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江闻煜跳墙进来,来到木安可房间。
“听说,你今天见了齐王妃,还相谈甚欢?”
“那有什么,我们都是女的……”
“你还狡辩?整个上京谁不知道齐王妃惯是个拉皮条的,她所招见的女人大多都是齐王看上的!”
“那不赖我,只怪你们男人太渣!”
“既然知道就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还东游西逛招蜂引蝶!”
“搞错了吧你?还不是你非让我去参加你的寿宴才让人惦记上的?要不然,整个上京谁认得我?”
“……这个就先不说了,我还听说你在回来的路上把个小乞丐带了回来?”说完,就直视过来。
木安可心中一凛,他在监视自己自己是知道的,可他就连这个也觉察出不寻常来,看来今后行事得更隐秘了。
“是眉儿看那个小乞丐可怜,把自己的零食给了他,那小乞丐心怀感激,就一路跟着我们,从城里跟到城外,又从城外跟回城中,我看他这样,也担心他心怀不轨,就把他带回来问个究竟这有什么不妥吗?”
“真是这样吗?”
“是!”
灯光摇曳中,江闻煜目光犀利,加上天生的威仪,一般人是受不了这种直视的,只是,木安可不是一般人。
“好吧!”许久,江闻煜才说,“今后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就事告诉我,由我来办。”
“知道了。哎!你不是在外边忙乎春耕的事吗?怎么有空回来了?”
“有些事需要工部配合,我递了折子,又嫌慢,就自己回来和父皇说。”捎带着敲打敲打你。
“嗯!好好干,前途无量!”木安可漫不经心地说。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工部尚书是陈实吧?”
“是,陈相之子,行事颇有乃父风范,陈丞相老了,这可能是父皇准备的下任储相吧!”
木安可一挑眉:“皇位可以父子传承,相位也可以?”
“看能力,陈实也不差。”
“陈老丞相弱冠时便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在朝堂四十余载,门生故吏无数。当今的陈皇后便是其侄女吧?虽说膝下无子,但贤良淑德,皇上还是很敬重的。”木安可看着江闻煜,“兰阳公主一片苦心,我能理解。”
你都知道!说什么理解?既然理解,为什么还要提出那种条件?江闻煜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不!江闻煜,你不要冲动,还要再看看,看父皇的意思。
“好了,我要回去了。”拍拍木安可的手,“我会让我的人给你守住大门,江闻博再来,不要睬他,也不要怕他。”
“嗯!谢谢你!”
“和我客气什么?”微微一笑,想捏捏她的脸,但一想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放下了手,“木安可,我真想到你们的那个世界去看看,看看,那究竟是个多么奇妙的地方。”
可你不知道的是,那里有好多人还想来这里大展身手呢!久久,秦久久,有多久没有想到你了?
她怅然若失,待回过神来时,江闻煜却早就走了。此次进京,她感觉得到江闻煜的疏离,人哪,总是想追求虚无缥缈中的完美,而对于得到的却又是各种挑剔。
所以,我不能陷进去,在感情中,受伤害最大的,就是那个用情最深的。
十丈红尘中,利益已经开始招手,如何取舍,我等你最终的答案。
几天后,从齐王府中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齐王江闻博突然对王妃特别恩爱起来,一众偏房小妾统统靠边站,为这还惩罚了两个正得宠的美人。
齐王不喜欢齐王妃在上京不是秘密,呵!这回是什么原因?是齐王改邪归正了还是浪子回头了?人们纷纷猜测。
有传言说,齐王妃那日在玉带河春游时小憩,梦到了仙女,经神仙点化,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今非昔比了。
是吗?是的,千真万确!我表嫂的娘家邻居的干闺女就在齐王府当差,这事就是听王妃的贴身丫鬟说的。
那还等什么?去问个明白呀!
第一个上门的是齐王妃的娘家妹妹,这不能不说呀!于是妹妹满意地回去了。
第二个上门的是肖家小姐,肖贵妃的亲侄女,却情不过,也只得说了。
第三个……
第四个……
知道的人多了,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原来,齐王妃的嬷嬷学了个新的化妆法,一时间,整个上京的贵妇们争相效仿,舍弃了浓艳的妆容,一个个清丽可人起来。
没想到我还引领了一个时代的审美风尚!得知实情后的木安可得意地想。
相比于这件事,齐王家的另一件事也在京城传播开来齐王家的小孩子们都变得不正常了。
首先受到冲击的,是王府私塾的教书先生,被学生问为什么会刮风。
为什么会刮风,那不是风婆婆的事吗?
风婆婆?男的女的?
风婆婆当然是女的啊!
那男风婆婆,哦不!风公公是谁?他和风婆婆成亲后生了几个小风子?
先生瞠目结舌,又有人问,扔块石头为什么会掉地上?
那当然会掉地上了,还会飞上天呀?
是啊!可它咋不飞上天哩?
这我怎么知道?
那先生,你知不知道太阳为什么会从东方升起?
先生先生,早上的太阳为什么比中午的大?
先生先生,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先生先生……
先生焦头烂额,把书往桌子上一掼,这活老子不干了还不行吗?
得到消息的人们又跑到齐王府看稀奇,一进门就看见俩小不点蹲在墙角那儿和泥,一问,是在给蚂蚁盖房子。
另外的人哩?
在练武场上看鸡打架。
在斗鸡?
不是,他们都在看黑母鸡厉害还是白母鸡厉害!
看那个干什么?
咳!这是个问题,以前那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早过时了!人家王府孩子答案都出来了。现在新的问题是,黑母鸡和白母鸡哪个更厉害!
那哪个厉害?
不知道,都试了好几次了,有时候黑鸡赢,有时候白鸡赢,有时候两败俱伤,谁也不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们都觉得,齐王家的孩子是不是中邪了?就撺掇着做了一场法事,后来还惊动了皇上。
“这下可玩大了,眉儿!”
看着眼前站着的内侍,木安可对楚眉说。
楚眉双手叉腰,挺起小胸脯。不知死活地说:“那又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故乡明月照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