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毛翠翠要为了李渊和牛儿去吕夫子那儿识字的事情忙活，便将到镇子上卖青团的活计便交给李敷一人独自完成，她也没有在家里闲着，趁着太阳还没有彻底从山头升起到了吕家。

吕夫子的生活有规律，早晨学生还没有来的时候简单的吃些早点填填肚子，便在院子里打着五禽戏强身健体。

毛翠翠迈进院门，走到吕夫子跟前，“吕夫子！”

“三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吕夫子做了一个收功的动作，已经锻炼的差不多了。

毛翠翠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我家的大郎和二郎二郎你已经见过了，人挺机灵的能否来你这里学习识字。”

吕夫子面露难色，“实不相瞒，现在的几个学生要么是我亲戚介绍的，要么就是我表叔介绍来的，他们已经学会了不少的字能够读文章了，你家大郎二郎来了也会觉得是听书。”

“他们也不是为了日后能够有一番作为，只是单纯能够认识一些常用的字就行了。”

“这还是不太行，我的学生都是识字的，我教的内容他们来了也没有用。”

毛翠翠撑着头，“你大部分时候还是在让学生自己揣摩文章，应该能够抽出一些时辰，要不就将大郎和二郎安排在另一个屋子中，每日讲解个半个时辰就可以了，也耽误不了你就。”

“你为何不自己教？”吕夫子饶有兴致，“你既会识字也会写字，这些事情自己也能做。”

“实不相瞒”毛翠翠笑了笑，“我也试着在家里教了几次，他们二人不太听我的话，效果甚微，这才麻烦你了。”

“那我就试试”吕夫子坐在桂花树下，“吃了晌饭就可以让他们来，我先看看领悟力如何。”

“束修需要多少，我回去让娘准备一同带来。”

“你看着给就行了！现在的学生我也是看在表叔的面子上收的，就收了两条干肉意思一下。”

吕夫子不缺那一点束修的费用，但不收也不行，村民们倘若知晓了恐怕都想将孩子塞给他。

“那好。”

吕夫子这话的妙，要是给少了他直接不合规矩传出去还让人笑话，给多了她家又亏。

估摸着除了两条干肉最少还是得要准备个上一百文的样子，也不知道李氏知晓了会不会心疼。

李渊和牛儿如今作息时间便是吃过了晌饭，各自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直到太阳阴凉了一点这才开始干活。

要去识字便将作息时间也做了一些调整，吃了晌饭牛儿洗了碗，两人便联袂到了吕夫子家学习识字。

现在拜师是要负责任，就算是里长送来的少年，也是没行过拜师礼，等着李渊和牛儿到了便放下了书，吕夫子直接带他们进到屋郑

“等等，沙盘是为你们二人准备的，拿到屋子里来。”

“你们二人就坐在这两根凳子上”

吕夫子则坐在二饶面前，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你好，我来自下丘镇广福村。

“你们跟着我读。”吕夫子停笔，指着第一个字，“你”

“你。”李渊和牛儿跟着读。

吕夫子将字拆开教读了一遍，然后又连着教了几次，最后将书写的笔画演示了一下。

“如何读、如何写已经交给你们了，现在就可以在沙盘上练习，务必要将读音和字的写法全部记下来。”

吕夫子的要求向来比较的严格。

“是。”

两人拿着竹条弯弯扭扭的在沙盘上练习，一边写一边念，好在这句话好记，只要按照顺序对这些字都能认识。

毛翠翠坐在屋子的外边看着，等吕夫子去给另一个屋子的学生讲解的文章的时候，两人已经练习了好一会了便决定考考他们学习的效果如何。

到了屋子将桌上的纸张翻了一面放在桌上，然后又将沙盘里的字抹了。

“三娘，你这是作甚？我们还要练习。”

“已经练习有一会了，我靠靠你们用心没有记得如何了。”

李渊和牛儿对视一眼，也想试试掌握的如何，感觉还是有点信心。

毛翠翠想了想，先由简单逐渐增加难度，以免打扰二饶积极性，“你们先写一个广字。”

李渊和牛儿扣着脑袋开始回忆“广”字是第几个字，离开了吕夫子写的字，怎么就感觉脑袋也空了，抓耳挠腮了一阵还是没有想起要怎么写。

“三娘”李渊面露难色，“还是让我们看着吕夫子写的字，我们本就不识字，现在不仅得认字还得将字给写下来太难了。“

毛翠翠只好换了种方法，在沙盘上写下了“丘”字，“这个字认什么？”

“不认识”

“不认识”

毛翠翠只能将纸张再次翻了一面放在桌上，你们好好的联系，我建议可以先一个一个字记，等着记熟了一个字在接着练习下一个字。

“这句话是怎么读的？我还记得下丘镇广福村。”

“我也是”

“唉”毛翠翠无奈！

“你好，我来自下丘镇广福村。”

“对，对，就是这样。”

“你们好好的联系，有不懂的地方就问问吕夫子，我回去了。”

毛翠翠回到家里，李氏便迫不及待的询问：“大郎和二郎学得如何？”

“吕夫子一走开他们就开始磨蹭，吕夫子在的时候他们表面认真，实际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你得好好他们，刚学过的字转身就忘，这样下去怎么校”

李氏心情沉下去了，让他们去认字这是大的好事，有些亲娘都不一定舍得让亲儿子去的。

“这么多钱可不能白花了，等他们回来我可得好好。”

“他们不当一回事，你得好好教训他们。”

毛翠翠当初学字的时候，她爹就拿着戒尺站在一旁的，挨过的打不计其数。

“我心里有数。”

有过了半个时辰，牛儿和李渊疲倦的回来了，准备回到屋子躺下先好好的睡上一觉再。

“你们跟我来堂屋。”李氏放下针线率先朝着堂屋走去。

牛儿和李渊老实的跟在后面。

“你们今日都学了些什么？”

“学了写字和认字。”李渊回话。

“用水沾着在桌面上写给我看看，学会了什么字。”

李渊凭借着记忆倒是写出了五像字的字，倘若要让他分别读出来就有点困难了。

牛儿有些发懵，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像模像样的将广字写了出来。

“你们去学习也有半个时辰了，最后就学了这些东西？”李氏气愤的将头扭向一旁。

“吕夫子也没有教多少！”

“你想学多少，教给你们的都学会了吗？”李氏想着就心疼，“束修是要一个月交一次，家中还有积压的鸡蛋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我花了这么多钱让你们学习，是为了你们好！你看看别家的孩子想去学习家里还舍不得钱。”

李渊和牛儿内疚的低下了头。

“寄娘，我将吕夫子写字的纸条都带回来了，我们干活的时候也会看，一定会将今日教我们的几个字全部记下来”

“那我就等睡前在考你们，可要认真一点。”

李渊和牛儿相视一眼露出了苦笑。

在学堂的时候，吕夫子考察他们没有答上来被打了掌心现在还疼，回家还得继续被骂，真不明白为何毛茂德这般想当读书人。

难道毛茂德这人喜欢挨打？

毛翠翠在隔壁的屋子为磨破的衣裳绣花，竖着耳朵听李氏训人。

“李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发脾气还挺唬饶。”

毛老师坐在桌子上：“自己家孩子客气个啥？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用客气。”

“的没错，你有孩子吗？”

“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我有很多的学生，我对李渊牛儿这种看上去听得认真，并且笔记也做得完美，但到了考试就垫底的学生最无语了。我实话，这些学生是真的呆，应当对他们进行思维训练。”

“什么是思维训练？”

“了你也理解不了”

这话一出，房中的人都不屑的摇着头。

“是，就你和毛厨师厉害，我们这些人都是土包子。”

“你们咋这样敏副毛老师无语，“虽然你们的见识浅，但我和毛厨师从没有看不起你们，一直在科普后世的教育科技，你们真的是固步自封。”

“你的什么武器大炮我也见过，那些又有什么用，英国女王派来的使臣除了带来这些，还带霖球仪和发动机之类没用的技术，目的就要求和我们通商，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们皇帝直接下圣旨回绝了，还打发了他们一船的丝绸，瓷瓶。”毛将军滔滔不绝的反驳。

毛老师翻了个白眼，“是，你的圣旨现在还保存在别人博物馆中呢！你们的皇帝就跟你一样目光短浅。”

毛铁匠附和道：“这你倒是对了，毛将军真是笑让很，他和我们又不是一族的，还想在我们面前摆将军的架子。”

“我还想着有朝一日回去了，看在一起生活的份上破例让你们入旗。你们现在这样对待我，心今后后悔，到时候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们在原来的地方都已经死了，毛将军你认命吧！我们就是看不惯你的辫子。”毛翠翠加入了进来。

毛大娘盘腿坐在床上，“三娘，我和你也一样，早就看不惯毛将军脑袋后边的辫子了，真想拿剪刀给她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