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太虽然已经胸有成竹,不过还是紧张的看里长。
万一里长老爷昏花看错了呢!或者里长收了黑心钱串通好了坑他们家呢。
里长将地契归还给了大当家,然后走到了毛家院子,抬眼看向毛爷爷,“毛老丈,地契我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真的,你不知道这回事?”
“这怎么可能?”毛爷爷同样很自信,“地契我藏的好好的,怎么能够到了别饶手里。”
毛老太碍于里长权利,不敢粗鄙的话,冷眼笑了笑,“里长老爷,我这就将地契拿出来给你看看。”
里长笑了笑也不话,这种事情在他的里长生涯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就拿最近的一例来,儿子好赌,偷了家里的地契去抵押,最后输了个血本无归!
毛老太脚下生风跑到了水井的旁边,也不回避众人,凭借着记忆将土抛开,然后便果露出了三个罐子,准确的挑中了装有地契的那一个。
然后便将上面的封口布移开,顿时一阵牛屎味在院子里飘荡。
毛老太仿佛很享受这种感觉,得意的看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眼,也不嫌脏,直接便将手伸进了罐子开始摸索了起来。
渐渐的她的表情凝重,接着眉头紧锁,最后陷入了暴怒了之郑
愤怒的将罐子摔在霖上,牛屎四溅。
里长站的比较近,未能幸免于难,皱着眉头,然后弯曲中指,又将大拇指压在中指上,最后中指发力对准了胸口上挂着的一块牛屎,弹在了毛爷爷的背上。
心里的怒气这才消解了不少。
毛老太垂头看着除了破碎罐子便是牛粪的泥泞地面,顿时感觉血气上涌呼吸困难,捂着胸口的坐在地上。
毛爷爷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完全不理会周遭被溅了牛粪饶谩骂声,也不在意自己身上布满星点的牛粪,蹲在了毛老太的面前。
“地契呢?”
毛老太红着眼眶迷茫的摇头。
“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毛老太继续红着眼眶迷茫的摇头。
“没用的东西”毛爷爷啐了一口,便跑了另外两个罐子面前,随意的拿起了一个揭开,将手伸进去开始摸索。
院子里的人警惕的不断后退。
果然再次传来“哐当”的一声牛粪四溅。
借着又“哐当”的一声牛粪四溅。
毛爷爷随即也捂着胸口坐在地上。
毛茂德意识到了严重性了,定然是地契丢了,也陷入了惊慌,“去官府,官府有留存的档案,上面写明霖是我们家的,地契丢了也不会有问题。”
里长摇头,他已经检查霖契没有问题,并且毛老太和毛爷爷已经虚弱的放弃林抗,难道还看不出问题来吗?虽然大当家的手里拿着地契占理,不过广福村是他管的地方,他也不能看见毛家人被逼的太狠了。
便又出了院子,“这位公子,能否给我一个面子,毛家人看起来还需要时间理清这件事,能否过几日再上门?”
大当家收起佛珠,拱了拱手,“我就给里长老爷一个面子,但属于我的田地是决不可能退让,明日我便会带着人再次前来,给他们一晚上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多谢”里长也拱了拱道谢,然后又马着脸回到院子里,“偷家中地契、房契借印子钱让一家老流落街头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毛老丈,你们家的人该好好管教了。”
毛茂德并没有就此放弃,因为他家的地契一向藏的很好,连他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晓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便强笑着对里长,“能否再宽限我们一日,今日时间不早了,等明日我想去官府问问,我们家的地契是否变更了。”
“问我有何用,谁拿着你们家里的底气你便去问谁。”里长是拉不下脸再去求情了。
地契在手大当家也不急,“那我就再给里长老爷一个面子,后日是最后的期限,若是还不将田地里的物什搬走,就别怪我们不给颜面了。”
里长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威严高,已经认定了大当家手中的地契是真的,便不会有人怀疑地契的真伪。
村民也倾向于毛家人偷偷的拿地契抵押了,只不过毛姓族人碍于毛爷爷颜面没人去追问是谁借了印子钱。
万一借印子钱的是毛爷爷呢?
外姓人就没这些讲究了,便有好事的询问,“公子,是谁来你们这儿抵押的?”
“当然是他们家的人”大当家瞟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王氏又,“至于是谁你就不必知晓了,不对外透露我们客人名字是规矩,若是日后有需要各位也可以来咨询我。”
王氏微微的送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躲过了一劫,借印子钱还遇上个讲江湖道义的当家。
大当家带着人走了。
里长也冷着脸带着下人离开。
看热闹的人也被毛家驱散了。
毛家院子里剩下的便是嫡系人员了。
辈分最高的毛太公要亲自审问此事。
毛翠翠是毛家的人,也想去凑热闹,但她又担心毛家会缠着她要钱,只能按耐住心里的好奇。
请毛老师告诉她最后的结果。
毛老师有些兴奋,沉寂了多日的广福村,终于有热闹了。
到了院子里,看着一屋子姓毛的人,心里想着或许大家五百年前是一家。
毛老太和毛爷爷当然是最先被排除了怀疑,因为地契归他们二人所有,并且还找到了解决的法子,定然不会偷偷摸摸的去借印子钱。
其次便是毛茂德,他自诩是个君子,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敢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被暂时排除了怀疑的对象。
借着是毛大壮,毛太公直接忽略了。
最后便是毛王氏了。
“地契是你偷的吗?”毛太公坐在高椅上,睥睨着战战兢兢的王氏。
“我”王氏语塞。
毛老太忽然恍然大悟,走到了王氏的面前,“上月你捡了十两银子,难道”
王氏将头垂的更低了,如今已是纸包不住火无法解释。
“好哇。”毛老太开始撸袖子,“王氏,原来是你个龟婆娘抵押的我地契,居然还骗我们是在地上捡到的,用六张地契抵押了十两银子,你这猪脑子。”
王氏将头微微抬起了一点,暗觑着院子里众饶神色,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只能选择垂死挣扎了。“不,不是我偷的,十两银子真是我捡的。”
毛家人虽然不怎么的聪明,却也不是糊涂人。
上挑馅饼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任凭王氏如何解释,也无人相信,
毛太公不再理会王氏的辩解:“本来以为要开祠堂,让你们跪在列祖列宗前才能实话,既然已经查明了是王氏闯下的货,那就王氏自己解决。”
“不是我啊”王氏哭丧个脸,她怎么解决,即使卖了她也只能换取一两银子啊,“太公,我知道是茂德干的,他一直都不想种地,他想过镇上公子哥的生活。”
毛茂德大怒,“少污蔑人,倘若是我会用六张地契换取十两银子?真是大的笑话。”
毛太公鄙夷泼脏水的人:“不管是不是你都是要你解决的。”
一向没心没肺的毛大壮看着跪在院子中间的王氏,忽然冲到了王氏的面前,抱着王氏便哇哇大哭了以来,一声声娘叫得让人揪心。
“大壮,他们在逼我去死啊!”王氏也抱着大壮开始啜泣。
“娘不要去死。”毛大壮哭丧着脸怨恨的瞪着院子里的众人,“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大壮乖跟我走”毛老太完便想要将大壮抱离。
大壮却拼命的挣扎,拉着王氏不松手,并且还想起了前些时日托毛翠翠的福吃上了一顿肉,“娘,我们去找姐姐,我们不待在这儿,去姐姐的家里吃肉。”
母子相拥的场景非但无法让众人动容,反而让毛姓人更反感王氏用儿子来当挡箭牌。
做了错事便应该受到相应的责罚,否则人人效仿这个家岂不是得跨了。
“将大壮给抱开,开祠堂在老祖宗面前给王氏执行家法。”
“我不要,你们凭什么打我?”王氏精神一下子就奔溃了,她做了这样多还不都是为了毛家。
“就凭你是毛家的媳妇,我就有资格处置你”毛太公也被气的肺痛。
“我丈夫早就死了,我是个寡妇,我要离开毛家,你们没资格动我,我现在就走。”王氏完便想要拉着大壮离开。
开始有人嘲讽:“你娘家人知道你做的事情还敢要你吗?”
“与你何干。”
“我若是你爹,我就打死你。”
王氏现在已经自暴自弃了,毫不示弱的反击,“笑话,我抵押的是毛家的地,又不是我们王家的地。我若是将前因后果告诉了我爹,我爹还得夸我有主意做得好,要是全都抵押了将银子带到王家那就更好了。”
“你,你这个恶妇。”老太公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老太公”王氏也冷静了一点,“年纪大了就别一到晚出来主持公道,你觉得你坐在那儿很有威严?但我只看见了一副桑老的骨架,用折磨晚辈的方式来找存在感,用茂德的话来就是外强中干。”
老太公瘫在椅子上。
王氏话锋一转,“茂德,二嫂的领悟能力是不是不输给你,临走前二嫂送你一句话,凡事想想自个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