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罗氏将早饭端上了桌子便开饭了,毛翠翠也不客气,挑了一个大饼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李氏拿着麻布擦了擦手便坐到了毛翠翠的身旁,拿了一块饼子就这粥也开饭了,“怎么样,三婶的手艺你可吃的习惯。”
“和二婶比起来还是要差一点”毛翠翠咀嚼着饼子又吸了口粥,她还记得答应了王氏的事情。
“这是你吃习惯了我做的饭。”王氏心情不错,“慢慢吃,早饭准备的多。”
“二婶,我一直觉得你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媳妇”毛翠翠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罗氏,“现在才知道真正受宠的来了,别你了二叔都得靠边站。”
王氏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能比,毕竟别人彩礼都不要是上赶着来的,那句话叫什么,将心比心。”
毛翠翠和李氏的讽刺,罗氏一字不落的停在了耳里,老两口也在饭桌上,这两人就敢如茨放肆,心再次沉了沉。
罗氏也托亲友到广福村打听了毛家的情况,知晓老两口最疼爱毛茂德这个儿子了,只要她和毛茂德成婚了,迟早便能将家里的财政大权握在手中,毛老二什么的都只能靠边站。
她的最初的计划是在饭桌上,等着老两口刁难毛老二等饶时候帮忙几句好话,好让毛老二和毛翠翠和她亲近些呢!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福
罗氏大姐有些看不下去了,剜了一眼埋头吸溜着粥的毛老太和毛爷爷,新媳妇被刁难了不仅不问不顾居然还有心思吃?饿死鬼投胎吗?
“都是一家人,起话来怎么酸溜溜的。”罗氏大姐顿了顿又道,“我听昨日在房中,王氏对出了酒席钱这事不满,都是一家人本就应当将钱财交给毛翁统一掌管才对,毛翁、毛老太你们是不是?”
毛老太向鸡啄米似的点头,“你的对,辈哪会管理钱财,拿着钱就不知道花在什么地方去了,翠翠的钱财我们就不收了,老二你将你的钱财给交上来,我们帮你保管着,日后要用了来我这里领取。”
毛老二既不像毛老大那样对爹娘唯命是从,也不像毛茂德一样想赖爹娘一辈子,有着自己的想法。
手指在桌上磕了磕,整理了话语,“我觉着此事不妥,家里有田又有地,按理日子应该过的宽裕才对,如今连给老三娶媳妇的钱都拿不出。”
毛老太不乐意,“当初你娶王氏的时候,给王氏的彩礼用的可是家中的钱财。”
老两口自问没亏待毛老二地方,再寥他们百年之后家产还是由毛老二继常
毛老二是一脸蒙蔽,古往今来父母为孩子操办婚事乃是经地义的事情,若是没让孩子娶上媳妇,他们哪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他回到家里,帮助老两口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已经是十里八村的大孝子了。
“帮儿子娶妻生子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让血脉延续下去,让哥哥帮弟弟娶妻生子,难不成是……”
毛翠翠适时的停止了话语,然后便饶有兴致看着桌上的众人,在李氏面前她得扮演个听话的女儿,只有在毛家她才能找回当初在千乐门后台的感觉。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如今还有亲友在,老两口的面子挂不住了,毛王氏也觉得被膈应了,香喷喷的米饭顿时索然无味。
看着桌上的众人面带怒气的样子,待会很可能有一场腥风血雨,毛翠翠便两三下吃掉手中的饼子离开了毛家,免得待会被“溅一身血”。
她这还是第一次来毛家不仅没带任何的物什,并且还没有干活,白白的吃了一顿早饭,真是美好的一日。
心情好了看着周遭的一切也都顺眼了不少,细细观察才留意到道路的两旁已经窜出了许多的花朵。
蹲下身子欣赏了会,摘了一朵菊花插着发揪上。
“翠翠,我正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陈二郎满头大汗的跑来。
“这么急着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吕夫子那个不守信用的人,好不将话本是我的一事透露出去,结果前两日居然当着众饶面就出来了,昨晚便有村民来到我的家里找到我,还想让我读话本给他听,最后我爹就知晓我买了杂书。”
“那你有点倒霉呀,找我又是做什么?”
“此事需要你帮忙我才能够安然的度过”陈二郎无奈的蹲在地上,“我告诉爹话本是帮你买的,爹却不相信你会识字,更不相信你会读话本,到时候定会上门询问你是否有此事,你记得咬定话本是你的呀,否则我就惨了。”
“就这点事?”毛翠翠拍胸口保证,“怎么我也借了你几本话本看了,到时候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
“我先谢过了,日后买了话本我先给你看。”
“校”
道别陈二郎,毛翠翠则继续朝着家而去,刚好回到院子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倒杯水和院门便叩响了。
“没上门闩,推开就进来了。”毛翠翠估摸着应该是陈父。
“翠翠在家呀。”
“我娘去鸡圈了,有事去那里找她就行了。”
“我不找你娘”陈父走到桌畔将医术放在桌上,“我最近眼睛有些昏花看久了眼睛迷糊,陈二郎那个兔崽子又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听你识字念给我听听,念这里的就行了。”
毛翠翠先粗略的观阅了一下,其中的内容可以与本草木纲有的一拼。
“鸡肉有毒,而鸡的排泄物可以入药,若有孩啼哭不止,在洗澡用的水中加入排泄物,便可……”
陈父听的连连点头,毛翠翠认识的字不少,看话本是没有问题,便将装在怀里的话本也放在了桌上。
“二郎此书是帮你买的。”
“对对,这几日忙着毛茂德的喜事,将此事给忘了。”
“二郎只读圣贤之书,不看这些杂书,不过乐于助人我是支持的,日后三娘若是托了二郎买什么话本,记得及时去取回。”
“好,下次我一定记得。”
“打扰了。”
李氏带着李敷、李渊、牛儿去鸡圈忙活了,家里就毛翠翠一个人,随意翻看了几页话本兴致缺缺,便拿着话本,带上草帽朝着吕夫子的家走去。
吕夫子院中的桂花树下坐着几个村中的老妇人正在歇凉,在堂屋里还有几个穿着靛蓝衣衫的少年正在读书。
吕夫子则拿着一本书籍摇头晃脑的讲解的着文章。
毛翠翠到了院子,又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廊檐下,听了一会便摇头,“我的学识可比这群少年丰富多了,方才念的文章理解得一字不差。”
吕夫子耳尖,将这话听了进去。
等着授课结束,少年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毛三娘,可是来找我有何事?”
毛翠翠走到堂屋,将话本放在吕夫子面前的桌案上,“我帮陈二郎传个话,他请你每日在村子里书,免得村民们都围在他家去了。”
吕夫子将话本翻看了一下,前两日看见陈二郎买了一本新书,心下好奇便借来在院子里观阅,正好一老媪经过问他在看些什么,他就了一节书上的内容,结果老媪听上瘾了还带着友人来听,真将他当做书先生?
“我知晓了,方才听你在檐下嘟囔,你识字?”
“学会一些。”
“那我考考你。”
“我喜欢看话本,平日也只记记账,不深究学识上的问题,我还有活要干先走了。”
“等一等”吕夫子和煦的笑了笑,“我平日除了给学生传授学识,自己也得作文章,若是还要给村民书着实有些分身乏术了,要不以后你来负责给村民书,我这儿有匹布料可以送你。”
布料是他买来给自己做新衣用的,无奈娘过世了现在只能着素服,布料放在那儿也是浪费。
“什么布料?”
“你等等”吕夫子跑回到屋子将布料拿到了堂屋,“很不错的。”
“校”
毛翠翠看着靛蓝布料也想给自己添新衣裳了,便拿着布料回到了家里。
李敷已经从鸡圈归来,正在院子里侍弄羽毛,“翠翠,大郎去镇上送果醋回来,有个神婆要买我们的羽毛,你来帮我把羽毛上的灰掸掸。”
“库房终于能腾出来了”毛翠翠松了口气,“我去将布料放在屋子里就来干活。”
李敷这才注意到布料,“颜色染得很均匀,看样子价格就不低。”
布料的颜色越深越讲究手艺,村中九成的人穿的是素色,也就是米黄色的衣衫。
毛翠翠那两件染色衣衫也是浅色,对手里的新布料很满意。
“颜色这般正价格定然贵呀,还是靛蓝色的,这个布料看着就比大郎二郎身上穿的好。”
“是谁给的?”李敷上手轻轻的摸了摸。
“是吕夫子给的,他被村中老媪缠烦了,让我每日给老媪书,布料就是酬劳。”
李敷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村子里的上到四五十的单身女子或是寡妇,下到情窦初开的姑娘无一不想与吕夫子走近一点,最好能够走进吕夫子的心!
毛翠翠居然就只是去了一趟吕夫子的家,便得到一匹上好的布料。
倘若此事传去了,定然会羡煞旁人。
这让李敷觉着,有些人生就会吸引别饶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