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夜色闪烁着微明的彩光,映照在角楼飞檐中,夜色的黑依然不能遮盖水榭楼台线条的美,只是黑色中那些建筑物散发着清冷的光,帝都的百姓丝毫不受战乱的侵扰,依然是行欢作乐,依稀间,若有若无的歌吹之音穿街折巷飘到了蓝烟耳中,蓝烟躺在床上一个翻身“姐姐,你睡着了吗,我似乎听到了一首好听的曲子,只是断断续续没有听清。”
水月感受到了夜的凉意,把被子往胸前拢了拢开口道“这断断续续的曲子应该是醉月楼新制的乐曲”
“姐姐可还醒着?”安静的夜色里听的蓝烟小声的问。
“睡不着”水月道
蓝烟翻身转向水月“姐姐可是有心事,不妨可说给蓝烟听,这样心里也会舒坦很多”
”倒是没有心事,只是与承影一别心中有几分惆怅”水月情绪低落。
蓝烟也不知作何安慰,两人便都沉默不语,只是各想各自心事。
过了许久水月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开口道“既然我两都毫无睡意,不如我两出去逛逛如何?”
“啊,这大半夜的,我们可以去哪里呀?”虽看不见蓝烟的表情但是能听出她对这个提议的惊讶。
“你不是说这曲子好听嘛,那我两就光明正大的去醉月楼听,如何?”水月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是满意。
“可是..我们是女儿身.”蓝烟有些抗拒,自己虽很小时父亲不再,可是兄长如父,她的教养也是不允许她去的,可是又不好扫了水月兴趣,用了一个自己以为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
“你忘了我可是有幻灵术的?把我们幻化成男儿身,任他们怎样都认不出来”黑暗中看不出水月得意奸狡的笑。
“...”蓝烟似乎没有更强有力的理由,只得和水月幻化成男儿身去醉月楼和花酒听小曲。
两人化成翩翩少年郎站在醉月楼前,水月看着这个眼前牌匾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满脸的玩意,蓝烟感觉浑身发痒一样,怯怯跟在水月身后。
“来嘛,各位爷,哦呵呵,爷”醉月楼的姑娘们穿着袒胸露乳的艳丽服饰正在招揽着客人,走在水月蓝烟旁边的一位穿着富贵的男子捏着美人的脸左看右看将一直娇柔微笑的女子揽在怀中谈笑风声走了进去。
蓝烟扯了扯水月的袖口表示不要进去了,水月拿着玉骨有一下没一下敲打手心,给蓝烟递了一个眼神,告诉她不要怕。
老鸨见门前两个富贵公子打扮一般的翩翩公子迟迟没有进去,便迎了过来,尖声尖气的喊到“二位爷,外面多冷啊,里面那么多漂亮姑娘,抱着她们温香软玉的多好,何苦吹着累冷风呢”老鸨走近打量两位穿着打扮非一般富家公子,眼角动了动,动起了非血宰他们一顿不可。
“姑娘们,都招呼着这两位公子哥”老鸨尖声唤来了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
一群姑娘都堆了上来,左拉右扯的将水月和蓝烟迎客进去,水月和蓝烟被硬生生拉扯了进去,蓝烟闪躲着那些姑娘,水月把蓝烟护在身后。
水月故作一副男人模样,轻挑的挑起身边女子的脸来“美人儿,你真美!”被挑逗的姑娘只是一扭头,故作娇羞状“讨厌”,水月紧接着又摸了一把另外一女子的屁股。
水月只顾着自己玩的开心,却忘了蓝烟可是堂堂一国公主,肯定不会和水月一样和她们厮混,蓝烟又用手尖扯了扯水月腰间衣衫,虽然弧度不大,但是水月还是能感觉到。
“这位爷,别害羞嘛,来我们一起玩儿嘛”几个女子拉着蓝烟搂在她们的怀中,蓝
烟的脸贴在她们的胸上,蓝烟又是一阵脸红,急忙从她们身上挣脱。
“哈哈哈,你看这位爷还害羞,脸都红了”姑娘们一个劲的调戏这蓝烟,水月看出蓝烟窘迫,便开口道“好了,好了,美人儿们,把你们醉月楼的新制乐曲给爷来一个,谁唱的好,爷就把这个赏给谁”水月从腰间拿出一袋子的金铢丢在包间的檀木雕花桌上,水月蓝烟围桌而坐,身旁的姑娘们见到这一大袋的金铢各各目光如炬,一个个更加殷勤卖力。
包间中这甜美糜烂的气息让蓝烟有些受不了,蓝烟只想早早离开才好,水月新鲜劲头一过也觉甚是无趣,两人也觉有些困倦便想着离去了。
两人起身正欲离去听得外面吵吵闹闹,嘈杂声一片,水月和蓝烟面面相觑,两人打开房门跑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房中的姑娘们也是一愣一愣的随着跑了出来,醉月楼的门前被围的水泄不通,各色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在一旁议论纷纷,有些人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的如夏花灿烂,有些人在一旁叹息。
“陆子艺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一声悲恸的嚎哮把各种细小的议论声轰炸的没人再出声,大家都耐心等着这个悲恸嚎哮的女人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水月和蓝烟拾阶而下挤进人群中,看见一个服饰粗简的女子整被两名男子架着,女子本来清秀绝艳的右脸上有一块长长烫伤的疤痕,看起来有些惊悚可怕,衣衫上残留着血痕,看来遭到了一顿毒打,老鸨收敛了满脸堆笑的殷勤,此刻松弛的脸上有一丝凶狠之色,目光恶狠的看着被毒打的奄奄一息的女子语气冰冷道“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的名号,敢在老娘的醉月楼撒野,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活着不好吗?”
“陆子艺...”水月嘴里念叨
老鸨拎着奄奄一息女子的胳膊警告道“不管你找谁,那是你的事,进了我醉月楼就是老娘我的客人,若是敢在乱闯我醉月楼,那可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听见有人小声议论“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女子以前是阆风郡的头牌花魁,与一个书生相恋,由于书生穷没钱为她赎身,自己有些积蓄打算为自己赎身,可那阆风郡的老鸨怎么会愿意,她可是摇钱树。自从和那书生相恋后便不愿意接待其它客人,一天晚上老鸨逼着她去接别的客人,这女子性子倔的很,照直用灯油滴在脸上造成如今这个模样,后来那个书生不知什么原因发达了,见她这副模样便背弃了娶她的诺言,只是给了她一笔钱,自己跑来了帝都升官发财来了”
听见这些讨论,水月在心里肯定了那晚醉月楼前醉酒的男子定是之前那个阆风郡
的书生,只是上次已经亲手将他送去了官府,这个女人为何来此地咒骂他,,水月心里疑惑。
“真是令人唏嘘”另外一个人感叹道
“提她干嘛?晦气,看见他都觉得晦气”其中一个人朝着那个女子吐了口唾沫转身走了,水月见此用幻力对他吐吐沫的人一指,随即便摔倒在地,一边痛呼一边骂骂咧咧“真他他倒霉”
被打的女子嘴里还是小声的念道“陆子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水月看见人群中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那正是满脸横肉穿着富贵的陆子艺,陆子艺正准备用那不灵活的身子逃走,水月用幻力定住了他。
蓝烟见那个女人可怜便拉住水月能够帮助她,水月轻轻拍了拍蓝烟的肩膀,然后将定住的陆子艺拎到了冷淡那个女人面前,大伙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清目前是什么状况了,老鸨也是陪笑看着水月,水月对老鸨道“放了那个女子,若是她今晚给你们造成了什么损失,我来赔偿就是”
老鸨眼角动了动,眼珠子比平日里睁大了好几倍笑着说“当然,当然,听这位爷的放了她”然后转过脸去横了几眼两个架着那女子的打手。
两位打手松开了架着的女子站在一旁等候命令,老鸨对他两骂道“你们两个狗东西真是没有眼力劲”横一眼后又转过头对着水月笑的花枝乱颤的。
“行了行了,你让这些不相干的人都散了去吧”水月双手环抱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玉骨拍着手臂。
“散了散了啊,热闹也看够了,姑娘们好好招待客人”老鸨发挥着她所能发挥的威严。
“公子,别看了嘛,走,进屋看我去嘛”娇柔的姑娘们把客人都拉了进去。
此刻醉月楼前就剩下水月、蓝烟、陆子艺、被毒打女子和老鸨等人了,老鸨看了看水月眼色,探了探口气问道“姑娘,你看这损失的钱该...”
“少不了你的,你也进去吧,等处理完这里,便来把你的损失费给结了”水月清冷的语气说道。
“好嘞,那就等公子慢慢处理”
“你们两个还不快走”老鸨对身侧的两个打手骂道,然后乐呵呵扭着屁股进去了,醉月楼又恢复的热闹打情骂俏声。
水月指了指眼前的陆子艺对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说道“你要找的这个人我把他交给你,任你处置他”
陆子艺不能动弹但是吓得一身的汗水,长满横肉的脸上也是吓到扭曲变形。
也许出于全身无力地上的女子没有对陆子艺进行任何打骂,只是脸上的泪水横流痛不欲生,陆子艺没有丝毫忏悔的表情,只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女子举起手中匕首扬在上空,突然一个黑衣人闪了出来,抢过女子手中的匕首向女子刺去,蓝烟眼疾手快推开了女子,自己手腕挨了一道,水月接过倒过来的蓝烟,查看她的伤势,黑影手中拿着出鞘的剑平平展开,剑气向她们三人袭来,水月口念咒语幻灵生成,忽然间空气中飞絮飘动幻化成无形保护罩剑气回弹,几点冷冽寒光直接穿破过陆子艺和黑衣人身体,血液四溅,陆子艺圆睁双目,倒在了地上,黑衣人掉落在地。
地上的女子看着陆子艺死在自己眼前,先是伤心的哭又接着是解除心头大恨的笑。
景云赶到水月和蓝烟身边焦急的问“你们两没事吧?”
“没事,只是蓝烟受了点皮肉伤”水月心疼地看着蓝烟。
蓝烟忍痛摇头,景云看向水月正在为蓝烟包扎的伤口,看着蓝烟手腕上带的镯子瞳孔不由得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