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日晚上八点,张荣花将夕阳咖啡馆的铁门拉上,而后用锁关住,停止营业。今日晚上,因为她要回家和她养父一块儿吃晚餐,所以夕阳咖啡馆比往常打烊得早。
这时,有一辆黑色比亚迪牌汽车向夕阳咖啡馆行驶过来。张荣花缓缓地转过身来,让车灯的光线照射得张不开眼睛。
俯仰之间,黑色比亚迪牌汽车在夕阳咖啡馆门前停了下来。坐在汽车里的一个彪形大汉将车门打开,随即下车。
张荣花面带微笑地看着他,问:
“先生,你是不是来夕阳咖啡馆喝咖啡的?”
“不是!”他努着眼睛,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先生!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你干吗这么凶?”
他捉住她的胳膊,声色俱厉地说:“小妞儿,我不愿回答你的问题,快上车!”
“我不认识你,我不搭你的车!”她大为恼火地看了他一眼。
他觉得这小妞儿脾气大,是以横眉竖眼,但一语不发,神情略带强硬。
她撅起了嘴。
“你到底是谁?”
他扇了她一记耳光,这小妞儿真是欠揍,竟敢询问他的来路!
他是陈迅腾的保镖。
“你随便打人,你是个混蛋!我警告你,假如你不放开我,我就打电话报警!”
“臭婆娘!”
“怎么?害怕了?”
他耸眉,愤怒地对她说:“我害怕?我告诉你,我是个亡命之徒,天不怕地不怕!”
张荣花闻言,立刻把衣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毫无所惧地说:“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臭婆娘!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语毕,他迅速地将她手中的手机夺过来,然后把手机放进自己的裤兜里。
“混蛋!你不怕我打电话报警,干吗还抢夺我的手机?”
“臭婆娘!废话少说,不然,我再扇你一记耳光!”他恚怒地瞪着她。
张荣花听到他的话,一脸的恐惧,没敢吭声。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痰,然后把她生拉硬拽到车门边。
“上车!有个人今夜要见你。”
她瞥了他一眼,惊恐万状地问:
“谁今夜要见我?”
“陈迅腾!”他冷若冰霜地回答。
“我不愿和他见面!”张荣花愤慨道:“我跟你说,他是个小人,他竟敢利用我的一个朋友害他侄子!”
他什么也没说,恶狠狠地把她扔到汽车上。
“混蛋!你要干什么?”
“我要开车送你去见陈迅腾!”
“我不去!”张荣花咆哮。
“你必须要去!”说罢,他从车兜子里拿出两条绳子,然后用绳子把她的手脚紧紧绑住。
“救命啊!”她恐惧地喊道。
他二话不说地坐到汽车的驾驶座上,随即拉上车门,过了一会儿,他把汽车开走了。
广州某栋别墅。
别墅里,陈迅腾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坐在卧室里的床上调情。
“小宝贝,咱们已经五天没见了,我好想你啊!”陈迅腾亲了亲她的脸。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迅腾,我爱你。”
“我也爱你。”陈迅腾柔声说,他确实爱她,因为她长得标致,女人味十足。
“这种偷情的日子,我不想过了,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她撇嘴说道。
“我是个已婚的男人,不能和你结婚,你只能做我的情妇。”陈迅腾郑重地撑起她的下巴。
“我现在不愿做你的情妇了,我要求你和你妻子离婚,只要你和你妻子离婚了,我与你就可以结婚了。”她说,定定地瞅着他严肃的样子。
“我怎么能这样做呢?”
“你一定要这样做,不然你以后不要来这里找我。”
陈迅腾皱眉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和朱秀妍是患难与共的夫妻,怎么能随便离婚呢?再说了,朱秀妍是他一生中最爱的人,总之,他不能做对不起自己妻子的事。
这时,女仆佟娇快步走入卧室。
陈迅腾望着她,问道:“阿娇,什么事儿啊?”
“先生,有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找你。”佟娇毕恭毕敬的说:“那俩人现在在客厅里。”
陈迅腾闻言,由不得大笑起来。
“先生,我先出去了。”佟娇弯下腰对他说道。
“等等,我同你一起出去。”说罢,他起身和佟娇一块儿走出房门。
陈迅腾去到客厅,一眼看到自己的保镖与张荣花站在茶几前。
张荣花怒发冲冠地张目注视着陈迅腾,怒声问道:“陈迅腾!你为什么让人绑架我?我得罪你了?”
“你有没有得罪我,你自己心里清楚,还需要我告诉你吗?”陈迅腾极度不满地睁大眼睛,款步走至她身旁。“有人告诉我,是你让刘馨仪与我儿子分手的,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把我手腕上的绳子解开,我就告诉你!”张荣花态度严厉地说。
陈迅腾瞅了自己的保镖一眼。“永威,给她松绑。”
“是!”石永威答应了一声,立刻为张荣花松绑。
“你说吧!”陈迅腾看看她。
“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让刘馨仪与你儿子分手,是因为怕她被你利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说啊!你以前想利用刘馨仪害陈子达的阴谋,我早就知道了。”
陈迅腾用手指指着她,不满地说:“我根本没有害我侄子的想法,你无中生有!”
“我没有无中生有,是你自己不承认。”张荣花抬高下巴,她知道这话定会把他激怒。
闻言,陈迅腾踢了她一脚,愤激地说:“臭婆娘!你多管闲事,我踢死你!”
“陈迅腾!你踢死我也没有用,因为我已经把你的阴谋拆穿了,再说,刘馨仪也知道了。”
“永威,你把这个臭婆娘扔到健身房里头,然后把门锁上,还有,没我的准许,你不许放她!”陈迅腾瞥了石永威一眼。“我要好好整治整治她,不然她以为我是好惹的。”
“老板,咱们这样做是犯法的,如果让警察发现了,咱们就有麻烦了。”语毕,石永威转身走到陈迅腾面前,他很希望自己的老板能够改变这种做法。
陈迅腾瞪大双眼。
“少废话,快动手!”
翌日上午,郑伟飞开着一部白色汽车在广州市区的公路上行驶,一边儿哼着小曲儿,心情畅快。
这时,车兜子里的手机猛然响起。他一边儿驾车,一边儿把车兜子里的手机掏出来,而后看了看手机——来电显示张荣花家的电话号码。
“喂!我是郑伟飞!”
“小伙子,我是钱绮芳,是荣花的养母。你来过我家作客,咱俩见过一面。”电话那头的钱绮芳连忙说道。
“阿姨,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儿啊?”郑伟飞不紧不慢地问。
电话那头的钱绮芳回答说:“荣花昨天晚上没有回家,我刚才打电话给她,她的手机关机,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阿姨,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找她。”他说。
“谢谢你。”钱绮芳感激地说道。
“不用感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因为荣花是我女朋友。”
“小伙子,如果你找到荣花,叫她回家。”钱绮芳说。
“好。再见。”说完,郑伟飞轻轻地按下手机的挂机键。
适时,手机再度响起。
“喂?”
“你是不是郑伟飞?”电话另一端的石永威正颜厉色地问。
“是的。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给我听清楚了,你的女朋友被我绑架了。”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女朋友?”
“我告诉你,为了钱。”
“你勒索我的钱,我要打电话报警!”郑伟飞顿时怒火冲天。
电话那头的石永威闻言,耸眉瞪眼,“我跟你说啊!你打电话报警,我就把你女朋友杀掉!”
“你别胡来啊!我不打电话报警,我给你钱,快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放我女朋友?”郑伟飞怕对方撕票。
“三百万。我跟你说,春怡公园大门口右侧有个垃圾桶,你今天下午四点半把钱放进那个垃圾桶里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一拿到钱就放人,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郑伟飞压抑住火头。
“我警告你,你别耍心眼儿!”电话那头的石永威说罢,挂断了电话。
郑伟飞迅速地把手机放进车兜子里,随即抓住方向盘并加快速度,他要去陈家找陈子达,因为他现在拿不出三百万现金,要跟陈子达借。
陈家大宅内。
陈子达站在客厅里的沙发左边惊讶地瞅着站在他面前的郑伟飞,“你跟我借三百万元?”
郑伟飞挑起浓眉。“是的。”
“伟飞,三百万元,不是个小数目啊!”陈子达两手叉腰,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郑伟飞一脸愁苦地坐到沙发上,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救人。”
陈子达眯起两眼,不以为然地问:“你要救谁呢?”
郑伟飞啜了一大口茶,将手中的茶杯放回茶几上。
“你别问那么多。”
陈子达生气地拍了下沙发的靠背,“假使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借钱给你。”
郑伟飞闻言,登时转头面向陈子达,连声说道:“我说、我说、我说。”
“好,你说吧!”陈子达挑挑眉毛。
“我要救荣花,荣花昨天晚上被人绑架了,绑架荣花的那个人今天上午打电话给我,他在电话里叫我给他三百万元,不然他不放荣花。”
“有这样的事?”
此时,刘馨仪从华南理工大学回来,喜笑颜开地缓步走至茶几旁。接着,她将手中的手提包扔到沙发里。
“馨仪,你今日上午去哪儿了?”
陈子达面善地望着她。
“华南理工大学。”
“你去那里干什么?”
“看望教育过我的老师。”她走至陈子达面前,“啊,对了,方才你和伟飞谈论什么?”
陈子达没回答她的问题,脸色凝重地坐到郑伟飞身旁。
刘馨仪见状,摸了摸高隆起的后脑勺。
郑伟飞睨了刘馨仪一眼,此刻,他很想将张荣花被人绑架的事告诉她;可是,坐在他身旁的陈子达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过了片刻,陈子达慢条斯理地对她说:“刚才我和伟飞谈论我们公司的事。”
郑伟飞站起身来,转头注视着刘馨仪。“子达说的不是真的,我告诉你,我刚才跟他借钱救荣花。”
“荣花究竟出什么事了?”刘馨仪迫不及待地问。
“她被人绑架了!”郑伟飞大声地回答。
刘馨仪十二分紧张,目光迅速地投向一声不吭的陈子达。“子达,荣花现在在坏人的手里,我真的很担心她的安危,你赶紧借钱给伟飞吧!”
陈子达摇了摇头,面容严厉,“我不借钱给他,我不赞成他拿钱去救荣花。”
郑伟飞悄怆地低下头。
“你不肯借钱给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可以打电话报警呀!”陈子达镇静地紧盯住郑伟飞。
“郑伟飞连忙抬起头,对陈子达说:“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能这样做,因为绑架荣花的那个人在电话里警告我不要打电话报警。”
陈子达双眉深锁,脑子怎么也想不到可行的办法。
“这件事实在难办。”
刘馨仪瞄了郑伟飞一眼,“伟飞,我跟你说,警察能够帮你营救荣花,你一定要报案。”
“好。”郑伟飞一脸严肃。
陈子达不由得笑吟吟地望着刘馨仪。
他让郑伟飞报案,郑伟飞没有答应,可是,刘馨仪让郑伟飞报案,郑伟飞竟然答应了,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这样的事,他从来不曾看见过。
下午四点半,郑伟飞驱车来到春怡公园大门口。
这时候,春怡公园大门口来往的人很少,门房里有一名保安坐在椅子上抽烟,悠悠自得。
郑伟飞把汽车停放在大门口,提起前座上的一只皮箱,打开车门,匆匆地下车。
他很担心张荣花的安危,惟恐她有生命危险,此时此刻,他迫切地想马上见到她。
他看到大门口右侧摆放着一个蓝色垃圾桶,深吸一口气,提着皮箱走至垃圾桶边。
他来这里之前已经报案了,可是警察要求他协助警方营救张荣花,他当时毅然决然地答应了警察的要求。
只要能使张荣花脱离危险,警察让他赴汤蹈火,他也决不推辞。
郑伟飞的目光倏地向周边看,不久,他把手中的皮箱放进垃圾桶里。
就在此时,有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打春怡公园鬼鬼祟祟地走出来。蓦忽,他停下脚步,冷漠地望着郑伟飞,没有说话。
郑伟飞见状,心里有点恐惧,难道是这个男人绑架了张荣花?!
那个中年男人快速地走到郑伟飞身边。
“郑先生!钱带来了吗?”
“带来了。”郑伟飞沉着地问:“你是谁?”
“我是石永威的表哥,我叫温晓栋。”
“是你绑架了我女朋友?”
“不是!是我表弟绑架了你女朋友,我表弟姓石名永威,他是腾富企业贸易公司董事长陈迅腾的保镖,你认识他吗?”
“认识。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绑架我女朋友!”
“别废话,你快把带来的钱交给我。”温晓栋不耐烦地挑眉。
“不行!你让石永威把我女朋友交给我,我就把钱交给你!”郑伟飞嗔忿地说道。
“好。”温晓栋说。
此刻,埋伏在春怡公园对面的百货店里的两名便衣警察急忙地跨出百货店,随即快速跑到温晓栋身旁。
其中一名便衣警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警官证给温晓栋看,呟唤说道:“别动!我是警察!”
温晓栋看了看便衣警察手中的警官证,吓得直哆嗦,突然,他掉转头便跑。
两名便衣警察见状,立即拨头追捕温晓栋。
郑伟飞看到这种情景,不禁一怔。
一会,两名便衣警察在距垃圾桶五十米处抓获了温晓栋。
“警官、警官!放了我吧!郑伟飞的女朋友不是我绑架的。”温晓栋惊慌地说。
“我告诉你,我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我叫梁国锋,我跟你说,我们现在怀疑你跟这个案子有关,在我们没有破案之前不能释放你,还有我们要求你配合警方调查这起绑架案。”其中一名便衣警察郑重地对温晓栋说道。
“好。”温晓栋歪着头看着梁国锋,一脸惊惶的表情。
梁国锋松开了温晓栋的左臂。“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谁绑架了郑伟飞先生的女朋友?”
“我表弟。警官,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现在不能相信你,我问你,你说是你表弟绑架了郑伟飞先生的女朋友,你有人证物证吗?”
“有。是我表弟让我来这里拿钱的,我可以做证人。”温晓栋从衣袋里掏出一张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递给梁国锋,“这是张荣花的居民身份证,是我表弟在张荣花身上找到的,我表弟怕郑伟飞不相信是他绑架了张荣花,就把这个东西交给我,他叫我将这个东西转交给郑伟飞。我跟你说啊!这个东西就是证物。”
梁国锋接过张荣花的居民身份证,狐疑地瞅了温晓栋一眼。
“张荣花的居民身份证真的是石永威交给你的?”
“那当然。”
温晓栋没有欺骗梁国锋。
“你的确可以做证人,可是你没有证物,我跟你说,张荣花的居民身份证不是这起绑架案的证物。”
“哎呀!这起绑架案太复杂了。”
温晓栋挠了挠头发,一副沮丧的模样。
梁国锋镇静地盯着温晓栋,没说话。
温晓栋连忙从裤兜里掏出一部移动电话,挺着腰杆儿。
“我要打电话给我表弟,劝他到公安局自首。”
闻言,梁国锋立刻抢夺了温晓栋手中的移动电话,不悦地说:“你不可以这样做,你这样做,石永威定会怀疑你来这里拿钱被警察抓住了。”
这名警察说得很对。
温晓栋拍了拍额头。
“唉,我真不聪明,连这一点也没想到。”
梁国锋撇嘴,眼睛紧瞅着温晓栋,“你可以打电话给石永威,不过,你必须听我的,我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温晓栋沉默了片刻,态度坚决地说:“好。”
梁国锋究竟想让他说什么话?
梁国锋庄重地把手中的移动电话递给温晓栋,“你现在打个电话给石永威,跟他说,你已经拿到钱了,还有,你问他现在在哪里。”
“你想让我配合警方捉拿我表弟,我说得对不对?”
温晓栋猜测梁国锋的心意。
“对。我跟你说,你假使配合警方将石永威抓住,警方就能把这个案子调查清楚——”
梁国锋这话说得很对,只要警方将这起绑架案查清楚了,他就不是犯罪嫌疑人了。
温晓栋侧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
“我明白了。”
梁国锋看着温晓栋,脸上呈现出一抹愉快的微笑。
“这就好。”
“你把我的移动电话归还给我。”
温晓栋平静地伸出左手。
“好。”梁国锋愉悦地颔首,随即把手中的移动电话放在温晓栋手上。
温晓栋立即拨打石永威的电话,过了几分钟,电话呼叫通了。
“永威。”
“表哥你拿到钱没有?”电话那头的石永威忙热地问。
“拿到了。”温晓栋紧张地扯一扯唇,“你现在在哪里?”
“银悦咖啡馆。”
“永威,我要把钱交给你,你现在在银悦咖啡馆等我。”
“好。”
“就这么说定了啊!”语毕,温晓栋挂断移动电话。
梁国锋捉住温晓栋的左臂,“走,咱们这就去银悦咖啡馆。”
“好好好。”温晓栋连声说道。
银悦咖啡馆
石永威闲适地坐在咖啡馆里的一张方桌前喝咖啡。
这时候,温晓栋、梁国锋和另一名警察从咖啡馆门口鱼贯而入。
突然,温晓栋停住脚步,抬起头来,一眼看到石永威,过了十秒钟,他朝着石永威走过去,梁国锋与另一名警察跟随着他。
片刻,三人走至方桌边。
温晓栋拍了一下方桌,从容地对石永威说:“永威,我来了。”
石永威抬首看了看梁国锋和另一名警察,而后转头面向温晓栋,问:“表哥,这两位先生是什么人?”
梁国锋看到温晓栋的身体不断地颤动,他觉得温晓栋现在非常害怕。
他迅速地走到石永威身旁,说:“石永威,让我来告诉你,我们是警察。我们怀疑你绑架了夕阳咖啡馆的老板,请你到公安局走一趟。”
石永威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方桌上,愤恨地看着温晓栋,“温晓栋!你个混蛋,你竟敢出卖我!”
“永威,你不要恨我,你明明知道绑架人是犯法的,还敢那么做。”温晓栋不满地说道。
梁国锋捉住石永威的胳膊肘,问:“你把张荣花关在哪儿?”
石永威露出恐惧的神色,“我把她关在陈迅腾的别墅。”
难道是陈迅腾指使他绑架张荣花的?
梁国锋挑挑眉,瞅着石永威,“我问你,这起绑架案跟陈迅腾有没有关系?”
“有。”石永威态度生硬地回答。
梁国锋对石永威的话半信半疑,一脸正经地看了另一名警察一眼,一言不发。
另一名警察抿抿嘴,注视着梁国锋,“副队长,你立即给余队长打电话,请他派人去陈迅腾的别墅,把张荣花给救出来——”
当天傍晚时分,郑伟飞在陈迅腾的别墅大门口踅来踅去,不断地搓着手;此时此刻,他心里很着急。
突地,他看到一名女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荣花从别墅客厅里边走出来。
他急匆匆走至张荣花面前,关切地问:“荣花,你没事吧?”
“我没事。”说完,她悲哀地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我知道你受惊了。”郑伟飞高兴地说:“我告诉你,绑架你的绑徒已被警察抓获。”
张荣花听到他这么说,喜出望外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方手帕,随即用手帕揩干脸上的泪痕。
“伟飞,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脸上露出和悦的笑容。
张荣花现在高兴死了!
陈迅腾被警察抓住,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因为她可以在法庭上控告他。
“陈迅腾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干了不少坏事,我告诉你,他这次指使他的保镖绑架我,不光要勒索我的钱,还要报复我。”张荣花温和盯着满脸笑容的郑伟飞。
她知道陈迅腾是个小人。
“陈迅腾要报复你?”郑伟飞惊讶地瞠大双眼。“你得罪了他,我说得对不对?”
她瞄了郑伟飞一眼,“对,我是得罪了陈迅腾。”
郑伟飞正儿八经地看着张荣花,“你究竟做了什么——”
“好了,你别说了。”女警打断郑伟飞的话。
郑伟飞兑悦地凝注着女警,“女警官,什么事儿啊?”
“我要回公安局审理这起绑架案,你送你女朋友回家吧。”女警浅浅一笑,小心翼翼拿开张荣花的手,转身悄悄地走了。
郑伟飞握住张荣花的小手,和蔼地说:“荣花,我现在送你回家。”
“好。”
第6章
“荣花,你实话告诉我,石永威有没有伤害你?”
郑伟飞坐在沙发上,搂着坐在他身旁的张荣花,焦急的神色带着些许忧虑。
“有。”张荣花摸摸红肿的脸,“他扇了我一记耳光。”
“这简直……这简直是欺人太甚!”郑伟飞愤激地扬起浓眉。
石永威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绑架他的女朋友,甚至殴打他的女朋友。好歹他是广州市星耀珠宝首饰国际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在广州城里有头有脸。
张荣花拿开郑伟飞的手,转头面向他,悲伤地低头,“我以为绑匪要杀了我,害怕死了。”
郑伟飞挺着腰板儿,看着快要哭的张荣花,重重地呼出一口长气,“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张荣花是个脾气随和的女孩子,从来不得罪人,她有一颗善良的心,乐于助人。
他认为绑匪绑架她只是想勒索他的钱。
他看到她被绑匪打得鼻青脸肿,很是心疼。他现在对绑匪恨之入骨,希望绑匪受到法律制裁。
他不但知道绑架荣花的绑匪叫石永威,而且还知道石永威是陈迅腾的保镖,他在想,这起绑架案可能跟陈迅腾有关系。
“幸亏你报了警,我才被警察从绑匪手里救了出来。我真的很感谢你啊!”
郑伟飞和善地瞅了她一眼。她当着他的面说这番话,实在是太见外了,因为他与她是情侣,这些事情都是他应该做的,她根本不用向他道谢。
“荣花。”郑伟飞镇静地注视着她。
张荣花缓缓地问:“什么事?”
郑伟飞一脸正经的神情,“是不是陈迅腾指使石永威绑架你的?”
张荣花顿时一脸沉重,俯下头抻一抻衣袖,“是。”
她说的是实话?真的是陈迅腾指使石永威绑架她的?陈迅腾为什么要这么做?
郑伟飞不禁怔了一下,“你知不知道陈迅腾为什么要指使他的保镖绑架你?”
“知道。”她不假思索地点头。“我拆穿了他的阴谋。”
她拆穿了陈迅腾的阴谋?陈迅腾究竟有什么阴谋让她给拆穿了?他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荣花,你拆穿了陈迅腾的什么阴谋?”郑伟飞迫切地问。
她抬起头看着他,“我拆穿了他利用刘馨仪害陈子达的阴谋。”
他觉得荣花这么做是应该的,因为刘馨仪是她的好友;再说,荣花是个愿意为自己的好友两肋插刀的人。
“荣花,你是怎么知道陈迅腾利用刘馨仪害陈子达的?”
“是陈迅腾的秘书偷偷告诉我的。”
郑伟飞忽然听到张荣花的话,惊讶地睁大两眼。“刘武斌竟敢把陈迅腾的阴谋告诉你。”
张荣花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刘武斌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郑伟飞一头雾水,思绪不宁,弄不明白刘武斌为什么要把陈迅腾的阴谋告诉荣花。
“刘武斌不光是陈迅腾的秘书,还是陈迅腾的亲信,我听说陈迅腾待他不薄,总而言之,我觉得他把陈迅腾的阴谋告诉我,肯定有目的。”她轻轻地说。
郑伟飞的两眼紧盯住她,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你说得在理。”他说。
张荣花淡淡地扯扯唇,“那当然了。”
郑伟飞用胳臂拢住她细小的腰。“我们一定要把刘武斌的目的搞清楚。”
“你说得对。”张荣花愉快地转过脸盯着他。
郑伟飞吻了张荣花一下,和悦地微笑。“我看到你现在安然无恙,心里很高兴。”
张荣花听到这话,感到很舒畅。她深知郑伟飞对待她一片真心。
“伟飞,你的话是真的吗?”
他说的是实话,不容置疑,再说了,他从来没有跟荣花说过一句假话。
郑伟飞专心地深思一会儿,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笑容,真诚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这就好。”张荣花欣喜地注视着郑伟飞。其实她相信他的话,刚才就是随便问问。
郑伟飞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荣花,我跟你说,陈迅腾指使他的保镖绑架你,你一定要控告他。”
“啊,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告诉你,我有个好友是当律师的,他现在在上海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供职,名誉佳,经常帮人打官司,我请求他按照法律协助你料理法律事务。”郑伟飞弓下腰拿起茶几上的小茶盅,喝了一口茶,脸上露出发自心里头的微笑。
张荣花心里非常痛快。“伟飞,谢谢你。”
郑伟飞扭转身子,面带笑容地凝望着她。
“不用谢,你是我女朋友,我应该帮你的忙的,对了,前天晚上我在江龙大酒店看到你的生父。”
她乍闻他的话,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消失了。“我的生父已经去世了。”
郑伟飞惊讶地张嘴。
“你的生父已经去世了?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广州首富张亦豪是你的生父。”
张荣花盈眶的热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怨恨自己的生父以前把她托给他人抚养。
“伟飞,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恨张亦豪,他没有资格做我的父亲。”
“郑伟飞大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恨你父亲?”
张荣花黯然伤神,“我现在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以后再告诉你吧。”她吸了吸鼻子,“我心里很难受。”
“你别哭了。”
这个女人为何哭泣?是不是张亦豪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张公馆堂屋里。
“尚龙,我今天叫你来我家,有事要同你商量。”
张亦豪站在保险柜边凝望着站在他身前的蒋尚龙,态度和善地说着。
闻言,蒋尚龙不甚自在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什么也不说。
这个时候,堂屋里头鸦雀无声,外边阳光和煦,阳光投射到堂屋里头的地板上。
过了半晌,蒋尚龙终于开腔了。
“张大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要跟我商量你女儿的事情。”
张亦豪听到蒋尚龙说的话之后很惊讶,好久,他缓缓地走至沙发边坐下,摸了摸鼻子,一言不发。
蒋尚龙镇静地站在原地,突然,他的裤兜里的手机信息铃声响了起来,他一听到手机信息铃声就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随即用手轻轻地摁下手机的OK键,低下头瞅了瞅刚刚收到的短信。
“阿龙,你猜对了。”
听张亦豪这么一说,蒋尚龙脸色顿时变得特别难看。
“我听我妻子说你想将你女儿接到你家来和你在一起生活。”蒋尚龙满心不悦地说。
“你说的没错。”张亦豪挑挑眉地说。
“荣花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闻言,张亦豪快速地转过脸望向蒋尚龙,他看到蒋尚龙的神色很镇静。
“尚龙……”他一脸惊讶地盯着蒋尚龙。“你这话什么意思?”
“荣花恨你。”蒋尚龙将手中的手机放进裤兜里,心平气和地说:“荣花从小到大没有感受过父爱。”
“我深知自己在她心目中不是一个好父亲,因为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的内心有愧疚啊!”
“我没想到你有勇气说出自己的过失。”
“阿龙,以前我本来不想把我女儿托给你和你妻子抚养的,可是我前妻一生下我女儿就去世了,过了一年多,我做了富豪的上门女婿,我告诉你,我以前在这个家做不了主,我现在的妻子不愿和我女儿同居,她让我把我女儿托给别人抚养。”
“原来是这样。我告诉你,荣花是我和我妻子养大的,我很了解她,她一向听我的话,你放心,我一定会叫她重新回到你身边。”蒋尚龙一脸平静地说。
“尚龙,谢谢你。”
蒋尚龙闻言,脸上露出微笑,他慢悠悠地走到电冰箱边,灵巧地打开电冰箱门,随即从电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
“对了,我听说荣花在市区开了一家咖啡馆。”
“是的,你说的没错。”
“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女孩,自己开咖啡馆,有出息啊!”
“我告诉你,荣花是中山大学经济学系毕业的,是个有才分的人。”
“中山大学经济学系毕业,我女儿的文化水平很高啊!”张亦豪将玻璃茶几上的一个茶杯拿起来。“我现在口渴,饮茶来解渴。”
转过身来望着张亦豪,蒋尚龙的眸子里噙着笑意。
“我也口渴,不过,我不爱饮茶。”
“你不爱饮茶,可以喝汽水来解渴嘛。”
蒋尚龙眯着眼笑,小心地揭开汽水瓶的盖子,随即把瓶盖丢到垃圾桶里。
“对了,你妻子现在不在家吗?”
“在。”
蒋尚龙喝了一口汽水,转身将电冰箱门关上。
“你找她有事儿,对吧?”张亦豪和气地问。
“对。”
说罢,他扭转身子走到玻璃茶几边。
“我让女佣人去卧房叫她过来这儿。”
就在此时,张亦豪的妻子从外边款步走了进来。
“阿玲,你来得正好,有人找你。”张亦豪望着自己妻子,笑笑道。
“谁找我?”
“荣花的养父。”
“他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我不知道。”张亦豪蓦地站起身来,说:“你自己问他吧!”
“好。”钟雅玲看着蒋尚龙,礼貌地问:“先生,你好!你就是荣花的养父,对吧?”
“对。”蒋尚龙回答。
钟雅玲会心地一笑,顺手拿了个凳子坐下来。
蒋尚龙将手中的汽水瓶放于玻璃茶几上,一脸凝重。
“张太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钟雅玲由衣兜里掏出一面镜子,随即对着镜子瞅自己的影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过了片刻,她轻松地把手中的镜子放进衣兜里。
“你问吧!”
“你现在同意你丈夫把荣花接到你们家来与你们一起生活吗?”蒋尚龙庄重地注视着钟雅玲。
“同意。”钟雅玲抚摩着自己的头发,满怀谦疚地说:“我以前对不起荣花,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对她好,把她当成亲女儿。”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你放心吧,我一定说到做到!”她凝望着身边的蒋尚龙,问:“你什么时候把荣花送到我们家来呀?”
“不是我送,是张老板亲自到我家接荣花。”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不发一语。
张亦豪看她一副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走至她的面前,很轻柔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我怕说错话。”
“原来是这样。”知晓她不说话的原因后,张亦豪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你真的愿意和荣花一起生活吗?”
“当然是真的!”
“这就好。”
“张老板,你明天下午到我家接荣花。”蒋尚龙一脸笑意地对张亦豪说。
张亦豪闻言,笑容满面,他转身走至转椅边,接着缓缓地坐到转椅上,此时此刻,他的心情非常愉快。
“阿龙,你替我抚养荣花这么多年,真的太感谢了。”他转过脸凝视着蒋尚龙,感激地说道。
“你说这种话,真是太见外了。”
蒋尚龙刚刚把话说完,张亦豪迅速站起身,疾步走到他的面前,紧紧地攥住他的右手。
蒋尚龙顿时惊讶不已,瞪着眼睛看着张亦豪,此刻,他的心怦怦地跳。
“你这……这是干什么……”
张亦豪一副肃敬的样子,热烈的感情充满心中。
“我们两个今天喝酒,成为拜把兄弟。”
蒋尚龙闻言,一度惊喜,他笑脸盈盈地凝望着张亦豪,心里非常痛快。
“好!”
“阿龙,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酒。”说罢,张亦豪松开蒋尚龙的手,随之转身朝屋子角落走去。
过了好几秒钟,张亦豪走到摆放在屋子角落的柜子前,接着他将柜门打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与两个酒杯。
蒋尚龙见状,立刻回身走到张亦豪身旁,态度恭谨地说:“我来拿酒杯。”
张亦豪一脸微笑地点点头,而后将手中的两个酒杯递给蒋尚龙。
蒋尚龙小心翼翼地接过两个酒杯,然后转身走回玻璃茶几边,他把两个酒杯放于玻璃茶几上。
张亦豪缓缓地掉转身子,手里拿着一瓶白酒走到玻璃茶几边,过了数秒,他把酒瓶的盖子打开,随即往两个酒杯里倒满了白酒。
“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蒋尚龙一脸高兴地拿起玻璃茶几上的一杯白酒,大声说:“我今天一定舍命陪君子!”
张亦豪闻言,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他将手中的半瓶白酒放在玻璃茶几上,然后拿起玻璃茶几上的另一杯白酒。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拜把子兄弟了,来,干杯!”他说。
“干杯。”蒋尚龙展颜一笑,能和张亦豪做拜把子兄弟,他感到很荣幸。
蒋家屋内。
“妈,爸爸今儿去哪儿了?”张荣花眼珠不动地瞅着神不守舍的钱绮芳,浅声问。
“我不知道,你爸没告诉我。”钱绮芳眴了眴目,不耐烦地回答。其实,她知道自己丈夫去了张亦豪家,只是不告诉荣花如已。
“爸爸以前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告诉家里人的呀!他今天为什么不这么做?”张荣花自言自语。
张荣花的话,钱绮芳听得清清楚楚,她怕自己说的谎言被荣花揭穿。
“荣花,你是不是不相信妈的话?”撇撇嘴,钱绮芳由客厅里的红木沙发上站起。此时,她的心情不平静,强颜欢笑。
“是的,我觉得你是在骗我。爸爸肯定告诉你他去了什么地方,你没有跟我说真话。”张荣花一脸的不委。
“荣花,你爸爸去你亲生父亲家了。”抿了一下嘴,说谎被识破的钱绮芳只好说真话。
“妈妈,你终于肯说真话了,我知道你刚才为什么说谎,你是怕我知道了爸爸去了我亲生父亲家后会很生气。我说的对吧?”张荣花心地直爽,说话不绕弯子,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完全不顾及钱绮芳的感受。
“对。”钱绮芳点一下头。“我知道你恨你亲生父亲。”
“连自己亲女儿都敢抛弃的男人根本不配做父亲!”
性格倔强、刚烈的张荣花,一边说一边恼怒地脱下自己身上的红色小外披上衣,然后把红色小外披上衣扔到客厅的沙发上。哼!我鄙视我的亲生爸爸。
“我想你亲生父亲把你托付给我和尚龙抚养是有苦衷的。”
话音甫落,张荣花刚要坐到客厅的椅子上,听到养母说的话,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须臾后,她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接着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养母会说出这样的话,出乎自己的意料。
“妈妈,你怎么可以替他说好话?”
“我只是推测罢了,不是替他说好话。”钱绮芳斜睇了养女一眼,慢腾斯礼地说。张荣花已然把自己的亲生父亲视为仇人,几时父女才能相认?
张荣花缄默了俄倾,神情自若地凝睇着养母,轻声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我亲生母亲?“
“见过。”钱绮芳回答得万般亦发,张荣花会问这个问题在她的预测之中。
“妈妈,我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张荣花幼年丧母,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时候她很想知道自己亲生母亲的模样。
“你亲生母亲长得很像香港影视女演员赵雅芝。”
“照你这么说,我亲生母亲是个美女啊!”
“那当然了。”钱绮芳冁然一笑。“你亲生母亲长得比你漂亮。”
“你和我亲生母亲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以前你和我亲生母亲一定是莫逆之交。”张荣花认为唯有与她亲生母亲情谊深厚的女人才会把她目为腹女拊养。
“你说的没错。”钱绮芳说。
“我亲生母亲相貌长得美,那她的人品怎么样?”张荣花瞬了瞬眼,懽怿地攀问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你亲生母亲人品不错。”钱绮芳眼睛里含着笑,歆快地回答。
“她多大年龄去世的?”
“终年26岁。”
“我亲生母亲是得了什么病去世的?”关于自己亲生母亲的死因,她必须向养母问个清楚。
“死于肝癌。”话毕,钱绮芳恓怆地泫泣。
“我亲生母亲那么年轻就离开了人世,一生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她的命好苦啊!”
“再说了,二十六岁,多年轻的生命呀!命运为何对她那样不公?”美丽的母亲,无情的疾竖夺走了你的宝贵的生命,愿你在天堂没有病痛!
“每当我想起你亲生母亲的时候,心里痛苦得好像刀割一般。”张荣花说的话深深地点触了她的心,好朋友气若游丝躺在病院的医疗床上的情景,于今依旧记忆犹新。
“你为什么会这样?”
钱绮芳愁眉泪眼。回想当年,她惊闻至交好友亡化的噩耗后,哭得伤心欲绝。
晷时的消逝,让她忽忘了好多快乐的向事;然而,伤心的向事却一件也蔑有失忘,尤其是荣花的亲生母亲患肝癌不幸过辈的伤心已事,更无法弭忘。
“因为我没能见你亲生母亲最后一面。”钱绮芳舐舐唇,唉!心好痛。
“你为什么没能见我亲生母亲最后一面?”张荣花看到养母满眼泪水的样子,蓦忽心生矜怜。养母未能见到知心好友最后一面,亦许心存余憾吧。
此时,钱绮芳心中满是恚悔和自责,闭口不言。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张荣花赓续询问。养母现在好伤心,泪眼汪汪,好像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是否有难言之隐?
“我实话告诉你,你亲生母亲去世那天,我去了乌鲁木齐。”
“哦,原来如此。”张荣花一脸沉重地坐到椅子上,她方才听了养母的话,知道了养母以前没能见至交好友最后一面的原因,是因为出了远门。
“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啊!”钱绮芳斜睨着养女,不由得感觉自己很对不住知心好友。
“你不要为这件往事感到后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言毕,张荣花无意识地揉了揉耳朵,而后骧首盯视着钱绮芳,她的眼神很和善。
“荣花,谢谢你的安慰。”钱绮芳以衣袖把眼中的泪水抹去,荣花的一席话,让她心中暖忽忽的。
张荣花心如悬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扭转身子朝客厅门口望去,她登时望见蒋尚龙向客厅门口走来。
啊,养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