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卿救下的那个姑娘不断地填着柴火,希望火能更旺一些,她拿着树叶,想往我嘴里灌些水,但奈何我非但没喝进去,反倒被呛了几口。
梦魇缭绕,怀中的人颤抖着,她搂的更紧了些,她想起刚刚在河边看见的唯一一朵百合,她轻轻将人放下,跑去河边将百合折下,那股香气缭绕在鼻腔间,怀中的人渐渐口呼吸顺畅,“公子,公子快醒醒吧,你已经睡了数日了”
他抽泣起来,回荡在这山洞里,阴森森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哭什么,我还没死”
“公子,你醒了……”她摸干眼泪,瞬间笑眯眯地,我挣扎着坐起“如今我这般反倒会害了你,你还是早些离开吧”
“我不要,我要跟公子一起!”
正说着,一道明晃晃的光一闪而过,我来不及反应,那箭擦过她飘落的发丝一剑插进了肩膀
“公子!”
“快跑!”
“我不要,不要”哭的梨花带雨我狠下心“这样下去,你我谁都活不了!”
我将腰间的腰牌递给她“你拿着去将军府。”
“快走!”
眼看着她从洞门的侧口钻出,我才松了口气“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瞬间数十人冒了出来,心下不爽“群殴!真是不要脸!”
我微眯起眸子,“今日你们要杀不了我,日后便会死的很难看!”
虽然说这话就是为了壮胆,但是的确是寡不敌众,根本斗不过,最后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跌倒爬起了,才恍惚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楚卿!”
姑娘一路狂奔,却还是被抓住了,“还想往哪逃?”
“放开我!”
她将腰牌死死护在怀中“怎么?你还指望那人来救你?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护了你数日!”
“公子是好人,你们这些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哪个臭小子总坏我事”
“来人,处理掉!”
“小姐!丞相来了”
丫鬟一路小跑过来,刘文华准备自己动手,不过还是被刘齐拦住了,“慢着!留这丫头一命”
“爹!你要留着这私生女?”
“为父自有处置,来人!带走!”
温云凡叫来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王爷,这郡主伤在肩膀,我们……”
这群老头子一想到楚勋的脸就吓得脸都黄了,“本王自己来!”
温云凡将剑拔出,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这两肩已是血肉模糊,一块一块的血绸子被丢出围帐,目睹这一切的太医更是目瞪口呆“王爷会医术?”
“去煎药!”
“……”众人没反应,温云凡将一块白绸子一卷扔出,砸在最前面的太医的脸上“还不快去”
“是,是”
温云凡让楚卿侧靠在自己肩上,他将银针在蜡烛上烤了烤,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人,咬咬牙还是将针穿了过去,怀中的人直冒冷汗,却还是一个疼字都没说,生生抗了过去。温云凡心生敬畏,却又感到心疼,也就她能做到这样,针线生生穿过皮肉却也忍着不说……
“凡哥……”
温云凡穿针引线的手突然顿住,以为是怀中的人醒了“忍不住就咬住我”
“凡哥……你看看我……”
温云凡微侧头,这一侧,唇瓣擦在怀中的人鼻梁上,微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楚卿只是在说梦话,心下松了口气,扭过头继续缝针,不禁暗自说到“但愿你不会嫌我缝的丑”温云凡是第一次替人缝伤口,而且是用单手……
肩膀的伤处理好,温云凡将楚卿身上的外衣脱下将自己的外衣轻轻套上,安顿好后他才放心离开。
“去将九娘的尸体厚葬,还有,她的女儿找到了吗?”
“听探子来报说是死了”
“死了?”
“脸被划花了,已经厚葬了”
温云凡点点头,“下去吧”
“王爷,需要通知将军府……”
“过段时日吧,本王会送她回去”
“是”
待我昏昏沉沉醒来已经是次日晚上了,醒来便看见坐在床榻边的温云凡
“凡哥?怎么可能?又在做梦吧……”
“看来你经常梦到本王。”
“嗯⊙?⊙!”
我瞬间直直坐起“什么情况!”
“小心伤口”
“我怎么会在此处?”
“你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我只记得跟哥哥吵了一架,之后之后……”
温云凡摇摇头“想不起便算了,我赶到时你已经一人躺在那处不省人事了”
“……我怎么记得好像……”
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温云凡心下暗喜,忘了也好,“先喝口水吧”
他将斟好的水递到我面前,刚想伸手接,伤口被牵动,一种皮肉被撕裂的钻心的疼痛,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嘶”
他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看到我肩上渗出的红色液体,嗔怪道“总是这么冒失!”
他上前抓住我的肩膀二话不说就把我的外衣脱下,我呆若木鸡,动都不敢动,他将白绸解开,看到裂开的伤口拿白绸将血液轻轻擦去,等他上完药又缠上白绸后,才意识到他将我衣服脱了去
“咳咳,那,那个……”
我看他红透的脸,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有条不紊地穿戴整齐,“我还以为王爷是个榆木疙瘩,现在看来,似乎是我想错了”末了,还不忘朝他笑笑,他更加不自在,干咳两声,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呆愣在原地,我瞧他如此尴尬,就给了他一个台阶“王爷能给我拿些吃的来吗?我有些饿了……”
“哦哦……”
温云凡落荒而逃,生怕我吃了他似的,我又不是母老虎用得着这样吗,搞得好像被占便宜的人是他一样,我又没扒他衣服!
温云凡两耳像充了血似的,管家,下人瞧见后都纷纷问他是不是生病了,温云凡不说话,其实他想说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管家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了一下温云凡,识相地拉着下人,小斯走开了,之后便传出来这样一个传闻“郡主和楚王有私情”
不过这只是在王府传来传去,也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以至于他们都对我毕恭毕敬,认定我是未来的王妃,温云凡向来对下人管的很严,但这件事他却袖手旁观,用温云凡的话来说,此事不好解释,越解释越显得两人有染,温云凡觉得这种事过几天风头也就过去了,然而他想错了,这件事就像酒精发酵一般,越放的久,就越香,越浓烈,下人们都为温云凡开心,认为王爷这是铁树开了花,实属难得,但他们也很有教养风度,对外止口不提,对内却是……
久而久之温云凡也就习惯了,索性也就没有制止,而下人们看见自家王爷没有否认,也没有更加放肆,反而是以一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眼神盯着我们两个,有时候盯的我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