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脆弱的生命(1 / 1)四翼蜉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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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后,全院的医生护士都成了文职人员,换了统一红杠的军服,没了军衔。

其他一切照旧,没看出有什么变化。

沈可心么,也因排练的秒速生活,逐步迈入分速的状态。

卫生员进修选拔还在进行中,她也不敢松懈,护士长给的书也认真看着。

她与张厚华的感情,逐步升温。自从上次去了植物园,探梅寻花,基本上会一周至少一次电话,有时也会有信件来往。

这一切的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着。除了元二那天,帅哥姚邀请她一人要去东湖边玩,被她婉拒后,关系没那么融洽外,一切照常!

她就努力着每一天,就等着又一个幸运砸在她头上来。

老天么,晴了一段时间,下午开始,又像个没娘的孩子哭丧着脸,要下不下的飘着零星雪花。

急诊室里,值夜班的沈可心正在和当班的小金医生,还有胖刘护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金医生毕业于军医大,是门诊部最年轻漂亮的医生。

自从那次救产妇的事后,小金医生对沈可心就另眼相看元旦晚会后,更是喜欢有加。

于是,年轻人就开聊。沈可心就聊起她的理想,当然她的最终目的还是含混其词,不敢明说。

她就只说了争取参加集团军的护士培训,然后多学点知识什么的。

她认为,尽管做护士不要什么高深和丰富的文化知识,但多学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她这么一说,那小金医生也蛮赞成的。她也会聊起军医大的学习和去实验室学习解剖的事。

当然,沈可心经过半夜与罗欣怡推遗体后,对解剖好像也没什么印象中的可怕了。

正聊着,急诊室外面,跑来一伙人,半背半托着一个抽搐的病人冲了进来。

“救命!救命!救救我弟弟!”一个青年哭喊着。

喊的人满身是血,那是个背着的也满头是血。

一阵紧张而有序的抢救。

“瞳孔对光反应消失,请脑外!”小金医生紧张的声音。

沈可心抓起电话,请了脑外会诊,又叫了理发师,通知了交警。

伤员躺在床上不停的抽搐着,左脑一个坑,压着许多纱布,理发师剃一下停一下,艰难地帮伤者去发。

沈可心看了,连忙帮着扶头。

那血不断地从纱布里渗出来,沿着沈可心戴着乳胶手套的指缝里往下滴剃掉头发的头皮很白,还有更白的是骨头还是脑浆,她不知道。

看着看着,她的眼前都是血红的了,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又咬了唇,知道疼着,她清醒了一点。

可那凹进去的地方,还是不断地往外渗着红红的血,换了白的,一会又变得红了,还继续往外渗!

突然,沈可心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了,然后是头一阵晕,耳边响起小金医生的声音:“小沈,你快出去一下。”

她昏天抢地地冲出抢救室,刚到门口台阶就吐了,一直吐,吐得翻江倒海,吐得只有黄疸的苦味了,还是想吐,仿佛要把18年来所有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似的!

交警来了,还有一对年过半百的男女也来了。

突然,那个妇女哭了起来,开始是轻声地,慢慢地就大哭了。她还要跪下,一定要跪下,哭着求着:“医生,救救他,他才22岁………”

她拉着小金医生求着,又死死地要跪在脑外会诊医生前求着。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你的孩子已经”

那妇女,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说她的儿子没死,一定要送手术室抢救。

然后她跑到她儿子身边,摸着儿子的身体,突然笑着说:“医生,他身体还是热的,他只是睡着了,他还活着!”

笑着哭着,那妇女就趴在了儿子身上。

不妙!

抢救室又开始第二轮紧张地抢救。

还好!只是心装病犯了,抢救及时,血压也稳住了。

那男人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抖着声音问着医生“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儿子是左脑严重撞击,来这里已经瞳孔对光反应消失,属脑死亡。”小金医生一脸的沉重,认真说着。

或许是觉得小金医生太年轻了,又看着会诊的脑外医生问着“脑死亡吗?可他,他明年就要去美国留学的。”

陪着伤员的年轻人,一个劲地哭着;“叔叔,叔叔,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弟弟!”

那父亲糊涂了,似乎没真正明白脑死亡,一个劲地说着,他的儿子是要去美国哈弗留学的。听的在场的人都想哭,沈可心已经眼都湿润了。

“我赶到时,瞳孔已放大,生命体征已消失了。”然后对着那父亲鞠了躬,很惋惜地说着“对不起!我们都尽力了……”

刘护士叫沈可心打了水,怕她出状况,自己一人清洗了伤员,倒了水,才叫上沈可心帮着用白布裹了。

就这样,一场车祸带走一个年轻的生命,而这个生命正当年华有着大好的前途。

半百的父母失去了他们引以骄傲的儿子,一生努力培养的结果,付之东流。

急诊抢救室,失去了一个抢救的病人,医生护士是这样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生命的脆弱,一切地努力显得如此的苍白,一种悲哀狠狠地笼罩在大伙的心头。

刘姨来了,还有那父亲,那肇事者,一个交警。大家一起,送那22岁年轻的生命去了太平间。

交警走了,肇事者也走了。

那对夫妇还有那年轻人没走,说要在医院陪着,离得近一点,怕他害怕。

看着那没了生命的年轻人的父母,突然她很自责,为什么就在抢救时出状况呢?!

如果!哎没如果,生命的消失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当年,去世的爷爷,她一直认为是爷爷睡着的。只有妈妈、姑妈都说是爷爷没了,她跟着哭,直到爷爷进了那坟,然后是再也见不到爷爷,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

想着那推去太平间的年轻人,她对生命活着和死亡有了一种特殊的理解。

除了爷爷外,这也是沈可心第二次面对他人的死亡,真正意义上对死亡有了心灵地撞击。

死亡的来临始终是无法预测可控,唯有活着的时候,努力的活为亲人!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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