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儿,随我出去一趟。”
汀儿和茹茹一眼就看见了小姐手中多出来的银瓷瓶,面上一喜,小姐终于将药丸炼制成功。不由地,连身体都放松了几个弧度。这可真是太好了!
“小姐,恭喜你成功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汀儿脸上的笑容灿烂,经历了漫长的苦难,小姐终于从中解脱了出来。
茹茹也是笑容满面,轻声道:
“恭喜小姐。”
姬环是由衷地高兴,笑道:
“行了,你们俩恭喜的话都说了,也该办正事了。”
汀儿反应了过来,姬环说的正事,莫不是将药丸送去闫家府上!
“小姐,您先擦擦汗,稍微歇息歇息再去吧。”汀儿语柔声轻地喃喃说道,“药丸都制好了,不急在一时半刻的。”
姬环听到她的话,兀自愣了下,“也好。”
她这一身汗渍,便上门拜访是有失礼。而且想起罗森哥哥的冷脸,姬环也是心有余悸。她这一冷静下来,一腔热血下冲动地头脑也压制了下来。看着银瓷瓶,她矛盾地想来想去,该找个什么样的说法。
甚至,她都有让都管家代交的想法。未免的就是,罗森哥哥看见她,又得煞气冲冲。
半个时辰后,姬环带着汀儿和粼粼,在阿离的护送下,去往了闫家。
闫家大门紧闭,门前更是冷清不已。
姬环定了定心神,轻声道:
“阿离,前去叫门。”
“好,小姐。”
得了令的阿离,三步化作两步,手扣在门环上,闫府大门顿时响起。
“谁啊?”
门声响起不久,守门的门户声音传来,紧闭门也露出了条缝隙,透过缝隙,门内的门护看见了阿离的脸,和外面的姬环等人。
他的脸一下就从面无表情露出亲切地笑容来,都管家可是亲自交代了的,姬府小姐要是来了的话,直接放人进去,并且让人通知他。
他朝另外一个在院中打扫得小厮招招手,一边打了开门来,“阿离小哥,外面可是你家小姐?”他好语好声地询问道。
看着一身藏青、眉目清秀门护,阿离应声道,“没错,正是。还劳烦你通知一声。”
“去,找都总管,就说姬家小姐来了。”门内门护朝旁边走来的洒扫小厮吩咐到,一边朝阿离拱了拱手,“快让你家小姐进府吧,我已差了小厮去寻都总管去了,他一会就回到。”
门已经完全打开,阿离也回到了姬环和两个丫鬟站着的地方。
他微微躬躬身,低声言道:
“小姐,我们先进去。都总管那边已让人去报去了。”说话同时,他也很是担心。哪怕是与闫公子等人一同在廊笪深山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少,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就怕小姐这送上门是找罪受。
但看小姐走在前面,一脸平静地模样,他也只能将一颗担忧地心,埋藏下去。
“环环小姐,请。”他在前面引路,而方向正是前几次她来到闫家时,去过的会客间。当她过去时,桌上已经排好了上等的精致糕点,桌上还插着鲜妍的月季和偏紫的樱草,这花瓶的模样甚为眼熟,她仔细看清后,原是出自她堂曾祖父姬绱的手笔。
上面的印章和细致的花纹皆是她一手挑选出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花瓶。
“环环小姐一路来累了吧。”都护关心地看着她,亲声细语地说着,亲手为她蒸上立在一旁小厮端着的托盘上的茶壶中的热茶。
“谢谢都总管。”
姬环没动,汀儿立马伸出双手接了过来,递给姬环。
冒出的热气传进她的鼻翼,姬环轻轻地抿了一口,嘴里立即涌满了绿茶的清香。
都付看她神色,笑着说道:
“这绿茶毛尖,是时下姑娘家最喜爱的茶饮之一。环环小姐,味道可还行?”
“自没有话说,清冽绿茶香味满溢。”姬环再度饮下一口,评价道。
“喜欢就好,祥子,去,将绿毛尖给环环小姐都包起来。”他提高声音朝端着托盘的小厮说道,说完后,又转向坐着的姬环,放柔语气说道:
“我家公子正在院中练剑,环环小姐可要去观摩,相信公子会很高兴的。环环小姐可有些时日没有来府上了,以后还要多来走动。”
阿离几乎将这个厚脸皮的都管家瞪出个洞来,谁不知道他家公子讨厌女子近身,还是在练剑时,他家小姐要是掉一根毛发,看他不找他算账。
汀儿扶着姬环的手臂,众人一步步朝着都付口中阎罗森练剑的后院走去。
后院很大,种了许多月季、樱草,还有常青树。比院中美景更加吸引人眼球的,还要数闪烁的剑花,跟不断飘逸连续的影子。
突然,这些动作都停了下来,飞速消散在空中。
“谁带她们来这里的。”阎罗森目光森冷地说道,他冷嗖嗖地语气,跟流动的剑让都付陡然生生地出了身冷汗,脑子嗡的下,就像陡然断了的琴弦。
“公子,是我。”半晌,他硬着头皮回道,额头上也是滚出汗珠。
“出去。给你们一息,马上出这个院子。”
阎罗森的态度没让姬环有太多惊讶,她好似已经习惯这样喜怒无常、易爆易怒的罗森哥哥。
见到他了,姬环也是心中一叹。这人长得就是好看,武功高强,只是她眼前这个难关,到底要如何应对?
她的想法在她的脑袋中转了一转,只见她的眼前立马就出现了精妙、细致、复杂的线条。
后院里的所有事物在这样的情况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就连强大如阎罗森的动态和细微的情绪都没能逃过她的眼睛。她甚至能感觉到在这种力量的加持下,她能够短暂的控制住他,让他任她宰割。
姬环的腿不受控制地就迈了出去,汀儿和阿离着急归着急,但就是有种着急过了头,腿和身体都脱离了自身的控制。
都付眼睁睁地看着姬环靠近他家公子,心里提着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纵使他心里希望,可是,他又犹疑。然而,接下来他看到的情形,差点惊掉了他的下巴。
他家公子就那样定定地站着让环环小姐从银瓷瓶里掏出了一颗圆圆地药丸,喂了进去。而且还是环环小姐拿手将他闭着的嘴给掰开的。
阎罗森到底要比姬环强很多,这种控制时间并没有多少,比一息还少上一些。
他的嘴一张,骨碌碌的那颗原就卡在他喉咙处的药丸,就那般硬生生的滚进了他的喉咙。这是阎罗森活了那么多年来,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眼前是阎罗森放大的俊脸,姬环的脖子也受到了限制。
感觉到颈部的禁锢力量,她没有慌张。
阎罗森感觉她的镇定,脸黑成了一张漆黑的锅,“说。”他薄唇紧抿,那是暴风雨即将爆发出来的短暂平静。
姬环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压制在衣裳下蓬勃的怒气,她艰难的抬手指了指脖子。
陡然,禁锢她脖子的力量送了开来,咳嗽了两声,平息了气息,才慢悠悠地道:
“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