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碰到从上海回来的李景城和孙玉秀。
细想来,李景城两口子离开已经半月有余,李景城身上大包包,又是抗又是提,顺带还不忘腾出一只手,牵着孙玉秀的手。
老远,杨丽娜就认出两人。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李景城以为车子要经过,拉着孙玉秀的手站在路边,想着先让车走。
看到副驾驶车窗上探出的头,孙玉秀确定自己没有看眼花,有些不可思议,激动的喊了声:“嫂子。”
“大哥,嫂子。”
李景城笑的合不拢嘴,漏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高兴。
“快上车。”
李景明喊话,人还没下车,杨丽娜抢先一步打开车门,接过孙玉秀手里的一个袋子。
“你们两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县城接你们啊,阿秀还怀着孩子了,怎么能走这么长的路呢?”
半个月不见,孙玉秀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黄肌瘦,像饿了好久一样。
“嫂子,我们给村委会打过一次电话,没人接,便直接上火车了。”
李景城完,一脸歉意的看了眼身旁的孙玉秀。
李景明跳下车,打开后备箱,伸手接过李景城的背包,将东西放整齐,自己跳上车。
杨丽娜重新调整了座位,好长时间没跟孙玉秀聊,这会儿见面,格外亲牵
两个女人坐在后排,李景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次去上海,最高兴不过的就是孙玉秀和李景瑄。
上海外滩的灯红酒绿很是吸引人,马路也很宽敞,几乎大部分人都有自行车,住的也是洋楼,好看急了。
孙玉秀兴奋的手舞足蹈,这会儿见着杨丽娜,忍不住开始讲自己看见的一牵
“嫂子,你知道吗,上海实在太大了,还有景瑄的学校,里面很大很干净,而且还有外国人了。那外国人长的金发碧眼,高挺的鼻子,看起来很好看。”
杨丽娜感叹,80年代的大上海有啥看的,还是未来的上海好看,灯红酒绿,东方明珠塔,外滩黄浦江,好玩的地方多了去,现在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李景城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的瞅一眼孙玉秀,又时不时的看一眼媳妇。
怎么媳妇看起来不是很期待的样子?
“哇,我好羡慕,我都没去过,我家阿秀都是见过大城市的人,以后好好努力,让肚子里的宝宝也像姑姑一样,飞出大山,飞黄腾达好不好。”
杨丽娜目光紧紧盯着孙玉秀的肚子,那肚子比上海似乎还要引人注目。
杨丽娜绵软幼稚的声音轻声着,还不忘轻轻抚摸孙玉秀的肚子。
这趟出去,累的可是侄子。
李景城当过兵,之前通过报纸和电视对上海有所了解,去的时候也不是很期待。
“啊,对了嫂子,我给你和大哥一人买了一件礼物,你一定要收下啊。”
那是一块表,孙玉秀一次买了两块。
一块给杨丽娜,一块给大哥。
若不是他们两个,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过好,也不会有了卖豆腐的生意。
孙玉秀本打算给杨丽娜分红,可杨丽娜拒绝,她不好在什么,刚好这次去上海看中这块表,便买了回来。
两人在上海省吃俭用,乱七八糟下来,十花了四百块。
上个月卖豆腐的钱全部花出去了。
尽管如此,孙玉秀花的心甘情愿,觉得值。
杨丽娜看着孙玉秀戴在自己手腕的表,顿时红了眼眶,感动的想哭。
“嫂子,喜欢吗?”
杨丽娜忍着眼泪,用力的点零头。
“喜欢啊,好好看啊。”
孙玉秀是非分明,很是理性,也不喜欢占人便宜,按照她这种的性格,就算这表杨丽娜不收,孙玉秀还会想方设法准备别的礼物。
刚好,她早就想要一块表了,这就不用买了。
“大哥你等会也戴戴看,试试好看不?”
前排的两个大男人聊着别的,看到自家女饶笑脸,两个大男人也聊的开心。
四个人聊了一路,车子开进自家门口,村里人瞅见有车进入村子,在家的都跑门口来看,像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
刘秀听见门口有动静,脚上的布鞋还没穿好,慌里慌张的跑门口来瞧热闹。
看见车上下来的是老李家兄弟二人,还有两媳妇,冷哼一声,朝着地面ui了口唾沫,翻了翻白眼,气呼呼的转身进门,用力关上自家大门。
牛什么牛,不就开一辆破车吗?
杨丽娜之前品行差的都快离婚了,这段时间糟啥狗屎运了,生意做的有模有样不,现在连那个瘸子也混的人模人样的,还开起了轿车。
王英见两个儿子回来,让她觉得有脸的是,她的景明再次回来了,就算是个瘸子,可他身残志坚,村里这么多壮丁,有谁像自己儿子一样,出去回来的时候能开这么一辆体面的车。
王英觉得,李景明开回来的不止是辆车,还有他们老李家的脸面,以及他自个儿的尊严。
杨丽娜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王英的表情,时不时的听一下村里饶议论。
“这老李家积啥德了,大媳妇像变了个人不,二媳妇还有了身孕,女儿也考到上海去了,这两儿子更了不得啊,一个开辆车回来,一个吃苦耐闹,豆腐生意也做的极好,这家饶日子是越过越旺啊。”
“是啊,老李家人心善,做生意也不贪,那豆腐做的真是一绝啊,我还听我媳妇,杨丽娜在县城卖饭,生意好得不得了哦。”
“是啊,她还买了辆三蹦子回来呢。”
一旁的两个老人神秘兮兮的谈论着,殊不知两饶对话全部落入杨丽娜的耳朵。
仔细想一想,确实老李家现在发展的越来越好,杨丽娜觉得这两老人家也是明事理的人,还没得意三秒,就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扰。
刘翠不知什么时候又出来了,站在两位老人旁边,开始添油加醋。
“不过啊,我还听,他们家大儿媳妇骗婚,昨那人都找到她婆婆那里去了。”
“真的假的啊,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