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色泽浓郁的大排,一小盘碧绿可人的青菜摆在前面,也没有激起沈可心的食欲。
“诶!酱汁大排,不是你的最爱,怎么的也不好好吃?”黄丽皱着眉,像个管家婆样数落着。
“你看,今天的食堂也好像知道你没胃口,看看这炒的是饭店里的水平了。”
黄丽说着,还啧了一下,“好好吃,别浪费我们的粮票,我们的人民币。”
看着黄丽又要变神叨,沈可心无奈的扒了一口,赌气似的说了一声,“我不浪费好了吧!”
顺手使劲的要筷子把那大排分割,大有大卸八块才甘心。
“你跟它有仇啊。”黄丽笑着,夹了好不容易分割出的一小块入嘴,嚼着说,“还不如让它粉身碎骨来的解气。”
“碎什么骨?粉什么身?不就骨折。”不知何时,姚建平端着饭碗来到她们的身旁,接着她俩的话茬开了腔。
沈可心索性连筷子也放下,把黄丽的金玉良言当了耳旁分,专心准备听着帅哥姚的消息。
“那个,目前没有内伤、脑震荡什么的,多处挫伤,马上会好。”帅哥姚扒着饭吃着。
没良心的沈可心,竟然觉得帅哥姚怎么像个饿死鬼投胎了。不过,好在良心未泯,把那大卸八块的排骨推给姚,让他实施粉身碎骨。
姚建平也不推辞,痛痛快快地夹了入嘴,继续他的新闻报道加评论,
“一处骨裂,两处骨折。左胸第六根肋骨骨裂,不明显左手前臂骨折已打了石膏,左腿错位性骨折手术后打了石膏在牵引。”
看着俩美女老乡盯着他,姚建平又吃了口,休息了一下,做了总结性发言,“总之,没生命危险,也不会落下残疾,只是目前一半一半的。”
“不过有号外”姚建平盯了沈可心一下,说道,“沈可心你可能被鹰啄了眼了?”
“我玩什么鹰了?!啄你个头。”沈可心明白姚建平说的意思,没好气的回怼着。
“嘿!帮你还这态度,下次不帮了。”
“不帮就不帮!”她赌气说着,然后把没动过的米饭和青菜往姚建平面前一推,“先把这解决了再说!”
“白吃不吃!”姚建平也顾不得那么多,夹了还沉醉在碧绿中的青菜,说了一句,“没良心”。
“姚建平,她还一点没吃呢?”看着架势,黄丽担心着沈可心的胃空空如也,想阻止着姚。
“眼都被啄了,还吃什么吃?”姚建平气恼地说着,顿了一下,又可笑的补了一句,“我那里还有泡面。”
沈可心又气又恼又好笑,狠狠地瞪了姚建平一眼,转过脸对黄丽说道,“你看你家姚!”
“我怎么管得了”
黄丽白了一眼沈可心,转向姚建平,看着食堂也已然没人,要死心塌的做八婆了。
“姚建平,把你看到的都倒出来,别挤牙膏了。”
“你问她,给倒还是挤?一句鹰啄了眼,都气恼了要炮轰。”
“管它一哭二闹三上吊。”黄丽朝姚建平看了一下,又向沈可心努下嘴,哼了一声,蹦出一个“倒”字。
“我会这样吗?”沈可心白了一眼黄丽,继续着欠她还少的愤愤不平,整一个冒火撒气的主。
“倒就倒,统统把看到的都吐出来吧!我正想知道什么妖在作怪。
“你的大华身边有俩女的”姚建平说着,盯着沈可心,一副想在她脸上找出喜怒哀乐的痕迹。看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就继续后面的倒
“一老一年轻。”
“知道了,年纪大的是他的娘,抓重点。”沈可心的急性子又冒上来了,催着姚建平别挤赶快倒。
“不用列大纲吧?”
“别逗了,快说吧。”黄丽看着姚建平在逗沈可心开心,本来不想插嘴的,又怕记性子的闺蜜惹急了又要犯愁,故推了下姚建平,提醒他赶快赶快如正题。
于是,姚建平也不再捏着,竹筒倒豆子,倒了个彻底
“我去的时候,你的那个排长自己在吃饭,没人喂,估计是不让人服侍。我在护士站了解了他的伤势后,折回再看,用门上那个小窗瞄的。你那个大华,胡子拉渣,老了好多,没有那天的光彩和精神。”
“这不废话吗?人家受伤了那!要不你也伤伤看”话音一落,说话的人给黄丽狠狠的白了一眼。瞧着要把人吃了的样。
“我伤了也依然是我现在的样!”帅哥姚,昂着头,耸了下肩,一副傲骨的风范,潇洒的不得了的样。
“那个女的,年轻的一头洋气的大波浪,戴着眼镜,拿着毛巾要给你的大华洗脸。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觉得是很亲昵的样。”
听到这里,沈可心不由自主的捏了下拳头,完全被说话的姚建平看在眼里,说话也停顿了一下。不过马上继续着说了,
“胡子拉渣的,你的排长,拒绝美女给他洗脸,用手摸了下脸转过去,后来怎样我也不知道了。”
听到后面,沈可心紧张的情绪缓了下来,没了听到那女的给大华洗脸的那种无助。
“她到底是谁?”姚建平突然又倒问起沈可心来,结果被黄丽狠狠地捅了一下,估计用力不轻,帅哥姚不知是真是假呀的叫了一声。
沈可心不语,自顾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
她听到了姚建平说的,明白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喜欢的样。这样一来,她就好像被一种力量,一种无穷的力量一下子把内心的一个很大的死结,打开了。
这死结,虽还缠绕着,不过,她的表情里已闪过一丝愉悦,没了刚才的冒火的爆脾气,恢复小心应有的常态。
姚建平和黄丽看着沈可心恢复了原先的样,也欣慰了许多,不再说什么,也不好再问那个女的到底是谁。他们一起收拾了碗筷,出了食堂。
路上的沈可心,也没再说什么,平静的与黄丽走在中央大道。
现在,她很相信大华对她的真心实意,也不会对她说谎什么的,可终究是有一个坎,过不去的坎。
看似已经放下了在这之前的,所有的疑虑、伤心和悲凉,但沈可心,内心狠狠地被刻着户口俩字!
从认识大华那天起,到高团长来问话时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