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对人儿互相凝望，当瑶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她猛地收回手，却被阿林的大手一掌抓住，她惊慌又羞怯的望着他，他认真又温柔的看着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跳动的胸口，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这个声音。

嘭，嘭，嘭

瑶瑶的脸瞬间通红，阿林的脸也被她摸的泛红。阿林浅声开口问：“为何，那天我回来后，你一直躲着我。”

瑶瑶眼眸一闪，她咬了一下唇，避开那炽热的目光，坚定的口吻细语说：“我看见你了。”语毕，瑶瑶一直盯着自己那双被他握在掌中的手，触摸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掌温，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的手，紧了几分。

她不敢抬头望他，但是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猛地一股力气，阿林将瑶瑶拥入怀中，瑶瑶震惊，身子蹦的僵直，不敢动。阿林的脸蹭了蹭她的发，这一刻，他很开心，原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这般感觉，如此抱着她，即使下一刻死掉，也是件美事。

不知过了多久，阿林沉浸在抱着瑶瑶的感受里，问着她独有的药香，她的喘息在自己的肩头，晚风弗来，绵软柔肠。瑶瑶也嗅着他的味道，更进一步的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流浪，一起被收养，要说小时候，也是抱过的，不过，越长大越不同，那份清澈的心意，慢慢的化为了占据，独享。有时候，纸鸢姐去他的房间住，自己都倍感气愤……

瑶瑶想开了，无论怎样，她都会站在阿林身边，无论怎样，此刻的她明了，彼此的心意。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襟，身体放松，靠在他的肩，柔和道：“阿林，我知道，那个人是你。跟你对视那一刻，我就知道，那双单凤眼，是你。是这么多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你，是小时候的那个你，长大了的你。”她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听到，一字一句，说到了阿林的心坎里。

阿林抱着她紧了几分，瑶瑶环抱着他的腰，如果时光就此停住，亦是美好。阿林他心中知道，崖臂上对视的那一眼，已经暴露了，其实，也没什么，她从小见过自己的样子，一起长大，自己变了模样，她亦是早早知道的，只不过一直不说，也不问，自己也不予解释。

他凝重的在她耳侧轻语：“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信你。”

瑶瑶莞尔一笑，很甜，郑重的说：“青梅竹马，一起流浪十四载，这份情谊，我看的比命重，你的命，便是我的命。你若向阳而生，我便随你喜阳，你若反道而驰，我亦随你前往！只此以后，不要瞒我，任何事，告诉我。不然，也对不起戏台子唱的‘两小无猜’了。”说到最后，她半开玩笑的，浅浅笑了。还掐了阿林的腰一把。

阿林吃痛，却感觉心里暖暖的，又蹭了蹭她的发，这种关系，不许言语太多，便可知心意。

“如若说，生逢乱世，颠沛流离，皆是不得已，那选择信你，是我今生唯一自己做的决定。”

那一夜两个十四岁的少年少女，说了很多，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情窦初开，互诉衷肠，都畅想着同样的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当纸鸢醒来时，马车已经平稳，车内昏暗，分不清早晚，身边，却不见苏白，她还没反应过来，头有些痛，晕晕沉沉的，怎么回事？

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起不来，她缓慢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疼到的头，发现竟然被包扎了！再定睛一看，这两马车已经不是之前的马车！

“苏……苏白？”她有些惊慌，沙哑着嗓子喊。

没有回应，外面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人。

纸鸢只觉得浑身酸痛好像被谁揍了一遍一通的感觉，她努力的翻了个身，要下床，这时，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纸鸢大气不敢出，就侧卧在床榻上，眼睛死盯着门帘，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然。自己印象里上一个画面是自己和苏白吃过晚饭，苏白在自己身边，放下书籍先睡了，后来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了，睡前，还听到斩天例行回报的跟苏白说，马上出南境了，过了城门便是。后来，自己睡着了……

门帘掀开，一袭白衣入眼，那熟悉的俊俏的脸上，满是疲惫，脸颊，还有几道划痕，黑发凌乱的系在身后，双手，都用白布包扎着。

“苏白！”见到苏白，不知道是心里的危机感放下，还是因为他如此狼狈模样，她的眼泪绷不住，流了出来。

苏白见她醒了，先是一愣，之后猛地跳上车，坐在床边，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醒了，太好了，你可吓死我了。”如此的感叹，平时他不会说的，看样子肯定是有原因的。纸鸢抽泣着，缓慢的抬手握住他胳膊：“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斩天呢？”

苏白看着纸鸢的模样，头上还系着自己衣服扯下来包扎的绷带，小脸也是两条划痕，实在是心疼的紧。

“这回，是真的坠崖……”

——

斩天驾着马车，出了第十城，此时已是暗夜，南境这面山路崎岖，悬崖峭壁众多，第十城外皆是山脉行走，每次除了城，入夜后，斩天都会停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自己势要休息的。

两个时辰后，正是进入熟睡时，周围开始有了异动。斩天就睡在马车外面，倚着门，那一瞬间，他睁开了眸，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又岂有真正的熟睡？面前，站着七名黑衣人，车内的苏白也是在出现异动那一刻醒了，他先看了眼身侧的呼呼大睡的纸鸢，给她盖了盖被子，然后轻声走出，斩天此刻就站在车下，与那七人对视，苏白出去，站着车板上，眯了眯犀利的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冷哼一声。

“传说中的‘九哥哥’，派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