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容面具下的，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汤晓晓望着一个人站在绚烂焰火下的小丑，这么热闹的广场，这么热闹的星空，下面站着的，却是这么悲伤的一个人。

“喂，”姜凤林的大手狠狠地在汤晓晓头上揉了一把，看着汤晓晓突然看傻了的样子，姜凤林有些不能理解刚才还有些嫌弃的人这会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见姜凤林喊自己，汤晓晓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她就是，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是因为分别吗？看着傻乎乎在自己眼前头挥着手的姜凤林，汤晓晓总觉得自己眼睛忽然涨的厉害。

“姜凤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你会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拒绝我，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傻瓜，”听汤晓晓说完，姜凤林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可这样的问题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他可是连追她的话都说出了口。

被姜凤林搂着的温暖，让汤晓晓一点都感受不到了夜里的凉风，这炽热的体温忽然的有些烫人，烫的汤晓晓脸都红了起来，却怎么也不舍得离开。

“快看！”人群里忽然的一声惊叹，让汤晓晓也好奇的从姜凤林怀里抬起了头，朝着人们张望的方向看去，刚刚那个离开的女人竟然又回来了。

那女人脚步越走越快，最后竟像是要飞奔起来的样子，路上白净的手腕一扬，就把自己的帽子远远的抛在了地上。

“他们……吻……吻上了？”

事情忽然的转变，炸的汤晓晓更加疑惑的看着身边笑的正开心的某人，他认识这两个人，而且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起来就吻的两个人，怎么也不会让人相信是第一次见面。

望着被女人同样远远抛开的小丑面具，汤晓晓眨着眼睛，根本不敢抬头看人群里吻的难解难分的两个人。而一旁的姜凤林更是极有兴致地看着，直到两人在烟火的掩护下退场，姜凤林才把装鸵鸟的某人给喊了出来。

“你刚刚瞧见了吧，小丑可没哭，那小丑估计乐着呢，被美女当街扑倒，哈哈哈！”姜凤林的话听的汤晓晓更是羞愧不已，那时候她就是觉得那个小丑可怜啊，谁知道那女子竟然回来了，还秀了那么一场热吻，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所以啊，”姜凤林用手抬起汤晓晓仍低着的头，看着那红晕不退的小脸，姜凤林笑着说：“以后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不管我们最后去哪，我都会去找你的，你是我后半生的期望和爱，不论你在哪，我都会随着光找到你。”

这话听起来假的很，汤晓晓心里抱怨，脸上却不可控的乐开了花，情话不管可信与否，总是让人心生欢愉。

汤晓晓没有问姜凤林他是不是认识那个小丑和女人，因为广场的管理人员已经在附近巡查了，看着一脸想要使坏的某人，为了那两人的安全，汤晓晓很直接的拉着某人去玩了附近最容易排上的项目。

某人就需要忙起来，不然一肚子坏水都快要溢出来了。

汤晓晓那晚几乎玩遍了大半的项目，她也不知道姜凤林怎么做到的，他们每次玩完一个项目就能很快的排到另外一个，而当初她们几个来玩时，跑了一天也不过玩到了三五个而已，为此今晚过的实在极是爽快。

看汤晓晓玩疯了一般看着每一个项目都恋恋不舍，时间虽然过得很快，但现在却真的是不早了。游乐园里彻夜寻欢的人早已慢慢散去了，天边马上要照耀进来的阳光，是引领白日里新一波人们狂欢的昭令。

姜凤林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际，终于开始反思今晚玩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彻夜不归不说，汤晓晓竟然也由着他胡闹了一夜，一会等天亮了，虽然自己可以不去上课，这个人却是有课的吧，竟也跟着他胡闹。

本以为要奔向下一个项目的汤晓晓被姜凤林引到了一个长长的木椅旁，“怎么了，你要拍照吗？”

汤晓晓奇怪的看着一屁股就坐下去完全没有想起来继续下一场想法的男人，不知道这人忽然的又是怎么。

拍照这种女孩子才比较在意的东西姜凤林自然不会真的去想，拦住某人当真要掏手机的动作，稍一用力就把人拽在了自己身边。

“休息休息吧，天快亮啊，一会还得回去呢。”姜凤林的话让汤晓晓玩嗨的心也慢慢觉得累了，很久没这么全场撒欢样的跑着，有人陪着一起疯的感觉实在让人上瘾，可是这一下停下来，整个晚上积下来的疲终于让汤晓晓眼皮渐渐沉了起来。

“姜凤林，我就眯一会，你一定记着叫醒我。”不想这么结束，可汤晓晓被姜凤林一提这才想起自己竟然是有课的，还是一门绝对不要翘的课，那无异于自找麻烦。

被当了枕头的姜凤林就坐在汤晓晓的身边，腿上是汤晓晓蜷缩躺着的身体。安静无人的园区里不同任何时候的喧嚣，这一刻，是整个园区最安静的时间，疲累的人已经睡去，梦里的人尤未醒来。

整个世界安静的好像只有姜凤林一个人，大大的手轻轻的触着腿上睡得竟打起了轻鼾的某人，如此这样乖巧的样子，在汤晓晓醒着的时候可不多见，不过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呢，当她知道了自己不止要离开学校，还要出国的时候，会不会真的一脚把自己踹了。

“你啊，让我可怎么办，上天真的是觉得这些年过的太轻松了才派你来折磨我的吗？”

对姜凤林的话，汤晓晓睡沉沉的梦乡是丝毫不知的，可清醒着的姜凤林却只是盯着手机一份名单出神，这份名单，是昨天下午就送到他手上的，预计今天全校通报。

手机上一页名单并不算长，赫然在列，姜凤林三字是绝不会让人错认的，可这消息即使被姜凤林自我欺瞒是的删掉，今天还是要依照着计划来全校通告，就算今天的他还是学生会会长，那他也阻止不了学校的决定，阻止不了，林氏的决定。

林氏威霆集团赞助的五名优秀毕业生出国学习，没想到他还是被林振威用手段填了上去，虽然之前曾答应过，可现在姜凤林真的不想走，他从没想过自己给自己选的最好的一条路有天会成为一道深深的束缚，但情这一字，又怎由得人算。

按掉了不知道谁打进来的电话，姜凤林就陪着汤晓晓把最后的时间统统用在了做梦这件事上，梦里他们仍然很快乐的疯着，梦里，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梦里他没有答应过任何人，那梦里一点都不像现实，因为梦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美好的，是让清醒之人更加清醒的破碎。

等叫醒了汤晓晓，姜凤林也算掐着时间把人安全的送到了教室，看着睡眼朦胧，拎着豆浆也不知道喝只顾看着自己的汤晓晓，姜凤林还是狠心摆摆手离开了。

回到宿舍时，姜凤林仍是没有半分的睡意，他很疑惑，也很迷茫，而他不能找任何人去说，因为他是姜凤林，也因为所有人都相信他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久久的，直到姜凤林拿起手机回了个短信然后又万分嫌弃的把手机丢掉时，莫南醒了，见姜凤林竟然如此躁动的样子，让莫南更觉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对莫南的话，姜凤林没多说什么就自己回床上睡了，可脑子里那份名单上的名字，汤晓晓问他会不会离开自己的样子，交错着轮回着，从没有哪一刻，让姜凤林如此的痛苦，即使明明觉得做了最好的选择，心里却仍是想反悔，想改变这个决定，但姜凤林，他不能舍弃的，又何止一个汤晓晓。

课上汤晓晓无论如何去想都控制不住脑子里昏沉的睡意，这种感觉让她直接睡过了大半节课，直到手都被自己给压麻了这才实在不得已的醒了过来。

晃着自己酸痛的胳膊，汤晓晓真想问问姜凤林现在这时候在做什么，可又觉得那人一定和她一样在补觉呢吧，虽然做个疯子很爽，但做个疯子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想起昨晚的疯狂，想起和姜凤林一起在椅子上看的日出，虽然自己只看了五秒就睡过去了，但这些记忆，都格外的珍贵和美好。

她怎舍得忘，每一个属于他的模样，都是汤晓晓放在心里的珍藏。

“林氏集团竟然真的把人选出来了，这一届毕业的学生可真有福气，能赶上这么好的机会。”

身后的窃窃私语把汤晓晓从自我的思绪里揪了出来，她好像听过林氏集团这个名字，不过一觉睡到现在，她好像又错过了什么东西。

“那也不一定啊，你看这不是除了毕业生还有个大三的呢么，果然还是实力最重要，不过林氏集团能把姜凤林都给签到手，也挺有本事啊！”

“你们……在说什么呢？”

听的更加迷迷糊糊的汤晓晓扭过头看着后面说的正开心的两人，她既问了，两人也开心多个人八卦，立刻把手机伸过去，原原本本的又讲了一遍。

汤晓晓被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话听的实在头大，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到那完全为了吸睛存在的姜凤林的名字，而这，是一份出国派遣名单，落款的校企合作处，把这份荣誉放出来让万千学生景仰并以此为目标。

但对汤晓晓来说，这才是巨大的打击。

那个说自己是属于她的姜凤林，马上要走了，他要去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一个连时间都要和她颠倒的世界，而她根本不可能陪他一起。

她的姜凤林很快就不属于她了，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同他一起做过，还有很多的话，都没来得及讲给他听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