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四年,七月二十七日。
昨日给明华军那几位办过接风宴后,见他们都醉的厉害!刘保和张嫣也不好再商议事情。
就安排了些人手照看他们,然后就散了。
今日一早,张嫣起身想起此事。心想今还是要出去一趟,怎么着也要问问这明华军如今的情况!
所以用完早膳,张嫣陪朱媺乐玩了一会儿,就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宫了。
结果她刚刚出了坤宁宫的大门,就见春和赶上来递给张嫣一份奏疏?
张嫣:“这是谁写的?怎么会在这里?”
春和:“这是今晨,奴婢在西次间的桌案上发现的。许是皇爷昨晚上落下的?也不知紧要与否?所以拿来给娘娘您过过目!”
张嫣闻言,打开一看。发现这是一份底下容上的,关于河道修缮的折子!
其上到近日夏季暴雨,这黄河两岸河堤又年久失修。
而上一次加固修缮,也已是万历四十几年的事了。所以这位河南府的按察使司副使,担心黄河泛滥!
于是特上此疏,想让圣上重视这个问题。最好还能赶紧拨下一笔治河银子,以供加固堤坝,防汛防洪!
张嫣看完,心想不管这人是不是危言耸听借机问朝廷要银子?毕竟这水火无情!
如果黄河泛滥?到时候田地村落被淹不,两岸的百姓也不知要死多少!
所以她怕朱由校没看见这道奏疏,万一误事就不好了。
于是张嫣当即打消了出宫的念头,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就直奔乾清宫去找朱由校了。
到了乾清宫,朱由校不在。
伺候朱由校笔墨的太监王义,连忙对张嫣道:“皇爷一早带着魏公公去了文华殿,听还召了兵部尚书和户部、吏部几位大人!娘娘您要寻圣上?不如在这乾清宫先等上一等?”
张嫣心想,竟然如此不凑巧!
不过,她也只是送个奏折而已。也不是非要这会儿见朱由校。既然他人不在,自己把折子放在他书房,吩咐宫人转告朱由校不就好了!
刚好,这会儿时间还早。张嫣还来得及换衣服出宫,去翠微山跑一趟!
想到这儿,张嫣进了朱由校的书房。把那份请旨修缮河道的折子,放在了桌案上。
然后,她扭头对王礼道:“这是校哥儿昨晚上落在坤宁宫的。等会儿他回来了,你记得给他禀报一身!”
王礼连忙恭敬行了一礼,应下了此事。
张嫣见办完了事儿,她便准备转身回坤宁宫换衣服预备出宫了。
结果刚走到这乾清宫的院子里,迎面装上了一个娇纤细的宫女!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宫女的腹部高高隆起。分明是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
想到这皇宫里就朱由校一个男人!她顿时看那宫女的眼神就不对了!
惊愕之下,张嫣也不打算了出宫了。
而是摆开阵势,让跟在自己身后那些坤宁宫的宫人,拦下了那个一脸惊慌的宫女。然后大马金刀的等在这乾清宫!
想着过会儿朱由校回来,怎么着也要问个究竟出来!
至于乾清宫的这些宫人们,看着张嫣这一脸的风雨欲来之色,自然也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只有王义张口欲劝,被张嫣抬手制止!
不多时,朱由校回了乾清宫。结果一进门就见张嫣丧着脸,整个乾清宫气氛凝重的不行!
他瞄了一眼跟着张嫣的宫人们,见底下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头都不敢抬。心里意识到今这情况应该有些不太妙……
下一秒!朱由校冷不丁用眼角余光瞄见,一边角落里那个宫女捧着肚子站在那,顿时脸色一变!
张嫣看着他这样,心里了然!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眼睛死死睁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然后用手指着角落里怀着身孕的宫女,问朱由校:“她是谁?”
朱由校:“……”
张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朱由校:“……”
张嫣:“好好好!你不?!那这个孩子,就是野种!按照宫规,自然留他不得……来人,去熬一碗红花送过来!”
朱由校无奈,只得开口叫了一声:“宝珠!”
然后他对着身后众人挥了挥手,宫人们连忙有眼色的都退下了!
一时之间,这里只剩下了张嫣、朱由校、魏忠贤、客氏和那个大着肚子的宫女。
张嫣被朱由校这反应简直都要气笑了,她红着眼圈问:“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朱由校上前,伸手给张嫣抹眼角的泪,却被张嫣一偏头躲开了。
他只得收回手,挨着张嫣坐下。淡淡道:“本来早就应该同你这事儿了,只是朕觉得你应该大概率会吃醋吃成今这个样子,所以才只得一直瞒着你!不过如今,你既然自己撞见了?此事破了也好!”
张嫣听见朱由校这么?方才在等他时,浑身攥着的力气,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她颓然闭了闭眼,然后苦笑一声。才悠悠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朱由校没看她,只是一板一眼道:“去年你生完悦悦,有一个月不见人。一晚上我多喝零酒。”
到这里,朱由校顿了顿,指了指一边那挺着肚子的宫女。
才接着道:“她是魏大伴的内侄女,刚刚进这乾清宫伺候不足一年。到了今年四月初,她有了身孕瞒不住。再加上年纪,只得哭哭啼啼的求到了朕面前。朕不忍心,又担心你吃醋生气。便暂时将她安置在了偏殿,又让人先瞒着你,想着挑个好时机再告诉你……谁知道,今日你便自己撞破了!”
张嫣就这么听着身边人言之凿凿的这些,心里仿佛被钝刀子割着一般难受!可她又能怎么办呢?穿越到这里,一路走到今。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是她自己选了赌一把,赌身边人对她的感情!如今赌输了,她也怨不得旁人。
既然愿赌就要服输!
朱由校见张嫣一直没吭声,扭头看了一眼。顿时被张嫣那一脸悲戚弄得心里跟着一酸,莫名有些难过!
他定定神,然后按照这些他想好的打算,上前拉着张嫣的手道:“宝珠,你不必多想!等到魏蓉儿生了,如果是皇子我就把孩子抱给你养!你不是害怕生孩子吗?咱们有了皇子,我就不逼着你再生了!以后,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专宠着你一个!”
张嫣呵呵笑了,她道:“和以前一样?有她在,怎么和以前一样?!”
朱由校急切承诺道:“宝珠,你如果实在介意?我也可以答应你去母留子……”
张嫣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朱由校,她今才突然发现,这短短几年时间朱由校怎么就变成了今这样?
还是,眼前人骨子里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自己从前没有发现罢了。
张嫣默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木着脸淡淡道:“圣上,你可还记得!臣妾曾过。如果有一你看上别人了,不要瞒着臣妾!你告知于臣妾,臣妾也会做一个万分贤德的皇后。”
完,张嫣眨眨眼,收回了眼里的泪。恭恭敬敬对朱由校施了一礼。
然后命令宫人,给魏姑娘收拾出一间宫殿,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
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乾清宫,回了坤宁宫。
朱由校见张嫣如此反常,本想出声叫住她。结果被客氏拦下了。
这位奶娘在一边劝朱由校道:“皇子是国本!无论如何,这大好江山总要一个继承人来继承皇位不是?!皇后再怎么不情愿,也总会想通的……大不了,校哥儿你冷上她一段时间。她自然就知道好歹轻重了!”
朱由校听完一琢磨,觉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默然采纳了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