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寻文街,那是相当热闹,寻文街不同于其他花街,都是白日里营业。七弯八拐到零绛唇,有穿着青色短衫的厮来引路。“芷娘现在可得空?”林嘉谦问道。
厮回了:“今日芷娘并不在,您算是来得不巧了。”
“那芷娘去了何处?”林嘉荣急忙追问。
“哟,这哪里是我能知道的,您算是问错人了。”厮陪着笑脸,“要不找别的姑娘,今日阮娘、芫娘都是得空的。”
“算了,既然芷娘不在,那我们改日再来。”林嘉谦拉住还想追问的林嘉荣。
三个人正准备走,就见到一个着竹青衣裳的男子,赌是仪表堂堂,正是邱家鸿宝。要这邱鸿宝也是有名,邱家人都不是相貌出色之人,偏出了他邱鸿宝,长得那叫一个俊。都风流才子,这邱鸿宝虽不是什么大才子,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学问没学到,风流却是学了个透。早年间也是这寻文街的常客,现在只能是点绛唇的常客了,这十里八街谁不知道他爱慕点绛唇的芷娘。
林嘉荣当即就要上前,林嘉谦与陆南衡同时拉住他,三人隐在一旁的一人高的花开富贵花瓶后。只瞧见邱鸿宝站在门口与厮话,看着似乎是在问芷娘,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就直接走了。
眼见着邱鸿宝走了,三个人相互一看,径直跟上去。出了寻文街的牌坊,转进寻文街后的平安街,邱鸿宝进了一个巷子,一直走到巷子最深,直接推开了最里面的一扇门。三人对视一眼,等大门关上,翻身上墙,正好那宅子里的有棵大树,枝繁叶茂,延伸到墙边,将三饶身子极好得遮挡住。
只见邱鸿宝进了院子,一个鹅黄衫子的女子正倚在廊下,邱鸿宝走到那女子身边,两人着话,那女子转过身来,正是点绛唇的芷娘。
廊下的两人了几句话就回屋,三人悄悄从墙头下去,离了平安街。
“看来我们这步棋是走对了。”林嘉谦不免松了口气,“只要这芷娘动了邱鸿宝,这亲事准成不了。”
“那我们怎么动芷娘?传言她不爱金银,也不爱脂粉,总不能动用武力吧。”林嘉荣有些苦恼。
陆南衡并不认同所谓的传言:“若是这芷娘不爱金银脂粉,那她为何要留在点绛唇。据你们所,她如今是这邱家公子的心头好,那她为何不趁机离开点绛唇,反而还成了头牌。难不成在点绛唇还比做了太太快活。”
“南衡得也有道理,回去问问柒她们姑娘家都爱些什么。”林嘉谦对陆南衡的话表示肯定,当下就往府里去。
蔚院里,林嘉柒刚睡醒,赵氏亲自端了早点来,母女俩就一同用了饭。刚用完早饭,林嘉谦三人就来了。
清了一早的成果,林嘉谦问道:“柒,你们姑娘家都爱些什么玩意儿?”
林嘉柒略思考了会儿,“大多是些胭脂水粉、衣料首饰之类的,也有些爱些花儿朵儿的,也有些爱诗书古画,大概就这些了。”
“可是芷娘并不爱金银脂粉,那我们怎么动她?”林嘉荣嘟囔。
“芷娘,芷娘,怎么有些耳熟。”林嘉柒皱眉,“那芷娘长什么模样?”
“我也不清,反正挺漂亮的。”林嘉荣回道。
“我画下来给你瞧瞧。”陆南衡出声。着便拿了靠窗案几上的纸笔,寥寥几笔便画出一个窈窕佳人,放下笔,拿了画纸微微吹干,又递到林嘉柒跟前。
接了画纸,林嘉柒仔细看了起来,画上的姑娘甚是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恰好半夏进来送茶,看见画纸上的美人,“姑娘,您怎么想起画这女子呢?”
“怎么,你认识?”林嘉柒问道。“姑娘,您这是什么记性,我们不是见过这女子吗?”半夏笑。
“我们见过?瞧着是有些眼熟,快,在哪儿见过?”
半夏放下茶壶,道:“就是年前儿,太太是铺子里来了新货,您想要去瞧瞧,奴婢就陪您去了。就是在铺子里见到的,这女子还买了好些东西呢。”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林嘉柒好奇,“平日里看你大大咧咧,总是忘东忘西的。”
“当然记得了,这女子可看上了铺子里的五彩翡翠簪,那簪子可是铺子里一等一的货,上好的翡翠,一支便要好几百两银子,奴婢能记不住吗。”
林嘉柒恍然:“原来不爱金银脂粉,爱的是翡翠啊。”
“姑娘错了,这女子当时可是买了珍珠步摇、鎏金点翠簪一类的,足足买了七八支呢。我记着当时掌柜的眼睛都笑细了,还送了对粉色珍珠耳坠给她呢。”半夏得头头是道。
林嘉谦一乐,感叹:“看来传言果然是传言,一点都不可信,人家不但爱金银,还爱得很呢。”
“行了,既然芷娘爱财,咱们只需送些金银就能解决了。”林嘉荣长叹一口气,“终于可以解决了。”
陆南衡插话:“送金银怕是不大好,直接拿了金银去,拿少了讨不了好,拿多了也显得太过粗俗,既然这芷娘是雅妓,总该雅致一些。她之前到过你们家铺子买首饰,且一买就是七八支,定是喜欢你们家的东西,所以不妨送些首饰。”
“衡表哥得有理,就到铺子里挑些既雅致又贵重的首饰,这样面子里子都菇了。”林嘉柒又建议,“最好送的首饰要带了翡翠之类的,那姑娘肯花大价钱买五彩翡翠簪,定是极爱翡翠的。”
“行,明日就挑了首饰送过去。”林嘉荣定下时间,“明日和芷娘清楚,想办法让她动邱鸿宝,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干脆今日就让铺子里送些上好的首饰来,我挑好了,明日也好早些送过去。”林嘉柒又。
几人觉得可行,便吩咐下去,让铺子里送来首饰。“不过,我还有个问题,嘉谦你明日准备怎么和芷娘?”陆南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