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让各位贵客久等了。”付流年由丽安娜扶着到了前厅,看见娄妄尘一行人披着斗篷,心中有些疑惑。
娄妄尘率三人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云界的礼:“主母言重了,是娄某唐突,深夜造访古家。”
“没什么的,姑娘坐吧。”付流年坐上主位,自从古月白的父亲去世之后,付流年一人顶着压力撑起了这古家,娄妄尘还是挺佩服她的。
娄妄尘坐下后摘了头上的帽子,付流年一看,眼睛瞪得圆圆的,这姑娘怎么长得这般像安霁月?
嘴巴张了张,付流年还没问出口,古月白便急匆匆的跑来,一把扑向娄妄尘的怀里。
“师父,您怎么来了,也不和徒儿说一声。”古月白瘪瘪嘴趴在娄妄尘的腿上,然后看向付流年,“娘,这就是我师父,舅舅和您说过的。”
“原来是月白你的师父啊,娘还以为……”付流年笑了笑,她还以为是古月白喜欢的姑娘,想着古月白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你!趴够了没有?起来!”看古月白趴在娄妄尘腿上那么久,凤舞冷了脸色,撇撇嘴上去一把拽起古月白,“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你是阿姐的徒弟也不行。”
被人拽起来的古月白满脸不爽,看了看凤舞疑惑道:“你谁啊?”
“凤舞,退下,不可如此无礼。”娄妄尘将凤舞按回座位上,“主母见谅,我这妹妹从小娇纵了些。”
“无事无事。”付流年看着凤舞,心里越发喜欢。
“对了师父,您这次来是什么事?”古月白冲凤舞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问娄妄尘。
娄妄尘这才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什么?!师父你是安霁月的女儿!”古月白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付流年连忙按住自家的宝贝儿子:“臭小子你声音小些。”
“怕什么,不是有结界吗?”古月白撇撇嘴,刚刚他把所有的侍女都赶了出去,然后设了结界。
“有结界又如何,有些人的修为可是在你之上。”付流年摇了摇头,“娄姑娘,关于你父亲安霁月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只有一些皮毛罢了。”
付流年喝了口茶继续道:“二十年前,安霁月登上界主之位,并且与当时还是圣女的樱落订下婚约,可是没多久,你的母亲凤惊鸿和她的妹妹便来到了云界学习,你的母亲很聪明,灵气运用的游刃有余,安霁月很快便被她吸引,后来不惜与樱落退婚,与凤惊鸿私奔到千羽国,在千羽国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后来他回到了云界,之后便杳无音信。”
娄妄尘皱着眉,这些消息自己都知道啊。
看出娄妄尘心中的想法,付流年叹了口气:“或许娄姑娘你可以去找我哥哥,他与安霁月樱落是同窗。”
看了看夜色,娄妄尘点点头:“也好,那我明日便去拜访付家主,多谢主母了。”
见娄妄尘起身要离开,古月白连忙上前拉住她:“师父,您要去哪儿?这么晚了,不如您就住下吧。”
付流年也点点头:“是啊娄姑娘,天黑了,你要不就住下吧。”
娄妄尘摇摇头拒绝了付流年的好意,然后戴上帽子,临走时还不忘揉揉古月白的脑袋:“月白啊,还是这种青灰色的发色适合你。”
出了古府的大门,娄妄尘不着痕迹的一笑,随后让凤舞三人先回客栈,自己则是去了别的地方。
娄妄尘转到森林里,然后绕进一处瀑布旁的灌木丛里,灌木丛附近正好有一颗梧桐树,娄妄尘跳上梧桐树:“阁下跟了一路难道不累吗?”
娅珈猛的睁大眼睛,为什么精灵族的隐匿对她没有用?
一阵浅光散去,娅珈出现在瀑布边上。娄妄尘瞳色暗了暗,是精灵族的人,她在书上看到过。
手中银光乍现,几只银针直直的射向娅珈。可是娅珈的反应能力极强闪身到一旁,手臂上的臂环变成鞭子猛的抽向娄妄尘所在的梧桐树。
娄妄尘跃下树枝,走出灌木丛:“说吧,谁派你来的?”
“你管不着,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调查那件事了。”娅珈收回鞭子斜眼看向娄妄尘,不得不说,她还是被娄妄尘的样貌给震撼了。
“哦?”娄妄尘挑眉,“你是说安霁月和凤惊鸿的事吗?我凭什么听你的呢?”
“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着,娅珈一鞭子抽了上去。
娄妄尘躲过了第一鞭,却没躲过第二鞭,这些鞭子都是注入了灵气的,娄妄尘能躲过一鞭就不错了。
鲜血顺着娄妄尘的左手臂滴在地上,娄妄尘邪魅一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她已经很久没有受伤了,这还是第一次。
看着娄妄尘逐渐变得血红的瞳孔,娅珈暗叫一声不好,挥手正准备再给娄妄尘一鞭,却不想娄妄尘比她的鞭子还快。
“你,伤了我。”娄妄尘扼住娅珈的脖子将她提起在半空中,然后左手虚空一抓,手上便多了一把匕首。
“化虚为实?!”娅珈瞳孔骤缩,娄妄尘的灵气怎么这么强?都已经到了化虚为实的地步。
不等娅珈再开口,手中的匕首猛的扎进娅珈的右臂。
“啊!”娄妄尘这一刀扎的巧,对着是要害扎的,娅珈疼痛不已,呼吸也逐渐困难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娄妄尘松开了她。
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娅珈瘫倒在地上。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若是我想要调查这个事,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手一松,匕首又化作空气,娄妄尘扔下娅珈转身离开。
离开森林之后,娄妄尘的瞳色恢复了黑色,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娄妄尘简单处理了下便回了客栈。
凤舞正在沐浴,突然有人进来吓了她一跳,她警觉的拿起一旁的鞭子:“谁?”
“是我。”听到娄妄尘的声音,凤舞这才安心下来,匆匆披了件衣服便出来了。
“阿姐,你这是……”凤舞被娄妄尘的伤口吓到了,连忙找来药粉就要往娄妄尘的伤口上撒。
“别用这个。”娄妄尘摇摇头,随后从802中拿了药出来,在凤舞震惊的目光下自己给自己注射了局部麻醉,然后将手中的针线递给凤舞,“女红你会的吧,来,把伤口缝起来。”
“哦,好。”凤舞颤抖着接过娄妄尘递来的针线,然后坐在一旁。
娄妄尘的这道鞭伤深可见骨,从臂膀延伸到了胸口,就差那么一点便到了心脏里。
凤舞小心翼翼的缝着伤口,娄妄尘虽然感觉不到疼,但是能感觉到血在流,简单的止血是没用的,虽然她有输血的工具,可是没有血包,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额头的汗水流进脖子里,刚换的干净衣裳又湿了,可是凤舞顾不上这些,她现在只想把娄妄尘的伤口缝好。
“呼……”终于缝好了伤口,凤舞抬头看向娄妄尘,娄妄尘已经昏睡了过去,“阿姐!”
探了探娄妄尘的鼻息,凤舞这才放下心来,看了眼桌上的消毒水,想着之前娄妄尘也是这样给自己消毒的,便给娄妄尘消了毒,然后撒上药粉,用绷带包扎好后将娄妄尘扶上床。凤舞打来热水给娄妄尘擦拭身子,自己则是用冷水胡乱的抹了一番,然后便坐在娄妄尘的床边守着。
樱落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娅珈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大祭司。”娅珈捂着受伤的手臂出现在樱落面前,“娄妄尘只知道外面谣传的事,但是,她是界主和那人的女儿,她还说,她要查的事,谁来也拦不住。”
樱落听了,一屁股坐在床上,果然,娄妄尘真的是安霁月的女儿,她冲娅珈点点头让娅珈下去休息,然后对着暗处说:“都听到了,去告诉界主吧。”
烛光微微摇晃,一道黑影窜了出去……
桃夭夭还在挖墙,今天晚上她就能逃出去了。
“好了!”桃夭夭欣喜万分,连忙从洞口钻了出去,风云马上就要来了,她一定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周围除了树林就是树林,桃夭夭也不管那么多了,一头扎进了树林里疯狂跑着。
“圣女。”听到有人叫自己,桃夭夭停下脚步。
十几名云卫跪倒在在桃夭夭面前,领头那人道:“这么久才找到圣女是属下等人办事不利,还请圣女降罪。”
“行了行了,你们没什么罪,毕竟这个地方不好找,起来吧。”桃夭夭抬脚准备离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带着云卫返回了宫殿那里。
“夭夭,你看我带了什么给你。”风云高兴的推开房门,却只见到墙上的一个洞,原本拴住桃夭夭的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送了落在床边,笑意瞬间失踪,风云气急,“夭夭,你逃不掉的。”
风云叫了士兵去四处搜查,自己也没有闲着,绕到宫殿后头的那个洞口处,顺着草的倒向走进树林。
“夭夭,你真是不听话,怎么一个人跑了出来?乖,和师兄回去好不好?”风云慢慢走着,眼中满是愤怒,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无比温柔。
桃夭夭心中暗骂风云不要脸,然后指示云卫对他下手。
“铛!”刀光一闪,风云迅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和云卫纠缠在一起。
云卫?
风云心中暗叫不好,云卫出现在这里便说明桃夭夭已经被他们救了去,如果此时和他们纠缠,说不定以后师父会说什么。风云不甘心的咬咬牙,一个不注意被划伤了脸颊,瞪了眼那些云卫,风云狼狈逃走。
“真是可惜没杀了他。”桃夭夭咬牙锤了下树干,“走吧,别让师父等久了。”
计算着剩下的日子,娄雪音逐渐麻木。
“雪音,喝点儿粥吧。”白记端了粥来。
娄雪音的状况差到什么程度了呢?每天都睡不好觉,指甲已经有些泛紫,眼下的黑眼圈愈来愈浓,并且身上长出了毒斑,头发也开始脱落,白记心疼她,跑去找君流风想说这件事,却被郭雪莹的人拦住。
“自从郭雪莹有了身孕,他就没有来看过你了。”白记吹了粥喂给娄雪音,看着娄雪音眼中的红血丝心疼不已。
“这难道不很正常嘛?”她的双手现在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由白记喂给自己。
知道郭雪莹怀孕之后,娄雪音就不指望君流风来看自己了,她只想在这小院子里窝着,等到日子一到便和白记离开。
自从有了身孕,郭雪莹就愈发的胆大妄为,原本陆浅浅是封闭了郭雪莹有身孕的这个消息,可是那有怎样?郭雪莹和蓓荷联手,蓓荷让倚梅放出消息,甚至郭雪莹还拖着身子出去发放粮食给贫民,这让不少的百姓觉得郭雪莹简直是天仙下凡,甚至后来还有人传谣言说是娄雪音待郭雪莹尖酸刻薄,娄雪音表示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有做的事,任别人强加于她,她都不会承认。
“姐姐她……还没回来吗?”突然想到什么,娄雪音抬头问白记。
白记摇摇头,这几天他总是往一捻红跑,可是每次白萱歌都告诉他没有消息。
“咳咳……咳咳咳……唔……”突然,娄雪音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从她的口中吐出。
这段日子她喝的毒药莫名的加大了剂量,甚至有些药性都变得猛烈了,但是她不想去计较这些,她只想日子过得快点,偶尔难受时她便给自己熬点药缓解一下。
“雪音,快喝口水。”白记连忙将水杯递给娄雪音,一边熟练的给娄雪音顺气,一边捂着娄雪音的额头。
“白记,我没事……”娄雪音摇摇头,然后无力的瘫倒在白记怀里,“白记……我冷……”
冷?白记将娄雪音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可娄雪音还是不停地抖,无奈之下白记只好脱了鞋上床搂住娄雪音:“雪音,现在还冷吗?”
“不冷了……白记,你好暖和……”娄雪音的眼皮逐渐沉重,不大一会儿便睡着了。
白记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娄雪音紧紧拽着自己的衣领,无奈一笑,白记重新搂着她躺好。看着娄雪音消瘦疲惫的脸蛋,白记心中如同刀割一般疼。
娄雪音对白记已经不同当初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有些依赖白记在自己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