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霍格的声音越发低沉:“当然,这些话我都已经在元首大人面前一字不差地说过了。”
本以为能看到诺凡德愤怒的模样,带却只见到他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开口:“巧?当然很巧,越狱的那一晚,为什么会在监控室发现你的踪迹?而恰巧就在当晚属于你的几处势力都有调动。”
“我当时还在想他们怎么会在以克市内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在短短时间内偷袭三个巡查站。”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下令其余十二站点原地待命么。”诺凡德云淡风轻道,“为的就是监视你麾下的巡查站的一举一动。”
闻言,霍格的笑容明显一僵,就听他继续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气氛中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霍格没有回答,诺凡德也没有直接挑明。
“你以为你在暗处的所作所为真能瞒天过海么?他们为什么能逃出去,我想你心里最清楚。”
霍格脸上僵硬的表情很快消失,重新恢复了他一贯的笑容,周身却隐隐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真是让人意外,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说说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诺凡德却仿佛忽视了他周身越发阴鸷的气息,语气依旧镇定如初:“我去围剿隐匿村落的人贩时,发现了一条地道,而出口正好就在你麾下的一处巡查站,那些人出去之后随即就消失了踪迹。”
霍格:“你是在怀疑我协助他们逃离?”
诺凡德毫不客气地揭穿:“不是怀疑,是肯定,而且你应该不止是协助他们逃离这么简单。”
“与你私下来往密切的各大贵族大部分当晚族中长老都消失无踪,而这其中就有一半是已经被枪毙的那些贵族势力,正巧的是,当晚你也消失了。”
霍格起身,缓缓走到诺凡德的床边,抬手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输液袋,里面的白色液体正一点一点地穿过输液管,进入诺凡德的体内。
“霍格,你说这些话让赫尔梓听到了,他会怎么想?”
闻言,霍格忽然闷声轻笑起来,笑声低沉沙哑,充斥着阴鸷的气息:“呵呵……不愧是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怪不得赫尔梓会如此看中你,连我都忍不住心动了,只是可惜了……”
他虽是这么说,可此时看中却没有一丝惋惜,有的只是被压抑在眼底多年的恨意。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诺凡德。支撑这偌大熙合联邦的中间势力就是大大小小的贵族,就算身居高位的我都只能选择为他们服务,而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说杀就杀,一点情面都不给。”
“你知道为什么克罗伊会被调走吗?呵呵呵呵,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暴乱,只是那些贵族看不惯你残暴的管理,决心助我一臂之力而已。”
诺凡德眼眸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蓦然出现在脑海。
霍格缓缓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只针管,透明的针管内呈现出淡青色的液体,细长的针尖进入输液袋,然后慢条斯理地将里面的液体推入输液袋中。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在这生存的道理呢,我为什么要贩卖莫哥人,那是因为有着庞大的需求啊诺凡德,你以为这里的贵族都想他们表面上看得那么干净吗?呵呵,如果我告诉你,这里所有的贵族都跟我有过交易……你说,就算赫尔梓知道了,他是下令将他们全部处死,还是当做不知?”
混合着青色液体的药水逐渐流入输液管中,眼看着就将进入诺凡德的体内,霍格嘴角的笑意越发扩大。
“我会让你滚下台!”
谁知诺凡德忽然迅速拔掉手背上的针管,不顾身上缠着的绷带和只要稍稍动一下就会疼的撕心裂肺的伤口,狠狠朝霍格攻击而去。
霍格瞳孔骤然收缩,在完全无法预料到的情况下被生生击中,顾不得脸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伸手就朝腰间的手枪摸去。
刚摸到冰凉的枪柄,手腕处就传来了一阵刺痛,手枪便顺势从掌心滑落。
在手枪落地的一瞬间,诺凡德便顺势将它踢到了墙角。
霍格还未反应过来,面前之人就已经将他按在了墙上,喉咙被一只手死死地掐住,死亡的压迫感顿时笼罩他的全身。
诺凡德脸色同时苍白如纸,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夺目的血迹从单薄的衣衫内溢出钻心的疼痛一浪高过一浪地席卷着他的意识,可即便是这样,掐住霍格喉咙的手指依旧不断收紧。
在这生死一线之际,霍格却不合时宜地勾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语气艰难地从他口中一字一句地吐出。
“你…你也是……这样杀死我妹妹的么?”
诺凡德身体一僵,下意识稍稍松开了掌心的力度。
霍格抓住时机,握紧拳头猛然击向他腹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控制地松开了霍格。
霍格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心有余悸地看向正捂住腹部面色惨白的诺凡德.
万万没想到,即便是他身受重伤也依旧有如此恐怖的能力。
谁知诺凡德下一秒就站了起来,并毫不犹豫地走向霍格。霍格一惊,再没有犹豫,直接开门跑出房间,对守在门口的两名士兵道:“拦住他!”
说完,他便片刻不停地朝楼下跑去。
两名士兵刚进入房间,就蓦然想起两声枪响,接着是他们倒下的身体。诺凡德收起手中原本属于霍格的枪支,拆开两人身上的弹夹,将里面的子弹收入囊中,快步走出了病房。
这两声枪响传出的一瞬间,医院内不知情的所有医生以及病人顿时惊慌失措,疯狂朝着大门跑去。
可还未等一人成功跑出去,霍格冰冷的声音顿时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