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黑暗,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有老人的哀叹声,女人的哭泣,男人的叫喊声还有婴儿啼哭的声音。
看来快到达目的地了,通过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的通道,眼前的一幕挑逗着每个人的神经。
一道裂谷出现在不远处,裂谷的上方有一座天桥,横跨裂谷,上面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桥上还有淡淡的雾气,看不清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刚才听到声音就是从那传过来的。
还没有靠近,已经可以感受到裂谷下方的深渊的恐惧,他们离的不算近,情绪都收到影响,更不要说桥上的人。
靠近那座桥,若夏最先受不住,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若竹拿出一块宝珠,让若夏双手捧着,临时组合的三人组一脸艳羡的表情。
寒玉珠!还是这么大一颗,酸成一颗柠檬精,这等宝物竟然用来保暖,逍遥山果然财大气粗。
桥上人来人往,他们似乎看不到这边,有人不小心从桥上掉下去,周围也没有人关心,还是自顾自的挤上去。
那座桥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那些人争先恐后的要到桥上去?
珞珈山的地盘,自然要问他们了。
莲潭感受到众人疑惑的目光,解释道。
“桥上的人都是死人,长久居于此地,早就和死气成为一体,这死气一旦沾染,阳间可没有办法能消除。”
“所以我们过去的方法只有一个,再不触碰他们的前提下走过去。”
无非:“看来道友早就有对策了。”
莲潭:“对策是有,但是靠我们几个人,一不小心可能就栽了?”
若竹:“还请告知,我们好做准备。”
莲潭:“桥上的那些人生前都是枉死,除非超度他们,或者感化他们。”
真是,在座的除了珞珈山的人身怀超度的本事,其他人谁没事了修炼这玩意,看桥上的人数,好家伙,都快一千了,这要一个一个超度到什么时候去。
珞珈山对环境这这么熟悉,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你打算怎么弄呢?
莲潭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莲池第一次开口了,“超度的事我们来弄,但是时间怕是不等人,总共就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各位还得帮忙。”
“你们感化就行。感化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放下执念即可。”
众人:“。。。”
“而且,多一份功德不好吗?”
按照莲池的指示,若竹走到一个女人的面前,她的眼眶里面什么都没有,脖子上有一根红绳,怀里的婴儿一直在啼哭,看样子,是一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若竹靠近她的时候,她一直在嘶吼,一开始,若竹以为她过于上心,然而不就她就明白,这女鬼的舌头被人割掉,就是死了,也不能说话,看来是一个天大的冤屈啊。
若竹尝试着安抚她,但是没有太大效果,还差点被她挥舞的手碰到。
好险。
也不知道清心诀对鬼有作用吗?只能试试。
若竹右手捏成拈花状,靠近她的眉心,默念清心诀,不一会儿,对面的女人眼眸清明,看着好像清醒了。
然而没法说话也就没法交流,若竹提出和她共情,本来也不指望她能同意。
但是她同意了。
当若竹进入到她的记忆中的时候,才知道她的遭遇是多么的凄惨。
所有痛苦的回忆全是关于那个男人的的------赵王朱梓。
第一次见面,宫廷晚宴上,无忧跟随着爹爹参加晚宴,今天是中秋佳节,父亲作为太医院的一品太医允许携带家属,无忧是和爹娘一块来的。
玩耍的时候在宫里迷路,碰见了不受宠,没有资格参加的晚宴的七皇子朱梓。
那时他因为生母位份低下早忘,连一个稍微有权势的太监都可以欺负她。
她向年仅七岁的朱梓行礼,一个标准的向皇室成员的的尊贵礼仪。
朱梓:“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着回答“无忧,是一味中草药,而且爹娘希望我一生无忧。”
他以为他遇见了生命中唯一的光,所以拼命的靠近,每次靠近的时候,他的心都是温暖的。
那时的他没有任何奢求,指导遇见她之后,他的人生第一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为了光明正大的靠近她,得到她,亲吻她。
他开始努力。
学着接受不喜欢的东西,没事,一切都是为了她。
学着虚与委蛇,没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学着杀人,通往顶端的路太挤,自己的时间有限。
她看着他从不受宠的七皇子成为朝中可以和太子分庭抗礼的赵王。
甚至为了他,她可以瞒着父亲用自己的知识帮他在后官中除掉那些还没有出生的胎儿。
出嫁那日,父亲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以我们的家室,即使嫁过去为父也帮不了你,如果你受了委屈,爹爹一定替你讨回来。”
“孩儿知道了。”
即使她是侧妃,赵王的府邸也只有她一个女人,整个大周没有女人比她更幸福,然而这份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没有办法帮他争夺那个位置,所以她同意了。
当他迎娶丽国的公主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后院。
看着两人一起种的合欢树,她想到了那个女人,真的好美,只要一想到今晚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合欢花已经开放,这是第一次,她一个人赏花。
本以为这是她最痛苦的一天,但是一切都刚刚开始。
为了增加更多的筹码,她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被抬进王府。
他变得好陌生啊。
“我没有做,王妃的孩子没了,我虽然没有哭,但是那些女人哭的那么伤心是真心的吗?”
“王府里只有你和王妃同时有了身孕,你敢说,你没有动过这个心思?”
决绝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的时候,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不再辩解,因为什么也改变不了,唯有人心变了而已。
被禁足,被欺负,被蔑视,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还能远远的看着他就行。
然而,就是这样小的愿望都变得难以实现。
当她倒下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姐姐可不能怪我,爷对你的心思,,姐妹们谁不清楚,可是王妃的身份特殊,爷也没有办法,总得有人为那个孩子付出代价。”
原来如此,谁做的不重要,也没有人关心。
“但是姐姐啊,你付出这么多,最后还不是被舍弃的命。”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王府这么多女人,只有你对爷最没用啊”
无忧:“是他的决定吗?”
“你觉得有什么事爷不知道?还是说,你在期望什么?下辈子记得,喜欢别人可别忘了自己,什么人啊,就该是什么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