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通知我?”诺凡德再次逼近,“霍格为难你的时候,你通知了克罗伊,为什么没通知我?”
属于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在这么进的距离下俚素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就必须抬头仰视。
俚素脑海中不断组织语言,想要如何扯开话题,想要如何让他消气。
但是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你当时有要事需要处理,我想告诉你的话你既赶不过来,又会分心,所以才先通知克罗伊……但是我通知了管家,只要你回到宫殿第一时间就会收到消息。”
“不过你放心,那名嫌疑犯并没有被带走,她现在还在地牢之中,我们也并没有真正打起来,除了受了点伤以外并没有任何损失……”
话语中无不透露着诚恳的气息,只不过俚素似乎预算错误了他现在的情绪。
看到她如此紧张的模样,诺凡德紧绷的神情顿时招架不住动容,眼底闪过一丝柔和。
本以为能坚持到俚素多说几句话,谁知道在看到她如此紧张畏惧的神色竟连片刻都没能维持。
这种动容是他从前连想都不会想的,他的导师曾告诉他:感情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是最致命的,它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脆弱不堪,而且根本无法控制。
当时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对于感情这两个字十分朦胧,即使是这名相处多年的导师离世时,也未曾让他流过一滴眼泪。
直到在祭奠沅宫看到她的第一眼,直到今天从霍格那感受到的真切的威胁,似乎才隐约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
诺凡德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动作很轻,像是在安抚:“我知道,这些克罗伊刚才已经说了。”
“我当时身处异地分身乏术,若不是你的阻拦可能真的要让霍格得逞,所以不用对我道歉,是我要感谢你。”
俚素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轻柔的话语以及动作看在自己眼中,让她控制不住心底的那丝异样的情绪,这种情绪莫名地让她感到一丝酸涩。
“你,不生气我擅自调用你的人?”
“不生气……我只是希望再遇到危险时,你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丝暖流从她心底划过,异样的感情逐渐蔓延。
诺凡德看着她动容的神情,询问她与霍格关系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俚素心底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占据了她全部的大脑以及思维,犹豫了许久,这才带着些许期待地开口询问道:“德,你要如何处置那名嫌疑犯?”
诺凡德顿了顿,很快意识到她说的是谁:“案件并没有调查清楚,指正她是凶手的证据也不足,何况她的同伙也没有线索,我现在不能下定论。”
俚素又道:“那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她真的是凶手……你会杀了她吗?”
诺凡德看着她,眸光微闪,沉默了片刻,语气依旧平淡:“不会。她的行为虽然极端但有理可据,杀的那些人也都是罪有应得,何况若不是这三桩案件,我也不会注意到居然还有人在首都明目张胆地坐着这样的事情。”
“最严重的应该也只会将她定罪入狱五年,若是关系不大,最多也只有一年。”
俚素顿时松了口气,诺凡德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
他继续道:“她现在应该还没年满十八,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将她的罪行降低至拘留一个月,并由教化部门带走教化一年,等她出来之后就送进白金宫。”
俚素一怔,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情绪不自觉低沉。
将她再次送入白金宫,阿锦肯定宁愿自己被处死,对于她来说,囚禁等于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她也绝不会让阿锦再回到那个地方。
“那,如果她越狱了,并且带着她的同伙离开了熙合联邦境地隐居,你会去追他们吗,即便是他们往后不会再杀人?”
诺凡德皱了皱眉,眼眸微沉:“当然会追,我不会任由一个放弃服从的疑似反动份子逍遥法外,到时候她的罪名就是生命的代价,这点没有任何的质疑。”
他看向俚素,眼中的神情变得意味不明:“凭她的实力,绝对出不了以克市,更别提是熙合联邦境外,被抓是预料不争的事实,你最好祈祷她不要这么做。”
俚素原本温暖的心脏顿时一片冰凉,她没再开口,沉默不语。
果然,她就不应该将期望寄托在诺凡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