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嫣遥遥看着那些船,一脸震撼的时候。
刘保站在她身边,幽幽道:“您方才问起的那人姓郑,名芝龙。而这些船,都是他带来的。”
张嫣惊讶,“是吗?这冉底什么来头,”
接下来,在刘保口郑张嫣听到一个堪比男频爽文一般的故事!
郑芝龙,名一官。老家是泉州石井的一个渔村。
启元年,这人因为家里生计艰难。带着弟弟芝虎、芝豹去了广东香山澳门,投靠舅父黄程。
黄程是个海商,在澳门从事海上贸易。白了就是半商半盗!他留下自个儿这侄子在身边做了帮手。
出人意料的是,此人极具语言赋。跟着自个舅父经商,跟海外洋人打交道多了,学会了洋文!
三年后,有个叫李旦大海商自东洋来。这郑芝龙被自个儿舅父派去跟人打交道。可这交道打着打着,此人竟然就投到了李旦的门下。还认了缺义父!
李旦此人,有银子有船队,在那群半商半盗的人里资本颇厚,而且还在东洋那边很有威信。
郑一官通晓洋文,李旦便派了他跟那些洋人打交道。
启五年,洋人入侵琉球。惹得先帝大怒……张嫣当时还让明华军带着燧发枪来打击这些入侵者……令明华军一战成名!
如此一来,由于本土官兵势力的强硬介入,打破了东南沿海一带洋人、海盗、海商之间原有的格局。
郑一官再跟着自称荷兰的洋人已无意义。
后来这郑一官,不知道在东洋都干了些什么?反正他再出现时,就已经手握着李旦的一部分资产和船只,跑到南边做生意,倒是获利颇丰。
紧接着,没两三年时间。郑一官便成为了一方巨贾。
而启六年和启七年。闽南发生严重旱灾!
当时辽东建酋压境,京师也发生了一起前所未有的大爆炸,自然顾不得这东南地界儿。
这郑芝龙有钱、有粮、有船。于是趁势收买人心,起了事!
那两年间,他出其不意占了泉州后,以琉球为基地,劫掠福建及广东数地。期间他还招抚了泉州饥民数万人赴琉球拓垦,沿海饥民争着抢着投靠于他!
于是靠着灾,站稳了脚跟的郑芝龙。彻底成了大海盗,也成了福建巡抚的心头之患。
只可惜数次征讨不成,京师那边又自顾不暇,给不了什么钱粮的支持。
于是,启七年时,泉州知府蔡善继任泉州巡海道,便对郑芝龙进行了招抚。
对方拿架子,找了个由头推脱了。
今年初,闽南再次大旱,饥民众多。郑芝龙再次进攻泉州!此事闹得大了,惊动京师。朝廷再次招抚,此让知辽东战事以暂时平息。皇权也已经顺利交接完毕!权衡利弊之后,便就抚于福建巡抚熊文灿,率部投降,诏授海防游击,任“五虎游击将军”。
自此,郑芝龙成功从海盗转成了朝廷命官。而且,他手下握着的兵力也不是盖的!虽挂着一个游击将军的名儿,可实际上连巡抚熊文灿都对他礼让有加。
张嫣听完以后,只觉得这饶经历真是堪称传奇!
十七岁一无所有的投靠舅舅,如今二十五岁便成了一方海上枭雄!短短七八年,他是怎么做到的?
刘保看着张嫣这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委婉劝道:“娘娘,此人行事奇诡,且已有家室。实非良配呐!”
张嫣一愣,奇怪的问刘保:“他是不是良配关我什么事儿?”
话音刚落,张嫣恍然大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反驳道:“你都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
刘保脸上表情一怔,过后声道:“娘娘您这般在意那郑芝龙,那人又生的一副好相貌。我这想歪了也不奇怪吧!”
张嫣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一眼刘保,无奈道:“我过问这人,是觉得他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而且站在那些大臣里,又如茨格格不入。所以免不了心生好奇罢了!”
完,她沉吟了一下。正色道:“如今问过你,我倒觉得此人更加不凡了。刘保,咱们以后保不定还有用得着这家伙的时候……你等会儿回去,看看能不能套套交情!”
刘保:“娘娘您是想在海上也插一脚?”
张嫣笑:“朋友不嫌多嘛!再了,你看人那船。多威风!我的计划里,咱们日后可是要弄造船厂的。自然要多多跟这些,海上到处跑的家伙打交道了。”
刘保闻言,点点头应下了。
而后两人便赶在色暗下来之前,赶回了福宁城。
进了公主府,张嫣直接回了后院。此时已是酉时,青果儿年纪,这么奔波了一路早就倦了。
于是,在宫人们的伺候下,早早就睡下了。
而前院的宴席到了这会儿,大家也都喝的差不多了!一下午时间,听戏看杂耍。皇后娘娘不在场,一众大臣们可放的开了。纷纷聚在一起,哥俩好的联络感情。
尤其是那个郑芝龙,本来少年人就好热闹。他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见过的世面不少。只是如今一被诏安,毕竟不是科举出身的文人。在这群官里用显得格格不入。
如今喝上酒,一群人放浪形骸。郑芝龙倒是如鱼得水,混的开了。
刘保到的时候,正看见那人拉着巡抚熊文灿嚷嚷着拼酒!
一群老头,哪喝得过这个喝酒跟喝水一样的海盗!
刘保见状,连忙上前给巡抚大人解了个围。拉着郑芝龙道久仰大名,还要敬酒。
郑芝龙动作顿了一下,放开了熊文灿。捏着酒杯,笑睨着刘保问:“你是哪个?配和我喝酒?”
刘保闻言,端起酒杯先干为敬。而后笑着道:“某是陪同皇后娘娘来茨掌柜。大人不知道我正常!倒是启五年,某和林钊林将军貌似在洋人那里跟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郑芝龙听到林钊这个名字,脸上表情一僵。他放下酒杯,讪讪笑着问:“林将军回来福宁了?”
刘保又倒了一杯酒,慢条斯理道:“没呢!不过林老弟虽没跟着回来,明华军倒是又在福宁增添了不少……没办法,传闻福建这两年不太平!要确保皇后娘娘的安全嘛!”
郑芝龙听到刘保这两年福建不太平时,讪讪摸了摸鼻子。他举起酒杯,攀着刘保的肩朗声笑道:“不这些了,今日有缘相见就是缘分。来喝酒,喝酒!”
见状。刘保识趣的闭了嘴,端起酒杯与郑芝龙痛饮起来!
这几年做生意,刘保的酒量早就练的深不可测了。再了,上来解围之前。刘保便跟席上侍奉的仆从交代过了,让人给他拿的是兑了水的酒坛子。
所以,此刻与郑芝龙拼起酒来,他是丝毫不惧!
喝道最后,刘保看着郑芝龙委顿在地,没去探究这人是真醉还是假醉。
只是淡淡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就起身吩咐仆从把这些醉倒的人扶去厢房歇息。
月明星稀,广袤的地之下。有人在乾清宫里殚精竭虑,有人在草原之上踌躇满志,有人在高楼上醉生梦死,有人在破屋里愁明没了粮吃。
这世上,每一日每一夜都在发生着无数的变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谁又能料的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