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放脸子,顿时让另外三个人都愣了,不明白他这里是出了什么状况。
半晌,江蓉儿才说:“九弟,当年我和木安可相处不多,关系也并不融洽,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后来的事我知道的就不多了,也就是临来之前你姐夫给我说了一点,还吞吞吐吐的,其实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可能都差不多。”
梁喜犹豫了一下,为难地说道:“王爷,奴婢当年只是宁王府中的一个小太监,所知道的更少。这次来大容的确奉有密旨,只是皇上严令,除了暗一侍卫,不能让别人知道。”
“王爷!”暗一也拱手道,“属下听梁公公传旨时也不甚明了,直到听完旨意才知道事关重大。皇上不让王爷和公主知道实乃是用心良苦,须知一个不慎都会使得皇上的布局前功尽弃!所以这事请恕属下不能明告。”
江闻思一个激灵明白过来,在大容呆了半年让他对君臣之大防看淡了许多。大兴,那可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君王的命令大于一切!
他对于自己刚才一时的任性外露深深地后悔了。
“呵,呵呵!”他干笑两声,掩饰住内心的小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这个木安可身为一介女子,她的本领太过逆天,好奇之下总想多知道一些,就忘了圣讳,绝无对你们存有半分的不满之心,你们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王爷您太多心了,说实话,奴婢也好奇着呢?”梁喜打着哈哈。
“其实这个属下可以告诉王爷,据那个女人当年所说,她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劫的,只不过她的话实在让人相信不起来,现在想来,她的大容国的情况倒是真的和她所说过的仙界情况差不多……”
暗一的话成功地调动起了另外三个人的注意力,他们齐齐地看过来,眼神炙热,让暗一很不习惯,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快说呀,暗一侍卫?”江闻思催促。
“吭吭,事情是这样的……”暗一把当年的事拣没什么忌讳的大致说了一下,“……那时她只有十二三岁吧,说的一本正经的,我们都差点相信了。主子还让人仔细的调查了,又把十六派到了她身边,可就这样也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无从查起?那岂不是说,她的话都是真的?”江蓉儿也是头一回知道这事,心里有些恼怒,贺长风竟然都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她说过。
“后来主子可能查到了什么吧?就不让我们再查了。”暗一如实说道,“公主也不要过于懊恼,这事,主子查到的内情,恐怕贺驸马也未必知道。”
那就是只有江闻煜一个人知道了,三个人略做思索,又问起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可暗一这次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愿再多说了。
虽然意犹未尽,但三个人也知道暗一透露的消息已经不少了。江闻思想到是因为自己不满的情绪才使得暗一多说了好些密辛,为此他深感不安。
“今天咱们说的话只限于咱们四个人知道,千万不能再让第五个人知道了,懂吗?”他郑重地说。
“奴婢自然知道。”梁喜首先答应,他的身份地位最低,若是论罪,他定是第一个被咔嚓的。何况他现在更担心妹妹,会不会被木安可这个“神仙”给察觉了,“奴婢发誓,绝不往外说。”
“属下也知道此事有多轻多重。”
暗一也明白江闻思是在为他着想,心里还是很感激的。江蓉儿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都不知道这事,让自己今天轻易的就给说了出来,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他不敢想下去了。
“我也不往外说。”江蓉儿也点头答应,自古伴君如伴虎,这道理身为皇家女的她更懂得。
得了三人的首肯,江闻思自己也说道:“本王就更不会往外说了。”
其实,在这四个人中,皇兄最不信任的就是我了吧?他有些苦涩地想。
四个人心思各异地表了态,这事就算是放下了,于是他们的话题又回到了大炮这个重点上。
“大姐,你工笔画画的好,待会你仔细想想那个炮筒的样子,把它画下来,我再把它的威力详细描述了,回去好上呈给皇兄。”
“那我们呢?”暗一问道。
“你们两个做个见证,我们没有画写明白的地方,皇兄随时问,你们就要随时答你们所知道的。”
这样就等于四个人都在江闻煜那儿露了脸了,另外三个人都点头称是,感激江闻思的面面俱到。
四个人散了后,暗一和梁喜又开了自己的小会议,由于刚才在江闻思那儿已经把话都敞明了,所以就没有像以前那样的太过于偷偷摸摸。
“亏得咱们把皇上的命令暂时停止了。”
梁喜是万分的庆幸,以前还有些担心擅自改动皇上的旨意让皇上不高兴,现在他是一点都不用担心了。
“梁公公,这个大炮的秘密恐怕是更难取到!”暗一却是想到了另一层。
经他的提醒,梁喜也想到了,放松了的心情登时又提了起来,不禁发愁道:“她一个女人家的,又不在军中,这么威力巨大的武器怎么会让她轻易地把制作秘密给窃取走呢?”
还有那个神仙的传言,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你说,皇上会不会过还有别的暗钉子要启用?然后来协助令妹?”一是猜测,二是宽梁喜的心。
“你不是皇上最贴身的暗卫吗?这事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梁喜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神仙?哄人的吧?
“咱们的皇上做事向来是天马行空,令人难以预料。就算我们这些暗卫,也是想不透看不明啊!”
“君教臣死,臣不得不死,咱们做奴才的,也只有效忠皇命,即使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了。”除了说个豪言壮语表忠心,也实在说不出别的什么了。
一时间,暗一也默然了,把木安可的行事作风和江闻煜之间做了一下比较,以往那种坚定不移的忠君原则竟然有了一丝丝的动摇。
他吓了一跳,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以前的历任皇帝相比,江闻煜也算得上圣明二字了,他不昏庸,不残暴,不贪恋美色,不骄奢淫逸,一心想着的是怎样才能让国家更强大。
缺点就是独断专行,权力欲过重,但这不也是历代皇帝都有的通病吗?远的不说,就是现在,放眼周边各国,哪个国家哪个帝王不是这样的?
皇帝们都这样,就木安可和她的大容国不这样,难道因为出了木安可这个另类就要否定以前所有的认知?
“梁公公。”暗一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问道,“你说,大容的那一套怎么样?”
大容国不买卖人口,而且皇宫里也没有太监,不虐待下人,不!那不是下人是佣人。梁喜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
“也没有多好吧。”他急忙换了一套说辞,挑着毛病,“不准男人三妻四妾,这个怕是行不通,哪个男人不爱美色?不想多纳两房小妾呢?而且举国上下,连个风月场都没有,我早就听到咱们的官员们都在抱怨这个了,硬生生的让人憋了大半年,放谁身上受得了?”
你一个太监来评论这个,感觉有些怪,暗一腹诽,面上却不露,装作很专注的样子不时的点头附和着
“还不准买房置地,这个更不好。”梁喜却兴致上来了,“哪个有钱人家不想着良田千倾,高堂广厦?到底是女人家见识短,一时兴起定了这么一条狗屁倒灶的政令!叫我推算,过不了几年,等民怨载道了,定会有人造她的反的。”
她说她是神仙她就是了?况且神仙就不用守规矩了?那天上不都乱套了?
故乡明月照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