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处刑场内外喧杂声一片,谩骂声与叹息声交织,汇成了由成千上万人组成生生不息的葬歌。
处刑场内正中央是处刑台,正圆形的处刑台内此时正站着数十名严肃的士兵,亲王站在其中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在场的秩序,而即将被处刑的犯人也被双腿岔开吊挂在处刑台上。
与围观人不同的是,囚犯异常平静地闭上了眼睛,毫无挣扎迹象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无论如何都将死之人,再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
处刑台的正前方有着不断攀升的半圆形阶梯,位于最高层的一国之首面色阴鸷地做在其中,往下就是前来围观的大大小小贵族。
随着一声命令的传达,处刑也正式开始,阿锦与贝尔恰巧在这时赶到,此时的处刑场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两人花了一翻功夫才挤了进去。
“哇,这时我见过最热闹的处刑现场。”贝尔由衷感叹,他看向高台上吊挂的男人:“就是这个可怜虫要被处决了?”
阿锦回应:“他杀了国王的儿子,难道不是罪有应得?”
“好像也是……”
“呵,一个普通的中尉,手中兵权寥寥无几,平时又爱民如子不参与任何皇亲贵族的宴席与晚会,你说这样的人会是杀人凶手?”
两人的声音被打断,纷纷差异地看向说话之人,是身旁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宽大的斗篷几乎将他的整张脸都遮住。
男子的感觉与其他人有些不同,阿锦不自觉微微皱眉,将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贝尔反问:“你的意思是说,亲王大人抓错人了?”
男子冷哼一声,语气略显讽刺:“这名中尉到底有没有杀人,他应该心里最清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栽赃嫁祸一向都是他的拿手本事。”
贝尔一怔,不禁多看了男子两眼。
处刑台上,做完各种流程之后的士兵搬来了一米长的锯子,两边各有把手可握,体型庞大,钝滞的锯齿依稀可见锈迹斑斑。
看着那把钝滞的锯子,阿锦的瞳孔不自觉收缩,她想到妇人所说的断刑,她说这是一种及其残忍的处刑方式,阿锦似乎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普米亚的视线始终留意着处刑台下的众人,不断在人群中游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身边的士兵已经传话给他可以开始了,而他沉默了一会儿,视线再次看向人群,这才缓缓开口道:“开始吧。”
随着话音落下,两名拿着锯子的士兵高举过头顶,将锯子架在囚犯的两腿之间,锯齿刺破他的裤子没入他的血肉中,场下的众人在下一秒皆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仿佛即将发生什么惨不忍睹的画面。
贝尔一惊,随即将阿锦拉到怀里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在视线没入黑暗的那一刻,阿锦清晰的看到两名士兵用力拉动锯子,钝滞的锯齿锯开血肉所溅出的鲜红液体喷洒士兵的满身。
耳边顿时传来了囚犯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可能因为之前喉咙被动了手脚或是舌头已经不在了,他竭尽全力喊出来的只有呜咽声。
这就是断刑么,将活生生的一个人锯成两段……
即便眼前是一片黑暗,但阿锦的双儿能清晰地听到锯齿像锯木头般的一下下不断锯开血肉的声音,浓稠的鲜血不断喷溅出来的声音,以及同样在场下目睹一切的众人恐惧的声音。
贝尔再也不忍去看,将头扭到一边,正巧看到黑衣人不断握紧的双手和越发狰狞的面孔,因为距离原因,他仿佛能看到他的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到一分钟,黑衣人直接转身离开,从拥挤的人群中反向挤了出去。
而全程都在注视着人群的普米亚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嘴角勾起了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挥手叫来一名士兵:“去把他解决了。”
等士兵离开,有人上前:“那个人是谁?”
普米了不在意地笑了笑:“他么?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处刑整整持续了二十分钟,在中途时奄奄一息的囚犯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刑罚却照旧,直到将他的大脑也锯成两半,这场屠杀才算是结束了。
而依旧停留在场的只剩下了之前的一半人不到,国王亲眼目睹了整整二十分钟,结束后还命人将尸体扔去狼群。
很快就有人去清理刑场上留下的血迹,一桶清水泼下去,整个地面都被染红。
阿锦的视线看向高台上的国王,苍老面容上并不是大仇得报的惬意,他默默起身,在身边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刑场。
“在看他吗?现在并不是时机,阿锦。”贝尔的声音传来。
阿锦垂眸:“嗯。”
两人转身,跟着人群离去。
阿锦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要吃完东西后再来看处刑,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干净。
不光是她,贝尔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勉强支撑着身体出了刑场,贝尔去牵马过来,谁知来到临时系马的地方,却只看到了一匹马孤零零地呆在原地,马鞍处还塞了一袋金币。
阿锦赶来,看着她原本系马的地方,皱眉道:“我的马呢?”
贝尔叹了口气:“看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还好,那人留下了这个。”
他将金币抛给阿锦,阿锦接过袋子,掂量了一下重量,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她将金币揣入口袋,转身离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