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虽然有白天黑夜,但是白日里看不到太阳,夜晚也看不到月光。
还是像往常一样,若竹一个人来到屋顶,手里照例拿着一壶酒,坐在屋顶处。脚腕处的铃铛随着小脚晃动的频率一搭一搭的响着,果然还是夏日里的风舒服。
躺在屋顶上,明明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但是在若竹的想象中那是一片星空,即使看不到,那也是因为被什么东西遮挡住,而不是本来就没有。
本来以为身居高位应该繁忙无比,但是那天之后,所有人对自己都特别客气,就是脸上的笑容,要多假有多假,只要一想到之后生活看到的都是那样的脸,若竹就反胃。
想到此处,眼前突然浮现出醉墨的面庞,人人都说魔界之人虚伪狡诈,自私自利。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总能看透他的想法,说来奇怪,身为魔王,让别人读懂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对,不对。
自己绝对不可以对他投入过多的关注,喝口酒清醒一下。
“怎么回事?没酒了。”
将瓶口朝下,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良久,一滴酒才滑落到瓶口,张大嘴巴等待入口,一阵风吹来,那滴酒就这么偏离。
扫兴,随手将酒瓶扔出去,早知道就从夏夏那多拿点了。
闭上眼睛,难得有片刻的宁静。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果然是好酒,可惜没了。”
醉墨站在那,手里拿着刚才扔出去的瓶子,瓶口放在鼻端,一脸陶醉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在若竹的眼中就是无形的诱惑,于是一把夺过空瓶放进乾坤袋中。
她刚才明明看到他的鼻子已经都快铁道瓶口去了,太羞耻了。
醉墨自然而然地坐在她旁边,“还有吗?”
这是想喝的意思?但是竹叶青是最后一瓶了,于是实话实说道,“没有了,这是最后一瓶。”
“那可太遗憾了,听说这酒是若夏亲手酿的,外面买不到。”
语气里满是遗憾,扬起的嘴角消失,还想看到他的笑容,若竹安慰自己,“没事,等以后有机会了,肯定可以品尝到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也。。。”
“信”
说出这话的时候,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若竹,满脸的认真,又来了,自己根本没法招架啊。
强迫自己撇过头去,不看他的时候,心跳才回复到正常的状态。
“新丰酒,咸阳城特产,要不要尝尝。”
醉墨拿出一壶酒,瓶口已经打开,悠悠酒香跑到鼻尖,还没有入口已经醉了一半。
眼眶有了湿润的感觉,“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义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意气风发的少年,相逢聚饮,他们性格豪爽,不拘形迹,偶然会遇,只要意气相投,就立刻下马登楼,欢呼痛饮,杯酒之间,成为知己。
“好诗,此诗一出,估计新丰酒的名气会更上一层楼。”
“哈哈,酒来。”从醉墨哪里拿过来,大口大口地喝着,入口辛辣,从喉咙处一路一路烧到心心底,烈酒就是烈酒,古人还是会享受。
湿了衣襟,湿了鬓发,湿了眼眶,也湿了心。
“忘了说了,这就有点辣,刚开始喝可能会不习惯。”
粘在眼角的打湿的鬓发被移开,挽在耳边,小心翼翼地样子,瞬间击中若竹的心脏,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全面崩塌。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温柔会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知不知道我快把持不住了?
“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理由吗?”
看着若竹的眼泪,醉墨的手突然就不抖了,轻轻抹去她的眼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也说不定,在我记忆中,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修行,就像夜空,我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
第一次遇见你的那天,我才知道原来黑夜也是有光亮的。黑夜里待得久了,一点点的光亮都成了奢望。”
看得到摸不到就算了,可是老天爷偏偏让你来到我身边,我又怎么会放手?
若竹:“可是我只是。。。”利用你啊,
剩余的话语被一根食指堵住,,
明白醉墨的心意,若竹再也忍不住,“你怎么这么傻?”
醉墨拥她入怀中,一切尽在不言中。
逍遥山,
花落在镜中看到拥抱的二人,“命运的羁绊果然谁都逃不开啊。”
若夏:“我进来了,师父。”
收起镜子,“进来”,可算是醒来了。
若夏自从那天昏迷之后一直没有醒来,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瘦的跟排骨似的”,眼里却是心疼。
从前的天真烂漫,星河灿烂从若夏的眼中消失,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仿佛一夜之前长大了。
“这个令牌拿着,没事的时候去食之阁拿点东西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饿着你了。”
若夏小声的说着,“谢谢”
谢谢?我的亲传弟子跟我说谢谢?压抑着胸中的怒气,等着她解释。
“师父,老顽童要收我为弟子,我。。。”
四目相对,已经回不去了。
花落郑重地一字一句的问她,“他那边我去说,你好好养伤,就知道这老家伙不会轻易放手,都这个时候了,还打我徒弟的主意?。。。”
“我决定了。”
已经决出的决定不过是说出来就悲伤的不能自己,巨大的悲伤铺天盖地的袭来,胸口的痛苦拉扯着她,痛的无法呼吸,但是眼泪,一滴也没有。
“薛华,你说若夏是怎么回事,都已经是亲传弟子了,还不满足?”
直接踩到薛华的尾巴,“闭嘴,她再怎么样都是你师姐,你有什么资格议论?”
这人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弟子拉着他,“算了,若夏师姐就算拜倒老顽童的门下依旧是亲传弟子,而且是关门弟子,咱们瞎操心什么?”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决定,他还是从别人那知道的?
想不明白的何止薛华,尤其是药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