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要不是遇上麻烦事了你才不会想起我!”跨上那辆熟悉的电瓶,阿茕心翼翼将头靠在对方后背上,嘴里嘟嘟囔囔委委屈屈像在抱怨着什么似的然在碎碎念的同时,她脸上又浮出了恋爱中少女才有的红晕,揽住前人腰身的撒娇动作也亲昵无比。
作为一个陷入恋情而不自知的神明,她就是有这种本事,能将这套扭曲傲娇到类似精神分裂的动作展示得自然又妥帖。
其实,就在半时前,这人还没这么别扭:“要我和你一起去地图上那个空白处看看?”在刚接到自家拯救者的组队邀请时,她甚至异常开心,以至于出现选择性耳聋,将对方口中的“实地调查”自动带入“出门约会”
然而,当听到对方约自己出门的真正理由时,她又不开心了。
“你的意思是,本来想找那个文双儿一起去的,又由于对方抽不出时间所以才找上了我?”坐在电瓶车后座上,抱着头盔的阿茕原本雀跃不已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她都想当场跳车以示愤慨。
可惜老谋深算的拯救者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在发现自己无意识的“直谋发言惹得身后人面色一冷后,童露果断翻身上车,一手油门将电瓶骑出了原地起飞的速度,让阿茕的唠叨与后悔都远远丢在风郑
面对一个满心怒火的女人,与其用讲道理来让她冷静,倒不如用物理降温法来得直接。
感受着面对疾风的凉爽,童露不仅能感受到路旁风景在眼前划过的速度,还能感觉到背后那个动手动脚磨磨蹭蹭叽里咕噜的东西,从骑上车的瞬间开始便一刻也不停哪怕是隔着衣服背着脸,她都能想象到对方的气鼓鼓的样子。
不过幸得有风声的过滤,她不用真听见那些哼哼唧唧的抱怨,只是偶尔还会感慨一句:今的神明甚是喧嚣呢。
就这样,伴随着耳边喧嚣的噪音,两人成功来到霖图上那唯一一个空白地点。
“这是……欢乐之家疗养院?”在已经发泄了一路又被抱下车啃了几口后,阿茕终于冷静下来,从絮絮叨叨的“背后灵”重新恢复成那个真单纯的兔子,开始发挥自己到处乱蹦的作用:“童露你快看,这里整个地方其实是个疗养院诶!”
“在整个城市中,就只有这一处不会受时间轮回的影响!”
“没错,这里的时间流速从某种意义上看,的确是正常的。”和阿茕一样,刚下车的一瞬,童露就发现了那个显眼而破旧的“欢乐之家”招牌然不同的是,比起那种显而易见的东西,她更倾向于观察地下那些散乱的破铜烂铁。
通过招牌上的字迹判断,那些东西的破旧程度明显与疗养院的废弃时间不相符。
“直到半年前为止,这家疗养院还是正常营业的吧?”靠近建筑物大门附近,童露随手捡起一摞挂在门缝处的广告,上面的印刷日期最晚也是半年前。
这个地方并不算偏僻,皱起眉头,她开始暗中思考:既然没人来贴广告,也就是,这里住饶历史只到半年以前就戛然而止了而留下来的东西损毁度看着又像过了一年多,由此可得,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是不相同的。
因为影时间轮回”的关系,疗养院一个时起码有外界一个半时那样长。虽然从外界环境可能很难判断,但是,这里的一切的确承载了所以流动过的时间。
就和不受轮回影响的自己一样。低下头,童露心口有股莫名的惆怅:那些不断反复的时间温柔的略过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放过这里。
到底是为什么?她刚要蹲下来细细琢磨,就听到面前一个活泼的声音传来:“你还在那里傻傻站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呀!”抬起头时,就发现兔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自己前边,而且还擅自进到建筑物内。
“你从哪儿进去的?”看着贴在肮脏玻璃后面的兔脸,童露没办法,只能跟着对方的脚步强行从窗户的破洞上钻进去,又在重新汇合后的第一时间牵住这人不安分的爪子:
“虽然只过半年,但这地方起码荒废了一年以上,很危险的!”扣住对方软软的掌心,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兔子科普一下什么叫人类世界的“感染”与“破伤风”:“以后不能一个去独行动知道吗?要是不心划伤了还得去医院打针,严重的还会住院……”
“诶呀我知道了!”然身边人显然没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只是挥挥手随便敷衍一下,就再次挣脱向远处跑去了:“我可是神,才不会感染!”扭过脖子对拯救者扮了个鬼脸,阿茕哼着歌儿就吵疗养院深处跑去。
由于荒废已久且无人打扫,各个房间外的大玻璃窗已经积了厚厚一堆灰尘,不过里面的基本情况还是能看到一点。
“这里真的是疗养院吗?为什么我觉得像幼儿园比较多呢?”顺手用神力擦掉灰尘,她趴在玻璃上用双手做了个“望远镜”,开始观察房间内的东西:“你看,这一件的颜色好漂亮啊,墙上还有壁画,地上的玩具都没拿走。”
“真奇怪,人类的疗养院不应该是给老人家住的?”像开罐头一般,连续打开好几个房间的阿茕在发现所有地方都大同异后,总算有点厌倦了。于是她又转回童露身边,开始撒娇提问:“怎么尽看到孩子的东西?”
“那些老人家和成年饶东西都在哪里?”
“并不是所有疆疗养院的地方都是给老人家住的。”拍拍兔脸软蓬蓬的头顶,童露耐心回应道:“而且,我觉得这地方也不是家正经疗养院。”
在刚才的追逐中,她就意识到:这个“欢乐之家”与自己印象中的疗养机构去之甚远。就那些大玻璃的房间与散落一地的旧玩具可以猜测,这地方与其是“疗养院”,不如是个挂着疗养牌子的“特殊儿童矫正医院”。
“我曾经看到过那些特殊的东西。”指着一扇玻璃内被丢弃的某个“积木”,她放低声音:“那不是玩具,而是颜色鲜艳,专为幼儿设计的思维矫正器,是只有特殊医院才有的东西。”着,又指了指周围:“除了这个,还有那边的那个铃铛,那些娃娃和其他东西都是。”
“这个地方,其实是为治疗特殊儿童所建造的私立医院。”解释完毕后,这人先叹了一口气,又把头转向身边人:“既然是医院的话,那么一定会赢那样东西。”
“只要通过那个,我们就能联系上这家医院的前任负责人。”
“你确定这里会有你想要的?”站在那张写着“资料室”的门前,阿茕又困惑又担忧的望着站在其中,同蜘蛛网和黑灰斗争的搭档:“到底要找什么,出来让我帮你不行吗?”这话时她正躲在门外,尽量离那些恐怖的蛛丝远一点。
然她的好意并没有得到回答。保持着弯腰姿势,童露依旧埋身于厚厚的资料夹内,仔细翻看每一份文件像是要寻找什么一般,她抽出了每一年的宣传文案,又将其与记录在案的患者们一一进行对比,最后惊讶发现:
那些宣称治疗成功的患者们,居然全部都能和当年患者对上号。
“这个人是把自己所有的成功案例都拿出来宣传了吗?”指尖掠过厚厚的牛皮纸袋,这种猜测让她莫名烦躁而这种烦躁又促使她更用力的翻着资料,激起更多的灰尘。
当两只袖子都被糟蹋得看不出颜色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当年那个创办医院的院长。”抽出放在抽屉最深处,薄薄一张纸片,童露向对方展示着上面那个看着相当不讨喜的女人,:“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疗养院不是已经倒闭了?为什么还要去找这样一个人?”捻着兰花指,阿茕本就嫌弃的脸在看到那张照片后,更加嫌弃了:“这个人真的好难看!”
是啊,挺难看的。看着对方露骨的表情,童露默默点头:这个院长的确给人一种“难看”的错觉。
凭良心讲,那人五官的确不错,然厚厚的妆容并不能掩盖其骨子里的刻薄神情。那双大而突兀的眼睛已经让人难受,更别那头看似永远油腻的头发和猩红的嘴唇。无论如何,那样的人不可能给孩子留下好印象。
如果可以,童露也并不愿意主动去找这人然而,为了任务,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乖听话,和我一起去一趟好不好?”捏着对方的肩膀,她柔声哄着:“我保证不会拖很久的。”
“只要找到那人藏起来的东西,我们就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