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三年,十月二十日。气晴,微风。
这两,朱由校交代了魏忠贤。让他和朝中部分官员好好聊聊。
魏忠贤领了皇命,便尽心尽力的一一拜访了京中很多大臣的府邸。
来也好玩,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儿。让张嫣觉得,颇能看出几分朝中自称东林党的官员品协
就在魏忠贤刚刚派人给群臣游过的第二,一个名叫阮大铖的地方官找上门来。
原来,这吏科都给事中出缺。与阮大铖是同乡的循化左光斗给他递了信。让他来京补缺!
可这阮大铖抵京以后,本来好的吏科给人换成了工科。六部之中吏科为首,工科最末。
如此一来,阮大铖自然是不满意啊!可是替他话的同乡左光斗,最近这段时间与主持此次京察的赵南星闹内讧了。
于是赵南星便想提,他们东林党里的另一位魏大中顶替阮大铖。
当然,这些内情都是这帮人计划好的。一个个就想着朱由校一吐口,便立马展开京察。
尤其是那个赵南星,他想把除东林以外的官员全部赶出京师这个政治中心。然后把东林党的人都提上来,加强他们在朝廷中的话语权。
只不过,人算不如算!他赵南星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好的,可别人也不是傻子!
比如这个阮大铖就不甘心乖乖听话,如此任人摆布。于是再接到魏忠贤的橄榄枝后,便迅速搭上了。条件只有一个,他要做吏科的都给事郑
魏忠贤见了如此送上门来的手下,那自然是喜出望外的赶紧接住了。给了对方承诺:让他放心,明年开春吏科都给事中的位子妥妥就是他的。
除了这人,朝中其他被赵南星、张问达、高攀龙等人打压的官员,也有不少投了魏忠贤门下。
张嫣在宫里听到这消息时,心里除了对这些东林党的鄙夷,还有些顾虑。
她跑去找朱由校,语重心长道:“校哥儿,这魏公公招揽官员是你吩咐的,我知道!可是那些投靠来的官员不知啊!他这么轻易就把这么多官员结成党羽。校哥儿,你就不怕养虎为患吗?还有那些官员是听你的还是那个魏忠贤的?”
朱由校拉着张嫣坐下,给她斟了杯茶,让她顺顺气。这才不急不慢的淡淡道:“宝珠别急!你听我。”
张嫣把茶一口饮了,然后把杯子重重放在一边的桌案上,对朱由校道:“好,你!”
朱由校:“首先你的养虎为患的问题,我只能不可能!一来大伴十几年来的相处,朕相信他的忠心。二来大伴除了东厂以外,没有半点兵权。不论朕给他多大的权力,没有兵权的宠臣也只是没有牙的老虎!大伴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这个狐狸假的是谁的威风。所以对朕,他不敢不听话!”
张嫣:“那这些投靠来的大臣呢?他们是听你的还是魏忠贤的?”
朱由校一笑,揽了张嫣入怀。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一边听儿子有没有动静,一边笑着道:“我的傻宝珠,只要魏大伴忠心耿耿,什么都听朕的。那些官员听谁的还重要吗?”
张嫣闻言一想,好像是这样。
顿时无奈扶额,觉得自己真是一孕傻三年
如此没几后,再上早朝时。朱由校一本正经的宣布让赵南星这个吏部尚书,主持此次京察。
不过,此次京察的考核结果再交由内阁审议后。还必须送到司礼监,朱由校会亲笔御批,如此以后方能起效。
赵南星本来听着前半段话,心里一喜。可听到后面,却又隐隐有些担忧冒出来。总觉得圣上的旨意有些奇怪!就跟后面有坑等着他一样。
不过,下了朝后。赵南星拉上张问达,两人齐聚在内阁次辅韩爌府上。一众东林人士一商议,众人皆信心满满。觉得凭此一役,定能扫除其它党派人士,以后朝堂表示吾等下了。
毕竟,此次京察。吏部尚书赵大人牵头,他们东林的老家都察院配合。而票拟的内阁首辅叶大人也与他们一向亲近交好。次辅韩爌韩大人就更不必了,他们现在议事的地方就是次辅大饶府邸呢!
如此一来,只要像往年一样。皇爷不添乱的话!他们定能大展威风,把一直跟自己玩躲猫猫似得,其它三派朋党都扫出京城!
只不过,这些人没想到的是:人朱由校也不是傻子!
自他登基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事早已让朱由校对这些东林党人心生不满!
如今这些人,竟然还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妄图掌控整个朝堂!
如今早就褪去真的朱由校觉得,很有必要让这些大臣明白为人臣子的本分到底是什么了!
所以,东林党这边紧锣密鼓的,在各种罗织其它党派人士黑点。
而魏忠贤这边,也抓紧了一切机会,吸纳愿意投靠的官员。甚至一些外省的地方官,他也通过太监们一一有了些联系。其中不乏想更进一步的,自然有了梯子就敢爬。投到了魏忠贤的门下。
两方人马都忙的脚不沾地的同时,他们还不敢闹出太大动静。俱是在暗中进歇以免被敌人察觉,打草惊蛇!
所以整个十月下旬和闰十一月,偌大的京城。官场中虽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底下无数股暗流在涌动。
而在身处局外,老实养胎的张嫣眼中,此刻的京师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空气中都布满了不安分的因子。
当然,除了这朝中局势。如今的张嫣挺着八个半月的肚子,每最焦心的还是自己这生产的事儿。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临近产期。张嫣自己的心里作用所导致的。她夜间总是睡不安稳,噩梦连连……
不是梦见自己幼年母亲生产的画面,就是梦中重现之前她给范昭仪接生的场景。
以至于她不是泪流满面的被朱由校叫醒,就是满头大汗的突然于梦中惊醒!
朱由校见她睡不好,身形都瘦了。只得逼着太医想法子治她这失眠多梦之症。
太医们的诊断却相当众口一词,都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娘娘身体无碍。只是心绪不平,臣开着安神药先吃吃看吧!”
可安神药吃了一箩筐,张嫣的情况却没有半点好转。
这夜里,张嫣再次哭着醒来。
朱由校满眼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追问她:“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张嫣直勾勾的看着一处虚空,喃喃道:“我娘。”
完,她想要握住什么一样伸出手去,可惜握了个空。
朱由校把张嫣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宝珠儿,你到底怎么了?跟我可好。”
张嫣啪嗒落了一滴泪,喃喃道:“那也是十一月,那太阳很好。她为了给我生淋弟,进了产房再没出来。后来我看着她被人用一扇门板抬出来,路过门槛时,没有血色的手滑了下来。我想握,没握住。”
朱由校见张嫣的样子,听了她的话。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拍生孩子了,而当初的范氏生产时,他的宝珠又为何执意救范氏了。
可是,如今已经临近产期。如果张嫣在这么下去,实在不行啊!
于是朱由校虔诚的吻上张嫣的脸,然后心翼翼的把她搂在怀里,喃喃安慰道:
“都过去了,宝珠。那些都过去了!我时候孝和皇后也总是郁郁寡欢,后来她去世时。皇阿爹把我交给孝和皇后敌视的李选侍,我那是也总是梦见阿娘在梦里骂我认贼做母。可是,宝珠这些都会过去的。过去了,回头再看才发现。梦中之事都是我们自己臆想出来的。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我们要学着放过自己……”
在朱由校的安抚下,张嫣窝在他怀里。总算止了泪,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而这次,她总算没有再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