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的刺杀,布伦特眸光微闪,纠结了片刻,这才有些别扭地开口道:“之前的刺杀…,有查出什么线索吗?”
俚素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回以他一个微笑:“暂时还没有,不过有德在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谢谢关心。”
布伦特干咳了一声,转过脸去,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今天过来是找我什么事?”
既然他已经询问出口,俚素也不扭捏,直接便道:“我想要了解一下您现在调查的案件。”
布伦特一怔,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你应该跟它没有关系。”
俚素叹了口气:“谁说要有关系才能感兴趣?我听说那名嫌疑犯还是一名莫哥人,一名莫哥人居然能杀死一个男人,而且顺利逃出不被发现,这个前提不是很具有吸引力吗?”
布伦特欲言又止:“你……”
俚素好笑地看着他:“您在想什么呢,我虽然也是一名莫哥人,可毕竟已经嫁给了熙合一族,怎么会帮着外人而给自己的丈夫添麻烦?何况像这种杀人犯在我的家乡也不会受到待见。”
“这件事您已经接管有一会儿了,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我对莫哥人很了解,说不定还能帮到您。”
布伦特语塞,盯着俚素看了半晌,最后才叹了口气,将案件的资料交给了她。
“别说是我给你的。”
“谢谢。”
临走时,布伦特忽然叫住俚素,从口袋掏出一块令牌抛给了她:“拿着这个!去案发地点他们会放你进去的。”
俚素接过令牌,触手冰凉,朝他微微一笑:“谢谢!”
他们很快又再次出发,前往案发地点。
果不其然,艾伯特的宫殿外围了不少士兵,他们拦下俚素的马车,正要劝退,就看到她拿出了一块令牌,愣怔片刻后就退开几步,让出了一条路。
“夫人,请不要破坏里面的场景。”门外的士兵好心提醒道。
俚素点了点头,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的场景有些熟悉,和在书房时看到的那张插图非常相似,只是相较于图片更加地真实带入。
俚素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瞩目的白色痕迹固定线,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四周因为长期没有打理的原因已经落满了灰尘。
走进床边,银白的床单上隐约能看出暗红色的血迹,床头边清晰地看出绳索被挣断的痕迹。
周围的摆设凌乱地倒在各处,地面上还有玻璃碎片与以及干掉的红色液体的痕迹,俚素猜测应该是红酒。
气氛异常安静,整个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意识也跟着沉浸其中。
她仿佛来到了案发当晚,亲眼目睹了整个案件的全过程,阿锦挣脱开束缚,用手上的绳索拼命地勒住男人的脖子,片刻都不敢松开,直到他的心脏再也无法跳动。
俚素缓缓走到地上玻璃碎片的旁边。
再然后,她用玻璃碎片割断了手上的绳索,跑出了房间。
桌上摆放着已经烧完的熏香,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致幻香味。
俚素走到窗边向下眺望,外面驻守的士兵正在换班,一群人退去,片刻之后又有另一拨人接替,深夜暗沉的天色将那道渺小的身影掩藏其中,飞速穿过了大门狂奔向远方。
俚素垂眸,想到她执着地闯入祭奠沅宫,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原来,当时她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只是天意弄人,正巧擦肩而过。
如果她不来救自己,应该就能全身而退吧。
此时此刻,在以克市相对偏僻的角落里,稀疏的人群穿插的缝隙中,一道身穿黑色斗篷的瘦小人影正快速地移动着。
偶尔有路过的人投来差异的目光,她便压低帽子,加快脚步离开人群。
直到拐入一个无人的小巷,这才放慢了脚步,朝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她摘下帽子,昏暗的光线下模糊地照射出一头米白的长发,碧绿的眼眸中散发出锐利的光芒。
“阿锦!接着!”
一道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她脚步一顿,随即伸手接过即将砸到她身上的东西。
低头看去,是由纸袋包裹着的一块面包,里面还夹着一些生菜和肉。
“听说这里的人都吃这个,所以我特地买了点,这是给你的,尝尝看味道如何?”
阿锦抬头看去,一名同样身着斗篷的少年正坐在屋顶上,从下往上仰视,正好可以看到他藏在帽子里面的米白色头发和碧绿的眼瞳。
阿锦这才想起今天似乎还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饿的难受,看着手上没什么食欲的面包,一口咬下。
少年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灵活地落在了阿锦的身边,朝她爽朗一笑:“怎么样?”
“难吃。”
阿锦毫不客气地嘲讽,而他却完全没有收到打击。
即使嘴上说着难吃,但她还是将整个面包给塞到了肚子里。
“难吃你还吃光了。”少年自来熟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喜欢的话我下次多买点。”
阿锦一把将他推开,少年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哀怨地看向她:“说好的不许推开我呢?而且还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未来的丈夫吗?”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被捏成纸团的纸袋子砸在了他的脸上,猝不及防下郑重把心。
“走开!”远处是阿锦愤怒的声音。
少年扔掉纸团,很快追了上去,脸上依旧带着他招牌式的微笑,看得阿锦咬牙切齿。
“亲都亲了,还想抵赖,我说你……”
少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蓦然看到她双手握拳咯嘣作响,到口的话顿时收了回去,讪讪一笑。
想到之前跟她开玩笑说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某人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抓住他的衣领就准备开揍,额头不禁冒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