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宇尘身上的红雾散尽,洛河那张中年多点的脸上差点就老泪纵横了,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宇尘,你真的没事了吗?”
萧宇尘一手环住夜只那因为松了口气而有些虚脱的身体,一手手心随意地凝起一团灵气,之后他就闭目仔细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片刻后,萧宇尘睁开眼,语气平淡地道:“没事了。”
这会儿功夫,夜只已经平静好心绪,听到萧宇尘的话,她便急不可待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急忙就奔向了惊雷大殿。
萧宇尘知她心中所系,也不阻拦,便由她去了。
彻也从惊喜中回过神,也追着夜只的脚步跑向了惊雷大殿,唯有萧宇尘和洛河没有急着动地方。
洛河还在望着那堆火,眼神似乎有些迷茫,像是忆起了什么往事。
萧宇尘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陪伴着。
半晌,洛河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萧宇尘般地道:“我错了吗?”
萧宇尘也望着火堆,语气平静又理智地道:“报仇没错,十年前那份仇恨的感觉,即便是隔世再看,徒儿也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但这跟只没关系,别她不是叶灵,就算是叶灵,徒儿也要查清了再报,毕竟是一条人命,不可草率。”
洛河的背影有些疲惫,语气亦然,“那就查吧。”
“是,师父。”
“为师之前一直不愿意去想,其实这个仇不管报还是不报,在师父心里都是个疤。”
萧宇尘默默听着,没有接话。
洛河似在回忆般地道:“当初变异血丝的母体就在我姐姐身上,若不是灵主舍身为饵,将其引到了自己身上,不光是我姐姐,连我们族也早死光了。魂主的没错,我要杀的,就是舍身救过我们全族人性命的恩人,可是不报此仇,为师心里不甘!我师父是全下最好的人,他不该那样惨死!”
萧宇尘犹豫着,终是开口道:“灵主既然能为神主殉情,徒儿不信她会害他。”
“无心之过,也是过,若是再牵扯上人命,又怎是一个过字撩?”
“可她早已以命偿过,自绝于白羽仙山了,师父您又何必再苦苦揪着前尘不放呢。”
洛河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话,转身向惊雷大殿走去。
萧宇尘抬头望了一眼阴霾的空,随后便跟随师父而去。
彻后来者居上,与夜只通过传送阵一起进了惊雷大殿,二人同时奔向病患区,但所系之人却是不同。
夜只自然是奔着朵朵、傲和司命去的,彻却是奔着他被毛球入侵的族人和手下们而去。
当彻看到司命冲他笑着大家都没事的时候,彻一个大男人激动的都哭了出来,然后兴奋地向他的族人和手下们宣布了这次灾难被解决的结果,顺带感谢了水境和落云谷的帮助,以及夜只的功劳。
夜只才没兴趣听这些呢,她回去的时候,傲已醒,可朵朵还在沉睡,可她又不忍强行叫醒她,就在旁边干着急。
在彻宣布完之后,大殿内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终于把朵朵给吵醒了。
朵朵缓缓睁开眼,可眼中却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欢喜,眼神如一滩死水般,冰冷中又透着点绝望的落寞,十年前那一剑穿心都没有现在让夜只心疼。
“……朵朵。”夜只颤抖地轻唤了一声。
朵朵的眼中一丝光芒闪过,她木讷地徇声转头,看见夜只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夜只的眼泪也在她俩目光相交的一瞬落了下来。
“朵朵。”夜只又唤了一声。
朵朵如梦方醒,原本死水一潭的双眼立时破冰般地闪起耀眼的光芒,“主……主人?!”
夜只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笑起抓起朵朵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心口上,又指向地面对她:“有温度、有心跳、没影子,就是你主子我,如假包换。”
朵朵眨着她可爱又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夜只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如饿虎扑食般地乒了夜只,趴在她身上就一通哭嚎。
夜只就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痛哭,即不安慰,也不解释,只是轻轻地拍着朵朵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
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夜只的心终于被填满了,只剩下一个角落空空落落,夜只也不知道那里该放些什么。
岁寒峰这边的事情基本解决了,从头到尾幕后之人都未露过面,夜只难免有些失望,但比起与朵朵和傲的团聚欢喜,这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太过担心水境那边的情况,帮岁寒峰破了假护峰结界后,夜只他们便一刻未停,直接启程回了水境,而且还是用之前夜只和洛河来时的传送大阵秒回的。
不过,再回去之前,夜只为了以防万一,刻意把朵朵、傲和九幽他们、还有之前来支援的人都留在了岁寒峰,只把为首的几人带了回去。
才一落地,等在阵前的岚峰便对众人急报:“不好了,水镜少爷他……”
不等岚峰的话完,众人已然看见周围正弥漫着淡淡的红雾,而还充满整个空间,好似雾霾一般,灰蒙蒙又让人觉得很压抑。
洛河急忙打断岚峰,对他急道:“通知所有人,不要吸入这些红雾,将灵力全部隐蔽起来,不管什么情况,绝不能使用灵力。”
“是!”岚峰转身便要走。
夜只却突然叫住了他,但又不知道该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可就是不上来。
岚峰等了好一会儿,见夜只还不话,便催促道:“公主有何吩咐?”
夜只做了个不让他话的手势,脑子却一直在转着。
就在这时,洛河抬手就要封住自己的灵力,夜只看到后突然一脸恍然,电光火石般地出手打断了洛河封灵力的动作。
洛河这次倒是破荒地没有指责夜只,而是语气还算平和地问道:“干什么?”
夜只看着身边的红雾道:“这跟岁寒峰的不一样,应该不是那种吸血又吸灵力的变异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