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强带“疯子”回到家里,吃过饭后,便留香妮和妈妈睡炕上,自己带着捡来的儿子——阳阳去他的婚房睡。
小强往炕上探头说:“阳阳,你今晚和我睡上房屋里好不好?”
香妮听到阳阳两字激动地喊:“阳阳?阳阳在哪儿?让我看看阳阳,阳阳……”
听了这话,阳阳“腾!”一下子爬起来把头从窑窝伸出来喊:“妈妈,妈妈……”
香妮激动地跑进屋去,抱住阳阳,他不敢信信自己的眼睛,她觉得头有点晕,放开孩子使劲的揉眼睛。
见她这样,孩子忍不住了喊道:“妈妈,我是阳阳,你都忙啥呢怎么不来看我,我和爸爸都很想你……”
香妮一下子哭了:“我的阳阳啊,妈妈想死你了,呜……”小强和妈妈见此状况,还没回过神呢就见香妮往下倒,小强赶紧扶她坐在炕沿靠住墙,阳阳也哭了:“妈妈,你咋了,你咋老不来接我,我很想,你知道不……”
“我头疼……”香妮表情非常的痛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头,一只手还不忘死死的量阳阳搂在怀里。
香妮也慢慢的回过神,脸色稍微好一点,她坐起来抱着儿子,给他擦眼泪,抱着儿子亲了又亲。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想努力的醒过来可又怕醒来后儿子就找不到了于是她紧紧抱住儿子自语道:“不能醒来,不能醒来,阳阳不要走,不要走,阳阳……”
小强看着香妮的样子有些疼心的说:“你没有做梦,阳阳不会走的,你快松开,别把阳阳给捂坏了。”
香妮还是不自信看着阳阳。小强微笑着看着香妮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阳阳就在你怀里,不信你摸摸他的嘴他会咬你的。”
“啊……”话音刚落就听到香妮大喊。阳阳生怕妈妈糊涂不认识自己似的,不知是为了让妈妈清醒一点还是想向妈妈表达他的委屈,狠狠的咬一口了妈妈的手指。香妮疼的心缩成了一团,不禁吸了口凉气,身上瞬间像电流划过一般,一阵麻木后立刻清醒了许多。香妮顾不上被咬痛的手指,摸了摸阳阳的小脑袋开心到默默地流泪。阳阳也好累笑着为妈妈擦眼泪。
小强的妈妈笑着说:“你是个狗娃吗,还真的咬人哩!”
香妮这才看了看她的手指已经呗阳阳咬的含血。看着妈妈正常了许多,阳阳这才放心了。嘿嘿的笑着,张开双臂扑进妈妈的怀里。香妮高兴地抱着孩子在地上转圈圈。小强的妈妈笑着说:“小心转晕了,快坐到炕上去慢慢说。”
小强说:“那你们睡炕上,我就睡床上了。”
阳阳笑着说:“,我要和爸爸妈妈一块儿睡。”小强被阳阳这句话弄的好尴尬,不由得红了脸。
相反,听到阳阳的话香妮却没多大的反应。她抱着阳阳追出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强,小强正忙里忙外的把院子里的东西往回搬,他抱着晾干的衣服往回走发现香妮正看着他,害羞的冲香妮一笑说:“外面下雨了。”
香妮这才发现小强的背影,动作和王磊是那么的像,就连脸型都有几分相似,阳阳的爸爸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难怪阳阳会把他当成爸爸。
阳阳像个小麻雀是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说:“我不要睡觉,我睡着了妈妈再偷偷走了,我上哪儿去找妈妈,外面偷小孩的可多了,妈妈你抱紧我,我要是丢了就找不到了……”说着不睡却紧紧的抱住妈妈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这时夜已经深了,外面清晰的传来虫子的叫声和雨谁打落在叶子上面的声音。
小强的妈妈也将蚊帐放了下来,就好奇着询问。她问香妮从哪里来?家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香妮只笑不语。坐在炕沿上看着阳阳不时的用手去摸他的脸。小强妈妈说“娃睡着了,你就歇会儿小心把娃弄醒了又要哭半天。”
香妮这才慢慢的恢复理智,说:“姨你先睡吧!我睡不着,我在看会儿阳阳。”
小强妈妈又试探着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好这儿来了?你家住什么地方”
香妮说:“我叫陈香妮,我是来找娃的,现在我找到娃了我们明天就回去,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娃。”
小强妈妈又问那家在哪儿家里发生了什么?香妮顿时又心烦意乱感觉到一阵头痛她手抱着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说:“姨你别问了我头疼。”
小强妈妈下的忙说我不问了,娃找到了就没事了。香妮又慢慢的平静过来静静的看着阳阳轻轻的给他盖了一下被子。
小强妈妈沉默着又想起了自己家的事,叹了口气。自语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妮抬起头来想问什么,小强妈妈已经开始讲他们家的故事了小强妈妈是想到哪儿讲到哪儿,香妮听的有点懵,将这些零七散八的事重新在脑中整理一下香妮也知道了十有八九。故事的大概意思是。
小强其实是个灵性娃,家里虽有两个姐姐但都出嫁了,大姐嫁到了沟口的一个村子,二姐嫁到了山外。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日子不是很宽裕,小强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攒了些钱。眼看着年龄一年年大了,在父母的帮助下把房盖好了。可惜住到这鬼地方,想娶个媳妇也难,托人介绍了好多对象可人家一看这地方就不愿意了。后来有人给介绍了个比小强小十岁的女孩子。彩礼要了好多,为了攒钱给小强结婚小强爸爸舍不得看病,硬是瞒着生病的事,继续打工挣钱。
可结婚后,小媳妇就不知道过日子,成天买这买那成天和小强妈妈吵架。娃生下刚满月就和小强妈妈干了一架就离婚跟人跑了,留下不到两个月的女儿。为此小强妈妈气的病了好一阵子,到现在还没痊愈。
“哎!我这一辈子命苦啊……”香妮听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小强妈妈也慢慢的睡了。
香妮刚刚入睡不久就被噩梦惊醒大喊着:“阳阳,阳阳你别走……”。小强妈妈被惊醒赶紧摸起来开灯。等香妮醒来看见阳阳就在她身边甜甜的睡着时,摸摸额头全是冷汗,手捂着胸口缓了半天神,才慢慢躺下。
就这样,折腾了三四次后,天都快亮了,香妮才慢慢意识到阳阳是真的找到了。小强妈妈也被折腾的一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香妮起来和阳阳玩得很高兴,香妮起床后给阳阳穿好衣服,梳洗完就帮忙做饭炒菜扫地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就这样,香妮在这儿留了一日。
这天,吃过饭香妮帮忙洗锅洗碗,完了香妮对小强母子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就要带着阳阳回家了。小强问:“你知道你家在那儿吗?你要回家。”香妮微笑着说:“当然知道,在腰寺。”
小强说:“那我送你们回去。”香妮死活不让。这时,小强妈妈也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出来了。香妮拉着小强妈妈的手说:“姨,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想了一下又问:“你们这是什么村,我下次来也好找。”
小强开玩笑的说:“你下次来做什么,想我吗?”
香妮没有笑,她说:“阳阳在家们家带了这么长时间我好把生活费送过来。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小强妈妈说:“生活费就不用给了,有空了带阳阳来耍,阳阳带了这么长时间我都舍不得离开了。”说着用枯瘦的手摸了摸阳阳的小脑袋。
小强要送,香妮死活不让,给钱也不要。香妮和儿子走后,小强扶妈妈吃了药躺下。心里总不踏实,觉得不应该就这么让她们母子走了。他可以找到她们家里人让过来接,万一在走丢了怎么办?想着想着小强丢下手中的活,给妈妈说有事就骑了摩托车出去了。
小强骑的不是很快可一路上也没有看到香妮母子。心想,走出这条沟最快也要一个半多小时,难道他们出了沟就坐上车了?小强胡乱的想着一边问路上的行人。
出了沟在公路上上下转了好几回也没找到。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快下午妈妈还没人照顾,于是小强骑车往回赶,他扔不甘心的骑的很慢,不时的四处张望,却在离学校不远处,看见香妮和阳阳从另一个沟里出来。原来香妮手拉着阳阳走着走着就糊涂了,拉着阳阳到处找阳阳。她还记得阳阳是被水冲走了沿河往下走就能找到,可走着走着到岔路口就糊涂了又沿河往上走。小强又气又好笑就带他们回家了。
第二天,小强打算吃过饭亲自送他们回去。可是,就在吃饭时,姐姐将女儿送回来了。姐姐说,孩子好像拉肚子匆匆交代了孩子的饮食情况及照顾孩子该注意的,连饭都没吃就匆匆走了。
小强妈妈看女儿走后愁的快哭了,骂小强:“你净爱管闲事,你娃都么人管你还带回来一个小孩子,一个疯子,这日子咋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