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众人收拾了行囊装备准备返回苍云国。
“雪音,你终于醒了。”白记轻轻将娄雪音扶起,“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娄雪音虚弱的摇摇头,接过白记递来的热水:“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有身孕了!”白记激动极了,娄雪音肚子里的孩子只有可能是自己,不可能会是君流风的。
“什么?”娄雪音愣了,自己居然有身孕了?手不自觉的抚上平坦的小腹,谁能想到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呢?“是……我们的孩子……”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除了第一次被迫,之后她与白记表白心意后又是一次,而她和君流风什么都没有,所以孩子只能是白记的。
嘴角微微勾起,娄雪音有些开心,原来和心爱之人有了一个孩子的感觉是这样的啊……哪怕是身处地狱也是会开心。
“雪音,近日的毒……你还是别喝了吧……”白记犹豫着开口,刚刚府医说了,毒人怀上孩子是不容易的,最好断了毒,否则对孩子是有影响的。
娄雪音愣了愣,嘴角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后点点头。
当晚君流风回来,直接去了流莹阁,而那府医也是将此事告知了君流风和郭雪莹。
“她有了身孕?!”郭雪莹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不敢相信,想到君流风对自己说从未碰过娄雪音,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随后看着君流风柔柔开口,“娘娘有了身孕也是好事,只是不知道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同娘娘圆的房……”
君流风已经猜到了娄雪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唯一碰过娄雪音的……白记!思及此,君流风的怒意上头,一下子捏碎了手中的瓷杯,然后起身朝着娄雪音的院子走去。
“三月,走,咱们也去看看。”郭雪莹残忍一笑,殿下怎么会容忍一个不贞的女人在身边呢?一想到娄雪音马上就要被休弃便觉得无比开心。
娄雪音这边,她正在屋里坐着,白记正贴在她的小腹上听着,两人还商量着给孩子起什么名。
突然,门被人踹开,君流风的脸色难看的如同锅底一样,手中长剑一翻便划瞎了白记的双眼。
“白记!”娄雪音连忙从床上起来,君流风却一把将她拉住,并命令侍卫将白记架起。
白记双眼被划瞎,娄雪音心中痛极,她指着君流风破口大骂:“君流风!你要做什么你就冲我来!你在白记身上发什么火?你凭什么划瞎他的眼睛?”
君流风这才注意到娄雪音的模样,原本清冷的眼中此时满是悲伤愤怒,俊俏的脸蛋布满淡淡的紫色斑点,嘴唇也是泛着紫色,耳垂则是变成了黑色。
“你……”君流风心中一痛,他没有想到,曾经那么一个清冷出尘的女子怎么会成这样?正想开口,娄雪音一把挣开了他的钳制冲向白记。
“白记,白记你还好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娄雪音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双手捧着白记的脸一个劲儿的道歉。
白记心疼,想要伸手替她拭去眼泪,可奈何动弹不得:“雪音别哭,我没事。”
赶来的郭雪莹正好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一勾,然后故作惊讶道:“呀!娘娘您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怎么还和侍卫厮混?娘娘你可是皇子妃啊!”
君流风听了眉头皱的更紧,周身也是寒气四溅:“娄雪音,你是本殿的妻子,你怎么可以如此放荡!”
“妻子?呵,妻子……”娄雪音苦笑着看向君流风,眼中满是痛苦。
君流风被她看的心里难受极了,正准备开口却被娄雪音打断。
“哈哈哈……真是可笑!君流风,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有脸说我是你的妻子?你以为我稀罕你这六皇子妃的位置?你以为我稀罕你的身份?君流风你未免也看得起自己了,郭雪莹,你若是想要这正妃之位你拿去便是。”娄雪音缓缓起身走向君流风,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然后指着自己问君流风,“君流风,你以为我身上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我身上这千百个毒斑哪一个不是拜你所赐?我体内的毒血哪一滴不是拜你所赐?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啊!”郭雪莹真的被娄雪音身上的毒斑吓到了,不禁叫出了声。
君流风看着娄雪音也是愣住了,眼中满是惊讶。毒斑布满了娄雪音的全身,比脸上的毒斑颜色要深,甚至有些已经发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肤。
捡起地上的外衣穿上身,娄雪音看着君流风的眼睛:“再有三天,君流风,再有三天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你放过我吧。”
听到这句话,君流风捏紧了双拳,眼中盛满怒火,他伸手掐住娄雪音的脖子怒吼着:“你就这么不愿意待在本殿身边?”
“呵,同别人服侍一个男人,六皇子,我没这样的癖好,况且,那女子还是妄想害我的人。”娄雪音丝毫不惧怕君流风,她对君流风已经死心了,她只希望白记没事。
“我没有!殿下!您别听她乱说!妾身绝对没有想要害娘娘!”郭雪莹脸色大变,连忙扶着肚子跪倒在君流风身边。
“你以为我不知道最近送来的毒药不对劲了吗?”娄雪音冷冷开口,吓得郭雪莹身子一颤。
郭雪莹一咬牙,眼泪落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殿下!妾身真的没有!您看在孩子的面上相信妾身一次吧!”
孩子?对了,君流风想起自己来找白记的真正目的了,他松开掐住娄雪音的手,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便刺向白记。
“不早!”娄雪音连忙上前挡在了白记的面前。
君流风大惊,连忙停下了手中剑,看着娄雪音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心中怒火更甚:“你爱上他了。”
“对,我爱上他了。”娄雪音睁开眼睛对上君流风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我,娄雪音,爱上白记了,我,爱,他。”
“啪嗒”
剑落在地上,君流风气急:“你一天没有离开本殿的皇子府,那你就是本殿的皇子妃,你与白记做出这样的丑事,你以为本殿会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
“白记死,或者,他死。”说着,君流风的目光从娄雪音的脸上下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娄雪音浑身一抖,不可以,白记不可以死……
“本殿给你一晚上的思考时间。”说完,君流风扶着郭雪莹带走了白记。
“白记!不!白记!”娄雪音被锁在屋里,她愤怒的拍着房门,绝望的叫喊着,“君流风!你这个畜生!我当初不该救你!”
听言,君流风脑袋里一阵轰声,什么?救他?
郭雪莹心下大惊,可不能让君流风察觉到什么,眼睛一转,然后捂着肚子:“啊呀,殿下,妾身肚子疼……”
果然,君流风的注意力立刻被转走,连忙将郭雪莹打横抱起走向流莹阁。
“把白记关进地牢,三月你请府医,快!”
君流风没有注意到怀里郭雪莹脸上的残忍笑容,郭雪莹心里知道,娄雪音不能再留了。
娄雪音,你该死!
娄雪音不知自己拍门拍了多久,手都已经拍破皮流出黑血了。
“白记……”娄雪音嘴中轻轻唤着。
地牢里,白记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无一处皮肤是好的。
“吱呀”
飞雪院的房门被打开,娄雪音睁开眼睛,看到了背光而立的君流风和郭雪莹。
天亮了啊……
“娄雪音,你可想好了?”君流风小心翼翼的扶着郭雪莹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娄雪音的眼睛里满是冷漠。
“呵,君流风,你真是悲哀……”娄雪音起身看向郭雪莹,眼中的寒冷惊得郭雪莹一阵颤抖,“同一个如此虚伪的女人生活,就连她的真实面目都不清楚。”
“你这荡妇!你在胡说什么?”郭雪莹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娄雪音的身边,然后抬起手准备扇娄雪音。
娄雪音毕竟也是习武之人,她抓住郭雪莹的手反手给了她两巴掌。
“啊!”郭雪莹被打的连连后退,君流风皱着眉上前扶起郭雪莹,心里想着莹儿今日怎么这般失态?
不等娄雪音说话,君流风冷冷开口:“来人,把她按住。”
“呵。”娄雪音轻笑,同那些侍卫搏斗起来。
娄妄尘等人快马加鞭终是赶回了皇城,一路上百姓们兴奋不已,一个个都跪下感激。
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女生跑到队伍前拦住了陆离鸾的马。
“奴婢琳儿求见医仙大人!”说着,琳儿跪倒在地上。琳儿是郭雪莹那边流莹阁的一个粗使丫鬟,昨天晚上同郭雪莹去了飞雪院后看到了娄雪音的样子,她曾经也见过娄雪音一面,那时的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高傲,琳儿不禁心疼起来,后来听说今日娄妄尘同镇北将军和洛王一同归来,于是就咬了咬牙,偷偷跑出了六皇子府,在大街上拦下了军队。
“你求见我姐姐?”陆离鸾疑惑,然后看向身后的马车,娄妄尘此刻便同君怀泽和镇北将军坐在里面。
“你找我做什么?”娄妄尘语气冷冷的,还是那么的拒人千里。
琳儿也不顾将士的阻拦,冲到马车边上跪下,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医仙大人快去六皇子府吧!娘娘……娘娘她就快死了!”
然后,众人只觉得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闪过,直直冲向了六皇子府。
马车内的君怀泽皱了眉,陆微微唤了琳儿进来向他们解释,而军队继续向皇宫行驶。
娄雪音的武功并不低,与君流风平齐,可是因为中毒太久没有训练,而且还有了身孕,所以娄雪音畏手畏脚,还是被侍卫钻了空子抓住了。
“君流风!你敢!”看着君流风端起的汤药,娄雪音知道,那是落胎药,眼看着君流风走到自己面前掐住自己的下巴,娄雪音眼中寒光更甚,“君流风!你不要让我恨你!”
“你不要让我恨你”
听到这句话,君流风端着碗的手一顿,他突然有些害怕,他怕娄雪音恨上自己。
就在君流风犹豫时,一旁的郭雪莹上前一把夺过落胎药,她已经不在乎什么伪装不伪装的了,她现在只想娄雪音死,只有娄雪音死了,那件事才不会被君流风知道。
心里想着,郭雪莹捏住娄雪音的嘴巴就要灌她喝下:“喝啊!你给我喝!贱人!张嘴!”
“嘭!”
门被踹开,一抹红色的身影站在门口,绝色的脸上满是怒意,手中灵力汇聚,娄妄尘一掌拍飞了郭雪莹。
“娘娘!”三月连忙去扶郭雪莹,这一掌几乎是要了郭雪莹的半条命,“呀!见红了!殿下!娘娘见红了!”
君流风心中大惊,连忙冲外面喊着:“传府医!”
“我看谁敢!”娄妄尘冷冷开口,身后的乌鸦苏晚柳走班户四人拔出剑准备厮杀一番。
“姐姐……”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娄雪音转身看去,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想要冲上去拥抱娄妄尘,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连忙用袖子挡住脸。
看着地上跪着的娄雪音,娄妄尘踢开压着住她的侍卫蹲下身来,看着娄雪音这颤抖的模样,娄妄尘不禁心疼:“雪音乖,把袖子拿下来,听话,有姐姐在呢,不怕。”
闻言,娄雪音颤抖着将手放下,那布满毒斑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娄妄尘看着那脸,可以说是心跳都停了一下,她医毒双修,她怎会不知道那斑点是毒斑?
苏晚愤怒极了,眼泪在眼中打转,身形一晃,手中的剑已然是架在了君流风的脖子上。
“雪音……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娄妄尘颤抖着抚上娄雪音的脸,曾经这张脸是多么的清秀可人?这才五个月,这才五个月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娄雪音一下子扑倒在娄妄尘的怀里,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娄妄尘心疼极了,看向君流风的眼里满是愤怒:“君流风!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怎么?你忘了?”
君流风有些心虚,垂下眼不去看娄妄尘,娄妄尘怒火中烧,这时,她注意到了一旁晕过去的郭雪莹,郭雪莹醒了,并且还能下地行走,这么说来,君流风是找到拥有极烈之血的女子了,那么,等等,极烈之血!
娄妄尘低头看着娄雪音,是了,娄雪音也是极烈之血啊,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件事?自己怎么能忘?
“极烈之血……君流风!你就因为郭雪莹所以借口娶了雪音!是不是!”娄妄尘将披风披在娄雪音身上,然后起身,怒视着走向君流风,“我还说呢,你怎么会突然娶雪音?原来你下的是这样一手好棋!”
“莹儿她……她救过我的命……”君流风握着拳头缓缓说道。
“救过你的命?哈哈哈……哈哈哈……君流风,你真是笑死我了!你自己去问她!到底是谁救了你的命!”娄雪音笑了,笑的特别大声,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君流风对自己救过他的事只字不提了,原来他根本是认错了。
“你……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君流风瞪大了眼睛,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连忙跑到郭雪莹身旁,见郭雪莹昏迷着,想也没想就倒了一杯茶泼醒了她。
“殿下?怎么了殿下?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郭雪莹柔柔弱弱的,就像往常对君流风那样。
放在以前,君流风绝对会心疼这副模样的郭雪莹,可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心疼郭雪莹,他只想快点知道当年的事。君流风一把抓住郭雪莹的衣领逼问她,眼中是郭雪莹从未见过的寒冷暴怒:“说!当初究竟是谁救得本殿?是谁救了我?!”
郭雪莹动动嘴,眼泪立马就滑了下来:“是妾身,是妾身啊殿下!您是不是听了她们说……”
郭雪莹话还没说完,娄雪音便从一旁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扔在郭雪莹怀里。
“郭雪莹,你说是你救得君流风,那我问你,你可知这是什么?”娄雪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一抹讽刺的笑。
郭雪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没头脑的回了娄雪音一句:“这不就是一块玉佩吗?”
“啪!”
“啊!”
君流风一巴掌打在郭雪莹的脸上,郭雪莹不认识这玉佩,可是自己认识:“贱人!你居然骗了本殿那么久!”
那玉佩上刻着一个“流”字,那是君流风的贴身玉佩,从不随意摘下,两年前娄雪音救了他,也就顺走了他身上的玉佩,并告诉他这是收的诊金。当初他找到郭雪莹时便问了她怎么没看见玉佩,郭雪莹的回答是不小心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