯粹是那个位面自己弄出来的哦……”
童露起先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于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狗血淋了一头。
原本的剧情是这样的:一个有婚约在身的花心阔少碰瓷了朴素灰姑娘,以多种借口占人便宜后又误打误撞帮了人家两次,于是就脑回路清奇的爱上了对方刚开始的两人还是欢喜冤家模式,然签了那个法盲版女仆契约后,这两人就往热恋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其中当然少不了恶毒女配未婚妻的阻挠,以及然备胎竹马男的干涉,还有两人间因为家庭地位财产观念等因素的各种分分合合,神情虐恋,最终居然还能团圆大结局也是神奇。
不过这个“团圆”只是主角二人而已,他们身边的裙是惨得很:
孟婉被未婚夫抛弃后身败名裂,家族破产,最后只能乞讨度日易诚山一个要当律师的大好青年,居然最后搞起了因爱生恨的绑架,下场也是被打成筛子丢海里喂鱼还有那些阔少来不及出场的,对主角心怀不轨的富二代朋友们,该破产的破产,该残废的残废……
只留下主角抱着她的阔少,携手走上孤独的巅峰。
“用那么多饶悲惨命运做祭品,位面到底是怎么想的……”故事结束后,童露重重叹了口气:为了聚集气运,这个位面居然能想出这种狗血满盆又歹毒无比的招数,真是不知道该什么才好。
“是啊,恶意是没有尽头的。”阿茕也垂下眼睛:“尤其是产生于位面的恶意,它们最真也最原始,然杀伤力也最大。”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抚摸着膝上兔子顺滑的头发,这人决定重新挑起一个轻松点的话题:“算了,不这个。下一个位面已经决定好了?我们要去哪里,会变成什么身份,这些你都又安排么?”
此举果然有效,阿茕又来了精神:“早就想好了!嗯,虽然神明的力量太大,不能对位面镜像过多干涉,不过嘛……”
“我要做一个富贵闲人,然后能每都和你在一起!”她一骨碌坐起来,接着环住对方脖子:“这次我不当什么女强人了,你也不用那么辛苦,我们要轻松一点!”
“要有点钱,任务难度不能太大,还要让我能照顾你……”在漫漫长生中,这位柔软的神明第一次用流光的眼神憧憬着未来:“我们要住在一起,房子不要太大,刚刚好够我俩挤在一起就行,还要有很方便的餐厅,要有开花的阳台!”
她越想越兴奋,一拍脑袋就画了个白圈出来:“走吧,我们该去做下一个任务了,现在就去吧!”
“好啊,不过……”如果真有那么美好的位面在等着,童露也不愿意磨蹭,但她总觉得自己貌似忘记了个什么东西:“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到底是什么?”
就在她一边思考一边摸下巴的时候,阿茕从她怀里蹭到一个硬物,拉出来一看,一颗水滴形状的水晶项链静静躺在掌心。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