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周折,在系二楼的阅览室,他们终于找到了杨思慧。
一顿激动的拥抱,忘了矜持。因怕影响其他同学看书,师姐师妹拉着手,抑制不住的开心着,下了二楼。
三人在图书楼楼下的一个石桌旁,围坐着畅谈。
堂哥与师姐见面,并不显得很陌生,大家聊得很融洽。
师姐胸前的大学校徽,鲜明地在沈可心眼前晃着。特别奇怪,明明她与堂哥佩戴的是同样的校徽,可在沈可心眼里,师姐的校徽就是与众不同。
师姐师妹顾自聊高中的趣事,听着沈可心吧啦吧啦,堂哥被晾在一边,他也只能微笑着插不上话。
等到兴奋过头的沈可心反应过来,立马闭了嘴,眼睛吧嗒吧嗒望着亲爱的堂哥,又看看两年后重逢的师姐。
师姐虽比沈可心高二届,但她们的交情,不仅是同学,还是闺蜜,又是母亲娘家的族亲。
也就是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在校是关照有加,她们间的感情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一年前,沈可心辍学离家,只知师姐考上了大学,却不知在哪个学校,也就断了联系。
等到沈可心安静了下来,堂哥终于开了口。他开门见山,主题鲜明,直接提出来聊聊沈可心目前的问题。俨然长兄如父的样,尽管沈可心有时没大没小,还忘乎所以。
沈可心简单讲了下她在医院的工作情况,大家都认为被选上培训有希望,要她再接再厉。这是目前要抓住的一个机会。当然咯,沈可心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接着,她聊到要求回原校复读的事,她不隐瞒自己现在的想法,她也认为这事不报以太大的希望。堂哥和师姐也做了分析,也估计此事前景渺茫。
不过,他们都鼓励沈可心,不管如何,空余时间多学习总是好的。
“温故而知新!”师姐认真地看着师妹,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
“对!好好复习,好好学习,提高自己!”堂哥随声附和着,还补充了一句,“不管以后怎样,多学知识总有好处的。”
此时,堂哥也提出了一个建议,说是大学招夜大生,叫沈可心是否可以准备准备。
“哥!这个我在报纸上也看到过了,都只招高中毕业生,我没高凭!”说到这,沈可心恨不得拿榔头敲自己的脑袋,把那当年意气用事的脑洞给填补了。
堂哥看着堂妹嘟着嘴,一脸懊恼的表情,也只能安慰着说,“都过去了,后悔也没用,关键是如何把后面的路走好!”
当初,沈可心出走之前,写信问了堂哥很多问题。比如,万一大学考不上怎么办?她想早日自立更生的想法,还有某些观念令她透不过气来的郁闷等等。
堂哥也做了一些开导,特别对考大学的顾虑,做了比较多的引导,本想让她减轻压力,最后却助长了她辍学离家的决心。
堂哥也真弄不清精灵古怪的她,脑子会有许许多多奇葩的相法,总认为堂妹的出走,与他有一定的关系。免不得又自责起来,“哎!怪我当初给你灌输的那些,本末倒置了!后来又没阻止你!”
话又说过来,以堂妹的个性,他又如何能劝动的呢!
说实在的,如果沈可心只满足于现状,像黄丽一样有份工作,赚点钱,立足于城市,就好了。
偏这沈可心脑袋里有那么多的想法和追求,不断地折腾自己,也拖着堂哥搅了稀泥。
“没有啦!是我自己的决定,不管你事的。”沈可心倒是反过来安慰着哥哥来。
“你们俩啊”师姐笑着开了口,却只是说了四个字,然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机会还是有的,考夜大不行,可以来大学旁听呀!”
“旁听?!”这词好新鲜,沈可心一听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点燃一种希望,在黑暗中见到光明的那种感觉。
“我们系,就有好多来旁听的同学,平时上课的时候。他们的发言最积极。”师姐说着,表情复杂,继续着,
“教授还经常指着我们说你们,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回答个问题要八台大轿。好好学学他们”
“也可以函授或自考的!”堂哥也提出了一个方案。
“函授?!自考?!”又一记闪电,划破夜空,给沈可心点亮了又一个希望。
哈哈!旁听!函授!自考!夜大!真的有好多路,招着手,随时欢迎着她。那么,追逐梦想中的困惑,是不是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呢?!
此时的沈可心,一想到这,兴奋不已,仿佛通往梦想的大门就触手可及了。
可是,如何函授?如何旁听?又如何能考夜大?
这些问题,堂哥师姐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就简单地说了个大概。
不过,在谈论中,沈可心脑袋里就已经储存了记忆,知道函授自考,是随时随地可以学习,只要努力,有恒心而那旁听和夜大,需要进大学听教授授课的。
她想了想说,“我现在在医院上班,离大学太远了,会影响工作的。那我就先选函授或自考吧!”
“也是!不过,函授与自考的起点也是高中,你得先把高中的这块知识补回来。”堂哥分析着,提醒沈可心。
“选专业也很重要!”学姐补充着,“你准备学医护?还是…”
“不!我还是想学文学的,现在不知要选什么专业。”沈可心挠了下头,表情里带着可笑的样。
“我学的是中国现代文学。要不你也选这个得了!”师姐微笑着,要把师妹往自己心爱的学科拉。
“这个,我看还是想要小心自己选了,主要是学了想干嘛?!”堂哥一语中的,指出学的方向和自己的理想要同步。
“我呀!一直相当老师,这个梦好像是不可能实现了。但还有一个梦,太大了。也怕实现不了。”沈可心咬了下唇,微笑着,眼眸里散发着一种瑰丽的光彩,
“我想写东西,写出自己世界里的东西。”今天,她终于把藏在心里自我挣扎着,想要去实现的目标说了出来,她要像她的先祖一样。
堂哥也瞪着眼,那奇怪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从镜片里透出,射向他的堂妹。
这可是沈家男儿该要的理想啊!
师姐也愣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