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疑惑道:
“莫非凶徒同那几家相识?那就不可能是路过的江洋大盗了。
说不得凶徒就是利用熟人身份行凶。
毕竟他似乎只有一个人,没有同谋吧?”
车夫听了,笑道:“怎么会没有同谋呢?
没有兄弟相帮,也不会杀了那么多人,还让县太爷抓不到凶手。
嘿,那些短命鬼家里可少不了护卫。”
李真笑了笑,问道:
“这么说这帮杀人的凶徒都懂拳脚了?还有人功夫极高?
难道是江湖中成名之人不成?”
车夫哈哈笑道:
“算你们聪明,可不就是大哥吗?他可是金钱帮的人。
好了,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要送你们上路。”
话音刚落,他一个鹞子翻身,从车驾上翻身跳下马车。
同时,从浓雾中又跳出五六个持刀的大汉,将马车团团围住。
李真扬声道:“常州城里的灭门案就是你们几个做下的?都来齐了吗?”
这时,一个长相魁梧,身穿杏黄镶金边长袍的大汉握着一把鬼头刀慢慢从浓雾中走了过来。
他手指轻弹,两枚铜钱分别从车窗射向李真与花满楼的头顶。
大汉口中喝道:“金钱帮办事——铜钱落,人头滚——”
可惜想法是好的,铜钱却没有如愿落在围杀目标的头顶,而是如同遇到隐形屏障,在半空转了个弯,重又弹飞回去,竟然落在了大汉头顶。
“这可如何是好?”李真嗤笑道,“你是要命还是要命呢?”
一个拧腰,他从车门斜斜撞了出去。
花满楼也不示弱,蛇滑出车窗,头发丝一根不乱。
金衫大汉没想到碰到了硬点子,身体一僵,站在那里,一时竟然有些无措。
这时,车夫跑到跟前,问道:“大哥,是不是把他们给……”说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其余人等俱盯着大汉,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皆会冲杀过去,将李真与花满楼砍成肉泥。
大汉这才反应过来,喝道:“弟兄们,上!”
几人一哄而上,挥舞着手里雪亮的弯刀。
只是还没靠近,就被花满楼施展流云飞袖打倒在地,更是被李真弹了几粒水珠点住了穴道。
黄衫大汉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要施展轻功溜走,却被李真隔空赏了一掌,废了武功。
李真拍了拍手道:“搞定。”
花满楼点点头。随后,拿出一个哨子,在唇边吹了吹。
尽管没有声音传出,但两刻钟后,县太爷同县衙的捕头一行数人来到了此处。
县太爷上前一步,行了个平辈之礼,客气道:
“花公子,多谢出手相助,本官会上报为花家请功。
还有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李真摆手道:“我是七童的友人,无须客气。”
县太爷见他不肯透露身份,只好作罢。
又同花满楼寒暄了几句,才押着犯人告辞离去。
李真拍了拍手道:“没有车夫了,可怎么办?唉,要不,我来赶车吧。”
说着兴趣盎然地坐在车驾上,等着花满楼上车。
花满楼失笑,摇摇头道:
“李兄,不如我们乘船北上如何?
等到了京城,再转陆路前往山西?”
李真奇道:“不怕到了万梅山庄,梅花已经过了花时?”
花满楼摇头道:“我已经算过了,若是一直走陆路到山西,远不如走京杭大运河这条水路到京城,再转陆路到山西花的时间少。”
李真抛了抛手里的铜香囊,大呼:“原来竟然如此吗?那去乘船吧。”顿了一下,他又摇头道,“哎呀,我从京城南下也不过数月,现在竟然又要回转了?”
花满楼笑道:“莫非李兄南下的时候是走的陆路?”
李真把玩着手里的铜香囊,道:“不错。一路走了许多县城,边给人治病边赶路,见了各色人等,十分有趣。”
花满楼微笑道:“李兄心胸开阔,为人豁达,定然不会以赶路奔波为苦,只会以经历许多新鲜的人和事为乐吧?”
李真翘脚勉强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赞道:“花兄真乃某的知己也!”
花满楼展颜一笑。
两人赶着马车重新出发,前往最近的码头乘船。
一边走两人一边闲聊。
李真道:“还好今天一切顺利,第一次引蛇出洞就成功了,还将几个灭门凶徒一网打尽。
若是耽搁几天,说不定又要白白搭上几条无辜的性命。
真没想到,现在的武林势力如此猖狂,凶残得毫无人性。
哎,要我说,朝廷真该大力整顿,该灭杀的灭杀,该流放的流放。
若是将武林人物流放到边疆,与外敌厮杀,总要比军中士兵武力高吧?
这样也才能废物利用,物尽其用呀。”
花满楼低头想了想:“李兄的话颇有道理。
与其让他们在中原祸害百姓,不如流放边疆杀敌报国。”
李真点头:“的确如此。只是没想到百姓的生活这么悲惨,竟然被武林势力荼毒至斯。
难道没有武林盟主之类的组织或者大侠来规范管理吗?
莫非各大势力全都自行其是,只顾自己捞好处、争利益?
尤其那些名门正派,不是盛产大侠吗?那些声名显赫的大侠都在做什么呢?”他真得很不解。
花满楼摇摇头,不知怎么回答。
他……他也算得上薄有声名吧?可确实也没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
当然,身边的友人同样如此。
李真喃喃道:“难怪说‘侠以武犯禁’。
对百姓而言,良好的治安才能安居乐业。
显然,当前武林势力的存在深深地妨碍了这一点。
看来,武林不久就要迎来一场大变了。”
花满楼听到这话,惊讶地望着李真,心中充满了钦佩:李兄果然眼光犀利,有远见卓识啊。
李真见花满楼满眼惊讶,笑道:“怎么?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花满楼摇头:“我早就知道李兄大才,不管李兄有什么惊人之语都能接受。我父亲也说江湖将有大变,朝廷亦然。”
李真笑笑,他这么认为可不是空想。概因朝廷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刻,若再不大变,要么亡与武林,要么亡与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