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泓牵着夜只走到无底渊边,将她安放在离深洞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上,随后就一手拉着她,一手的拇指在她额前按了下去。
夜只微微吃疼,睁开眼睛埋怨道:“这个时候你该果断点,一把把我推下去才是,等着也很可怕的。”
夜泓按着夜只额前的手没有放下,反而按的更用力了,“你就这么信我的话?”
“干嘛?”夜只轻哼一声,“你不会事到临头再来个反转,想要打击死我吧?”
夜泓轻轻摇头,“无底洞最深处我也没探过,有点担心罢了。”
夜只灿烂一笑,“我不会死的,放心吧。”
夜泓提醒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不管对方的多么感人肺腑,多么真,也不要完全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很危险,知道吗?”
“知道。”夜只默了几秒才又道:“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你,我只是选择去相信你,我在赌,因为相信你,赢了我就会得到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家人,我觉得挺值的。”
“若是输了呢?”
“我都死了,又怎会知道自己输了?”夜只笑着道:“我只会在憧憬幸福中死去,不会很悲催的。”
“宇尘和魂主呢?你没想过他们吗?”
“想过,就因为想过,我才敢赌的啊,我可不想只跟他们在一起一个月,我要一辈子都跟他们在一起,还有你。”
夜泓笑了笑,手微微有些发抖,“别再了,我要狠不下心推你了。”
“嗯。”
夜泓的拇指越按越紧,指下渐渐亮起耀眼的光芒,待他松手之后,夜只额间眉心上方已经出现了一个似火焰又似狐狸的红色花钿。
“这是灵狐圣女印和灵狐帝印重叠而成的双结印,上面有父皇和母后的双重法力,或可保你平安,去吧。”话落,反而是夜泓紧闭起双眼,用力一推,将夜只推入了无底渊。
夜只明明很害怕,但却没舍得闭眼,因为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这个世界,看自己的亲人了,只可惜还有很多她舍不得的人不在。
即便是想多看,可下坠的速度非常快,很快,洞口就只剩一线光,而夜只却还在继续下落,好像这真是个没有尽头的洞一样。
那一线光刚从夜只眼前消失,漆黑中,突然夜只就感觉上面压下个……人?一把就死死地抱住了她,随着她一起坠向深渊。
没有感觉到丝毫危险,夜只反而更不安了,但下坠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没法话,只能将疑惑压进心底。
黑暗中,那人将夜只紧紧压进怀里,似是要为她挡住所有伤害一般。
开始夜只以为是夜泓,可被抱得紧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告诉她,这人不是夜泓,他是……萧宇尘!
越落向深处,速度反而越是慢了下来,好像又有很强的阻力,还有很稠密的东西在阻挡他们下落一般,最后都像是没在下坠似的,有种静止的感觉。
夜只终于可以话了,开口就怒道:“你有病啊?跟下来干什么?!”
萧宇尘的声音也带着怒气,“谁让你下来的?我有没有过让你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听我一回话?!”
夜只不想跟他吵,但也很生气地问道:“你都没跟上面的人话就直接跳下来了?”
“来不及。”
夜只是又感动,又生气,“司命呢?他没跳下来吧?”
“他被人拦住了。”萧宇尘的声音更冷了,“那就是司徒柏英吗?”
夜只又问:“你都没看清他的脸吗?”
“来不及。”萧宇尘似是咬着牙在话,“他推你!你也太……,什么人都相信,被人害了还对他有好感,活该你被人算计!”
夜只叹了口气,“我不是他是假的了嘛,你猜他是谁?”
“不猜,反正他死定了,司命不会放过他的。”
“这回你还真错了,司命绝对不会伤害他的。”
萧宇尘微微一怔,“他是谁?”
“我二哥啊,夜泓!”
夜只能明显感觉到萧宇尘的震惊,果然,他立马疑惑地道:“怎么会是他?他为何没去避世?还迎…他为何要害你?难道是因为知道你不是真的夜思,所以……”
“他是在救我。”
“救你?”萧宇尘明显不相信的语气。
“嗯。”夜只道:“你也知道嘛,我娘是九尾机狐,她早就梦到这个时候的我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了,只有下来这里,才有可能救我的命,为这,我二哥在这无底渊等了我二千多年呢,就为等这一把我推下来。”
“灵狐皇后的话,多半是准的。”
“所以啊,你下来添什么乱啊,这里很危险的,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你要也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里那群人可怎么办?”
萧宇尘却不满道:“即便是这样,你也该跟我商量了再做决定!”
“怕来不及嘛,我二哥,只有今是蚀骨龙蜕皮的日子,它会安份许多,若你们来的晚,我就错过时机了。”
萧宇尘似是在沉思。
夜只却催促道:“现在知道了,还不赶紧出去!”
“出不去了,要是能出去,我早带你离开了。”萧宇尘冷声道:“再,能走我也不走,我岂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
夜只狠狠地捶了下萧宇尘的胸口,“烦死你了!”
萧宇尘双手一收,将夜只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低喃着道:“我也烦你。”
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还带着暧昧的味道,在黑暗中听得人心里苏苏痒痒的,可这个时候还感动加心动,夜只无奈地都想哭了。
“这破地方撒狗粮都没人吃,还撒个球,告诉你,一会儿保住自己的命,你要敢来操心我,我出去就跟你离婚!”
“现在也可以离。”
夜只差点飚出火星文来,嘴张张合合半,最后气道:“滚!”
“都离了,你还想管我啊?不滚。”
“我以前咋不知道你还这么无赖呢?”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对你,我还可以更无赖。”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