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天天除了钱你还想着什么?”木香推她,“不论说什么你都能拉到挣钱上!”
“不挣钱怎么给你置办嫁妆?”木安可理直气壮,说到这里,心里忽有所触动,就说,“按说父母的孝守二十七个月就够了,姐姐的婚事也该操办了吧?”
木香红了脸:“怎么说着说着又说起我来了?”
“你的事是该提及了。”木峰说,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杨大郎还是颇合他心意的,“大郎可都快三十岁了,还有你,可也不小了。”都十九了。
“嫌弃我了,要赶我走了……”要离开这个家,要离开自己的亲人,然后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木香伤感了。
“两年多的日思夜想终于修成正果了,姐心里呀,正美的不行呢……”
“滚滚滚!谁都跟你一样没羞没臊的?”木香一腔的缱绻霎时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不禁红了脸骂。
“二丫脸皮特厚,咱姐和你可不一样。是不是呀姐,你只是在心里偷偷的想姐夫,就是不说出来,对不对?”木青也来凑趣。
“俩小坏蛋,没一个好人!”木香一跺脚,转身跑出去了。
“噢!噢!”
木安可对着她的后背起哄,被木峰一个爆栗敲在头上,“姑娘家的,不许这样!”
“为什么姑娘家的就不许这样?”木安可不服,像对付木香一样对付木峰。
“因为是我说的,你就得听!”
“为什么你说的我就……要听?”看木峰要翻脸的样子,缩了缩脖子,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好了嘛,听就听啦,有什么了不起的?”
强人只有强人讹!木青笑着看着这一切。
木香的婚事就这样被抬上了日程。
和杨家协商好,定的来年正月二十八,宜嫁娶,上好大吉。
先给宁王去信告罪,说了嫁女的事,今冬可就去不成京城了,一切要等嫁了女儿再说,然后就开始忙着筹备嫁妆的事了。
家具都是杨大郎忙里偷闲早就做好的,样式是木安可设计的,往那一摆,用木安可的话说,那真是闪瞎了一地的钛合金狗眼!
尤其是梳妆台上的那面大铜镜,乡下姑娘有个小镜子照脸就够让人羡慕了,谁家有这么大都镜子啊,得多少钱才能买得到啊!
在所有满意的人中,最不满意的是木安可,叫她说,这个还真不如玻璃的好。
玻璃她和秦久久一起做过,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做的时候。
还有一个不满意的是木香,她说嫁妆太多了,自己都带走了,今后家里还怎么过?
“姐,你也太小看你妹子我了,就这么一点子东西你就嫌多了?实话告诉你,我还嫌少,还想再加点呢!”
“胡说八道!咱们是乡里人,就得按乡里的风俗行事。开春牡丹出嫁,压箱银连聘礼带陪嫁只有八两,婆家的人都高看一等了。刘地主有钱吧?粉儿嫁的还是个童生,压箱银是八十八两,那就是十里八村最顶尖的了。可到我这儿,家具不说了,衣服头面也不说了,一百亩地也不说了,我问你,压箱银是多少?”
“呃,八千八百八十八两……啊!”大脑中突然如遭重击,木安可双手抱头。大叫出声。
她的这样子把一家人吓了一跳,木峰霍然站起,离她最近的木香一把抱住她,木青一个箭步冲上来,“怎么了怎么了?”
木安可脸色雪白,额上冷汗涔涔,木二丫,那是你亲姐姐,这是在给她办嫁妆!
乡下地方,有个几十两还不够她风光吗?我将来是要嫁给宁王的,住在京城才要花大钱,这钱,就得给我留着,不能让她带走!
哼哼!木安可睁开双眼,目光坚定。虽说还有些喘,但还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姐,这东西这钱你一定要带走,今后谁要都不能给,包括我……不行”她大吼一声,脑中剧烈的疼痛让她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看着全家人都在身边焦急地围着,自己嘴里还有一股苦味。
“爹,哥,姐。”她一一叫了道,“不用担心,我没事了。”不,事大了,最后那一声是木二丫喊的,随后脑中剧痛,她就晕过去了。
现在,一点也没有不到木二丫的感觉,她可能也受了不少的损耗,又去休眠了吧?木安可想。
“你刚才怎么了?一家人都快吓死了!”
“镇上请了郎中来,说你劳累过度,精神受损。”
“今后别再这么拼命了,你把事情都做完了,让我和你哥俩大男人干什么?”木峰虽然说的是责备的话,但语气却是关爱的。
木安可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还要再看看,再想想。
“香儿,嫁妆的事你就别再推了,看把你妹妹都急成什么样了?”
“是是是,不推了。”木忙不迭地点头,小鸡啄米一般,“二丫,姐今后都听你的。”
“人家都是姐妹间争嫁妆争得六亲不认的,从没见过姐妹俩让嫁妆让出病来的。”木青笑着说,“再这么让来让去的,你俩可是都能上贤女传了。”
木安可疲惫地笑笑。
“你现在怎么样?”木峰问。
“好困,想睡。”
“那就睡吧,今晚姐陪你睡。”
“嗯。”木安可无力地笑了一下,又沉沉地睡去了。
京城,江闻煜接到信后很不高兴,怎么,你就这么不看好本王,来个京城都推三阻四的,非得让本王低三下四的请?
可又一想,谁让人家有真本事呢?自己还就得敬着。
晚稻收割时,隆圣特派了钦差监督,得出收成最好的是一亩三石有余,最差一亩也两石多。
就这也够给人惊喜了,隆圣帝高兴之余传下旨意,令宁王江闻煜不必再回封地,直接掌管户部,来年整个直隶全部用宁王的法子种田,当然,谁要是有好的经验和建议了,都可以去王府和宁王共同商议,所提议经一采用若真对农事有利了,必有重赏。
于是,宁王府门庭若市,热闹得很。而那些京城闺秀们,也开始有了新想法,宁王府没办法拉近乎,不还有公主府吗?
一时间,公主府车水马龙,也热闹开了。
为这个,肖贵妃砸了一地的碎瓷片,贱人,都是贱人!都是在蛊惑皇上,都是在收买人心,阴险!奸诈!
这天她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陈皇后把娘家的两个侄女接到坤和宫,并把兰阳公主江蓉儿也约到宫中聚话。
这是两家要联姻的节奏了吗?她想。
“来人,去齐王府传本宫话,叫齐王即刻进宫!”
故乡明月照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