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五年,六月十九日。
张嫣在翠微山围观过杂交麦的诞生后,转了转这里的养殖场和学堂。见一些都井然有序,她又问了问崔念其他生意的运转。然后见色不早了,张嫣便坐上马车回宫了!
回了坤宁宫,陪着女儿用晚膳。到了戌时末,朱由校回来后。
张嫣便哄着朱媺乐,让她乖乖跟奶娘回偏殿去睡。然后才亲手泡了一壶明前龙井,对朱由校道:“校哥儿,你猜今日我今日出宫得了什么好东西?”
朱由校坐下,取过茶杯品了一口。道:“水过了。”完,他放下茶盏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张嫣闻言,自己端起茶尝了一口。感觉和往日喝别人泡的也没什么不一样!
她忿忿放下杯子,“我喝着没什么区别啊!”完摆摆手,笑道:“好了,先不茶的事儿了。校哥儿,我今日想和你的是粮食的事儿!”
朱由校:“粮食?”
张嫣点点头,而后道:“一直以来,麦的亩产量都不高。百姓们辛辛苦苦一整年,却只有那么一点儿收成。家里若地种的不多,往往交完赋税后连自家温饱不顾不住。”
朱由校有些不耐烦:“宝珠你莫不是也要和朕什么爱惜百姓,薄徭减税之事?”
张嫣:“怎么可能?这不收税,国库就没银子。国库没银子就不能治河打仗,给士兵们发饷!这样一来,岂不是要乱套了了吗?”
朱由校:“那宝珠方才所言是何意?”
张嫣:“校哥儿你别心急,慢慢听人家讲嘛!”
朱由校自个儿,斟了一杯茶。淡淡道:“好!宝珠你讲”
张嫣笑笑道:“臣妾之前让人一直研究的杂交麦之事,有了进展!今日,那种了新品种麦的两亩地。足足收获了十三石麦子!这可是以前麦收成的两倍多!”
朱由校听到这儿,终于意识到张嫣的是多么重要的一桩事。
他兴奋问道:“宝珠的都是真的?”
张嫣没好气儿的白了朱由校一眼,“臣妾骗你做什么?”
朱由校:“那可就太好了!麦收成增加两倍多!那如果各地都种上这种麦,以后我大明岂不是就不用再为粮食发愁了!”
完,朱由校兴冲冲的问张嫣:“是何人种出的这种麦?”
张嫣:“徐光启徐老大人!”
朱由校:“宝珠,你看朕赏徐老什么好?”
张嫣笑了,“赏徐老大人什么,臣妾也没什么好主意,还是校哥儿你自己决定就好。”
朱由校:“……”
翌日。启五年,六月二十日。
早朝之上,朱由校当众宣旨起复徐光启。暂任为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
徐光启这人,有些执拗脾气。也许搞研究的科学家都这样!
他此刻全部心里都放在了这杂交麦上,再加上朝中魏忠贤迫害忠良之名,在士林之间广为流传。所以,徐光启对于朱由校的起复诏令推辞不就!
这本来就是朱由校对徐光启弄出杂交麦的奖励。如今徐光启不肯就任,朱由校纵然有些不悦,可也不好什么!只得暂且搁置着了……
只是,这头杂交麦刚刚弄出来。大家还没商量好推广之事!陕西延安传来消息,是六月飞雪,而且漫风月持续了整整三日。
除了这事儿,山东的济南也传来噩耗。整个济南飞蝗蔽!
而蝗虫所过之处,秋禾荡尽、寸草不留。
所以启五年,六月底。山东等地发生了蝗灾!山东巡抚上书,请求减免今年山东受蝗灾影响,绝产的部分受灾州县赋税。
这蝗灾,又称蝗祸,是指蝗虫引起的灾变。大量的蝗虫吞食禾田,使农产品完全遭到破坏,引发严重的经济损失。百姓也会因粮食短缺而发生饥荒。
因为蝗虫极喜温暖干燥,所以蝗灾往往和严重旱灾相伴而生,有所谓“旱极而蝗”“久旱必有蝗”的法。
山东在启二年时那场地震后,涌现出不少流民。而后兵变、战乱、再到去年的干旱闹得饥荒。山东百姓实在是多灾多难!
如今山东闹蝗灾,到这如何赈灾的问题。张嫣想起曾经听崔念提过一次。
是徐光启徐老曾经通过对历史上以前蝗灾的统计、分析,得出有关蝗灾发生的季节和滋生地的有关规律。
于是这晚上,在坤宁宫。
张嫣对朱由校提起了此事,朱由校无奈道:“朕前些日子下旨起复这徐光启,他不肯就任呐!如今,宝珠你便是再怎么他在治理蝗灾上有一手,又有什么用?”
张嫣没好气儿道:“那还不是你那位魏大伴,在朝堂上大搞血色恐怖!徐老大人自然不愿就任了。”
完,她顿了一下。狡黠一笑道:“明日我出宫去寻一趟徐老。你这里就只管下旨让徐老去山东治灾就好!我保管让徐老大人出山,如何?”
朱由校看张嫣这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奇问:“你要如何请动这位执拗的玄扈先生?”
张嫣笑嘻嘻的故作神秘,吊人胃口:“不告诉你!”
朱由校闻言,恨恨的将自家这个坏心眼的皇后乒,教训了一遍又一遍!
翌日,启五年,六月二十九日。
张嫣昨夜没睡好,今一早醒来只觉得困得要命。可是想到还有正事,她只好强打精神,起身洗漱用膳。然后换了一身衣服,便带着人直奔徐光启住的农家院去了!
到霖方。张嫣下了马车,正好撞上带着斗笠准备下田的徐老先生。
见她来了,徐光启不好丢下来客不管。只好搁了手里扛着的锄头,摘下斗笠。请张嫣入内上座。
等到一行人在正堂落座,伺候徐老先生吃喝的仆妇给众人上了茶。
张嫣对徐光启明了来意。
徐光启面色不悦的重重放下茶杯,不满道:“老朽本来觉得你虽为女子,可是身为一国之母,为国为民。所作所为更是大公无私,堪为下人之表率!不想,你今日竟会为那魏阉做客?是老朽看错了您这位皇后娘娘!刘婶,送客!”
张嫣连忙道:“老大人莫要误会!本宫可不是为了那个魏忠贤才来找您的!再,本宫与魏忠贤不睦。这两年来,都结成死仇了!如今怎么可能替他来找您呢!”
徐光启不解,“您不是替那魏阉做客,缘何提到上次朝廷的起复诏书?”
张嫣:“起这个?老大人为何不愿就任呢?”
徐光启:“如今朝堂已经成了殉的下。老朽自然不愿与其同流合污!”
张嫣:“徐老,那您听山东如今闹了蝗灾没有?”
徐光启一脸凝重的点点头。道:“又友人给老朽写信。提及到山东如今的惨状,因为这几年山东祸事不断。如今对于这场遮蔽日的特大蝗灾,百姓们没有东西吃。有些受灾最重的地方,听已经出现易子而食的惨事了。”
张嫣跟着沉重的点头,道:“不管朝堂如何,这百姓何辜?老大人,本宫特意前来便是想跟您。圣上对于治灾的人选,看中了您。想让您受累去山东跑一趟!救救这些身在地狱一般的百姓!”
徐光启:“这…这…老朽惭愧!怕会辜负皇爷的重托啊!再了,京中杂交麦一事老朽还没研究出所以然,有些分身乏术啊!”
张嫣:“这杂交麦一事,非是一日之功。而那山东的蝗灾却不可再拖延了!再了,徐老大人您之前也研究过蝗灾发生的原因。如今,这关于蝗灾如何治理,如何防控的问题?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弄个清楚明白吗?”
徐光启心动了。他思考了良久,才犹犹豫豫道:“既然这样,那老朽就去山东走一趟试试?至于杂交麦?等从山东回来再接着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