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期突然而至,哪怕是四季如春的圣丁学院也不免降温。
夜晚也没有以往的静谧,雨声哗啦,窗外的树枝不断拍打窗户,阴沉沉的像隐了凶兽。
校园里廖有行人,树叶花瓣随着雨水砸了满地,零落成泥,终归于尘。
一行人披着厚重的黑色雨衣,样貌全隐在黑色的兜帽里。
其中一个却一身学院校服,蓝白色在一群黑色里格外扎眼。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头发,全粘在身上。
一行人举动诡异,对校服少年的窘态像一无所知,拥簇着他朝前走,而四周的环境也越加偏僻。
一束光打在一行人身上,被拥着的少年这才露出全貌。却正是论圣黑骑存否辩论赛时反方三辩。
那个替圣黑骑辩论了句的倒霉蛋。
倒霉蛋现在的处境格外不好,浑身湿哒哒的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嘴巴被堵着,双手反捆,被人硬拖着向前走。
“你们是什么人?”拖着三辩倒霉蛋的一行人被迫停下,打量着面前拦路的这群同样穿着黑色雨衣的人。
“人留下,咱们就算了。”拦路的大汉中带队的指着落水鸡样子的三辩。
挟持着三辩的一群人互相对视了眼,留下两人看着三辩,其他人一拥而上,话不多说直接开打。
拦路的大汉身形壮实,收了魔法照明纂文,与之扭打到了一起。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东方若薇三人吵醒。
顾从玖作为别墅里唯一一个“男孩子”,时刻铭记绅士之道,赶紧起床开门。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么大半夜会是谁来找。
打开门一股带着冷意的湿气扑面而来,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大汉:“请转告我们小姐,三辩被我们救下了,暂时将人关在空置的教室。”
确定是自己人,顾从玖赶紧将人带了进来:“你先进来,你家小姐估计也醒了。”
虽是古越手下的人,可也不好这么冷的天让人来回奔波
大汉本想拒绝,他收到的命令就是无论是谁开门,转告消息即可,毕竟太晚,因为一个三辩打扰到他们小姐睡觉可不太好。
他还没拒绝,古越和东方若薇就披着外套从楼梯下来。
顾从玖将大汉招呼进屋,东方若薇还去厨房端了杯热水。
大汉受宠若惊,再复述了一遍情况。
“在哪里?带我们去。”古越问道。
“小姐,您可以明天再去看的,有我们的人在那里看着,不用急于一时。”大汉赶紧劝阻,外面多大的雨啊,他们小姐娇娇弱弱怎么能冒雨去看一个无名小卒。
总被认为柔柔弱弱的古越早已经习惯被这么关照,她很是无奈,淋个雨还不算什么问题吧?
“我没那么娇贵,你且歇一歇,待会我们一起走。”古越安排着,和东方若薇顾从玖回房间换了衣服,拿上她们专属的面具。
她们是打算用圣黑骑的身份去见人的,不然怎么解释她们知道这个三辩的?
三人在大汉满目纠结中一道出门,东方若薇给每人加了一个遮雨护盾,没裹着雨衣也不会淋了一滴雨,不过就是行动不很方便罢了。
所以在暗杀或是做什么旁的事情,还是雨衣更为方便。
大汉戳了戳挡在身前的护盾,暗叹自己的担心实属多余。
也不知道为什么,黑牙城中上了年纪且地位不低的大佬们爱把古越当成小娃娃对待,这习惯一层层向下传,谁都只关注古越柔柔弱弱的女娃娃体质了。
空置教室里三辩战战兢兢,他此时还被捆着双手,刚从一伙黑衣人那里逃出来,又落去另一伙人手里,这会不会是刚出狼群,又入虎窝?
可无论是不是,他都无力改变什么,本也只是弓箭师,双手被缚之后更翻不出浪花。
这边三辩正悲催的感叹流年不利,大汉带着三人也到了教室外。
守门的同伴向古越告罪:“队长以为小姐不会来,就先回去了。”
“没事,门打开我们进去看一看。”古越不甚介意,本来天就晚了,没理由怪罪。她又嘱咐:“互相通知了,别被发现黑牙城的痕迹在。”
她现在以捌灵的身份出现,如果被发现黑牙城的痕迹,势必会给黑牙城带来麻烦。
“小姐放心。”守门的下属应道。
三人进去后,报信的大汉就在门前止步,顾从玖不由多看了两眼,对黑牙城的规律敬然。
看到进来的三人,三辩神情激动:“圣…圣黑骑?!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三人的形象在上次辩论赛已然令人记住。
“我们可是救了你,你这态度,啧。”顾从玖故作失望。
“你们为什么抓我?这可是圣丁学院,你们不能乱来。”哪怕在辩论赛上帮圣黑骑说了两句话,可不代表他就认同他们。在他看来,他们还是一群非法分子。
“没有我们,你今天才是要凉。”顾从玖冷哼。
“今晚抓你的,应该是你在辩论赛上的发言损了他们利益,算是我们欠你。”东方若薇客气解释:“我们已经暗中保护你一段时间了,以后还会不会有麻烦我们也不能保证,更不可能一直保护着你。”
“救你一次,算是还了你出言相帮,之后就看你运气了。”古越接话。
“我…”三辩有些犹豫。
“留你一枚丹药。”顾从玖又开始拿丹药砸人,又补充:“柒洛炼的,就那个很有名的毒药师。”
说完,撤了捆着三辩的绳子,也不多说离开,好像她们特意来一趟只是为了送枚丹药。
这么想着,三辩更不敢碰那枚丹药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收起来。
三人离开的时候,顺便嘱咐守在门口的人天亮之前离开。
送佛送到西,总不好刚救下就又被抓了。
所以在她们走后三辩也想离开时,就被守在门前的人拦了下来。
“那总给我床被子吧?这么冷的天!”三辩壮着胆子。
门口的人充耳不闻,他们只负责拦着人,可没责任再关心他的冷热。
再说,他们可还要在门口站岗,风吹雨淋的,这家伙好歹还有门墙挡着,有什么可不满的?
直到天将亮,守门的几人才悄悄离开。雨幕的遮掩下,一点痕迹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