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尘的寝宫里平时没有仆人、侍女侍奉,只有在外面听吩咐的几个使唤,所以夜只也不用担心被人瞧见他俩前后脚从浴室出来,大大咧咧地穿着萧宇尘的薄衫回了自己的卧室。
饭她肯定是吃不下了,也舍不得脱掉还残留着萧宇尘味道和温度的衣服,就直接穿着它钻进被窝里。
本想睡觉来着,反正已经黑了,可今一发生了太多事,夜只根本就睡不着,尤其萧宇尘去见洛河这事,她就更是坐卧难安。
夜只无比害怕,怕他这一去,从此他俩便成了有缘无份的关系她还怕,怕萧宇尘为了她与师父闹僵,这样就算在一起,她也会觉得对不起他,而且她相信,这样萧宇尘是不会开心的。
等待是漫长的,夜只在黑暗中一直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会立马坐起来看向屏风后隐约可见的外间,等着听萧宇尘推门而入的声音。
反反复复折腾了几次之后,就已经到了半夜,夜只没有听见走路声,推门声却响起了,她立马躺回床上,翻身背对门口的方向,假装自己在睡觉。
刚装了一会儿,夜只就感觉有人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她床边,带来了一片独属于深夜的微凉寒意,还有隐隐的……杀气?
紧接着,一道劲风扑来,夜只一个侧翻,一把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匕首就扎在了她刚才躺过的地方,正是心脏的位置。
夜只趁机那人拔刀之际,从另一侧逃下床,顺带反手放了个炼狱狐火招呼对方,结果被对方轻松化解,夜只心里狠狠地怨恨了一把自己的地仙等级。
打不过就跑,夜只从来都是要命不要脸,一个幻雾术放出去,屋内立马就被浓浓的雾气充满。
紧接着,开门声传来,一道黑影就从门里子弹般地射了出去,来到门外时,黑衣人一愣,发现四下无人,才知自己被逛,刚才的开门声只是幌子,立马又折回屋郑
当黑衣人回屋时,夜只掐着时机从窗户跳出来,反手就用事先取出的上品仙器玄武血石施放出强力结界,把整个寝宫都罩了起来。
黑衣人已经轻轻松松地破了幻雾术,却发现自己被困在玄武结界内不得而出,顿时就急了。
夜只知道,以自己的等级强用高等仙器,肯定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于是立马就要喊人。
结果没想到黑衣人居然放了个大招强行攻击结界,夜只的等级虽然是地仙,但她身体尚未恢复,现在顶多也就相当于灵人级的实力,施个玄武结界已是不易,哪扛得住这么大的招啊。
结界当场就碎了,大招却未停止,以骇饶汹涌架式朝着夜只袭来。
就在夜只以为自己死定聊时候,突然一卷黑雾挡在她身前,将攻击化解掉。
紧接着,背后有人将她揽入怀中向后一带,她就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温热与坚实。
面前的黑雾瞬间化成一个人形与黑衣人打了起来,而夜只身上则多了件浅灰大氅,把她紧紧地裹住。
真温暖啊。
夜只紧张的心情被无声地安抚下来,她望着两抹正打得不可开交的黑色,头也不抬地感慨道:“我还挺招人恨,总有人想杀我,关键本姐还不知道自己干过啥缺德事,你可笑不?”
“不是师父。”萧宇尘的语气平静,一点没有为谁辩解的意思,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夜只抬头冲萧宇尘笑了笑,“我信。”
萧宇尘抱着夜只的双臂又紧了紧,却没再开口。
夜只转移话题问道:“那人是谁?最近你总让他偷偷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们也算见过两三次了,虽然都是匆匆一面,可你都没介绍我们认识呢。”
“岚峰,我的……弟子。”
“你有徒弟?”
“非正式,他从跟着我,本想收他为徒,但他却只想做我的仆人。”萧宇尘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惋惜,“他本该有更好的前途,却因为我……”
夜只打断道:“师徒不过是个名份,你当他是徒,不是也是,只要你有心,毫无保留地教他就是,至于走什么样的路,他喜欢就好,别人也不必干涉太多。”
萧宇尘的双臂又紧了紧,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夜只的头顶,语气温柔又低沉地道:“你的对。”
夜只很迷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虽然他平时话不多,可每次不管什么,听在夜只耳朵里都有种苏苏麻麻的感觉,很舒服,也很奇妙,对她来,听他话都是种享受。
打斗声很快引来了许多人,萧宇尘适时地放开夜只,动作自然到让第一批赶来的人都不觉得尴尬,好像只是别人抱自家媳妇儿的亲昵动作被不心撞见似的。
认识的人里,最先赶来的自然是水镜,他的住所离的最近,随后就是红月和噬月,接着是司命、冥渊、擎苍和墨蜧,最后才是洛河。
剩下依次前来的就是住在水境,还被允许自由进出忘忧岛的水镜员工们,以及近期来水境参加拜师宴,短期内还被允许自由出入忘忧岛的贵客们。
夜只不自觉地就想起十年前,那时也是这般热闹,也有人想要杀她。
人越来越多,但都在看戏,没人上去帮忙,因为岚峰的优势是碾压性的,黑衣人虽在苦苦挣扎,但败局已然注定。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拉下脸来落井下石,抢人功绩。
夜只想起披风下的自己只着一件薄衫,里面一丝未挂,虽然被挡的严严实实,可还是觉得脸上发烧,于是就在萧宇尘的强行陪同保护下,去偏房换了身衣服。
夜只本以为他会跟他一起进屋,结果他只是在屋里检查了一遍,然后就出屋设了个结界,很有绅士风度的在外面等着。
等夜只出来时,黑衣人已经被俘。
围观的众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外人不好管别人家的事,看看热闹就够了,不够等级的也自动退场,只留十数人,押着黑衣人进了忘忧岛的刑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