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几道银光闪过,魅火和黑衣人均被击中,魅火登时灭熄,几声闷哼之后,黑衣人也纷纷跌落在地。
栾夙根本来不及查看,也来不及细想,赶忙跑过去拉起江徵歆带她逃出了地宫。
本以为是死里逃生,没想到刚出江家祖坟就又有几道黑影向她们袭来,外面竟还有一波黑衣人?!
栾夙和护卫们赶忙应敌,但无奈寡不敌众,只能被动防守。
栾夙更是被三名黑衣人死死缠住,毫无一丝余力去保护江徵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徵歆被黑衣人擒住并夺走了怀中的铁匣。
黑衣人打开铁匣之后看到里面居然空无一物,心中大怒,喝问道:“东西呢?”
江徵歆耸耸肩,一脸不解地道:“这里面本就没有东西,我还好奇你们抢一个空匣子做什么呢?”
黑衣人怒不可遏,抓起江徵歆的手臂,脚下使了轻功将带她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徵歆眼睛上的黑布终于被拿掉,看到面前黑压压的站着数十名黑衣人,不由得心中一沉。
此时这些黑衣人站在日光下虽不像地宫中那么可怕,却还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之感。尤其是为首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人,面容极其僵硬,露在黑袍之外的手上已无血肉,只剩可怖的白骨,如再也长不出皮肤的僵尸一般。
黑袍人走到江徵歆的面前,低下头问她:“小姑娘,匣子中的东西被你藏到哪里了?”
江徵歆看到那张如死人般的脸向她逼近,不禁后退了一步,回答道:“我没有藏,里面本就是空的。”
黑袍人不信,又问:“既如此,你一直抱着那匣子做什么?”
“那可不是一般的铁匣,是玄铁!这么稀有的东西,我当然想带回去了。”
黑袍人冷笑着对江徵歆道:“小姑娘,我知道你有朝廷做靠山,以为我们不敢杀你。但在我们看来,朝廷的军队与草包无异。纵是今天杀了你,与朝廷一战也是无妨的。所以你最好告诉我东西在哪,否则就不要想活着回去了。”
“我是可以告诉你东西在哪,反正它也于我无用。但你总要说明抢它的理由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也不能随便的交给别人,你说是不是?”江徵歆赶忙改口,她在这里东拉西扯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离渊派人来就她。
“这铁匣乃我古焱教之物。”
江徵歆一下了然,原来这些黑衣人都是古焱教的门徒,可古焱教不是帮先帝平定过内乱的名门正派吗,怎么看起来像邪教一样,武功这么邪门?
“所以我现在是在古焱教了?”江徵歆问。
“此处只是古焱教的一个分坛。”黑袍人答道。
“那你是?”
“坛主,燊红烈。”
“燊坛主,你为何说铁匣是古焱教之物?我看上面印有弦月徽记,若说是寒弦宫的东西更有可能。”江徵歆现在在人家手里,本应该低头做但她一时没忍住又逞了口舌之快。
震耳欲聋的声音登时响起,远处的墙壁轰然崩塌,燊红烈将白骨手掌攥成了拳头,指骨咯咯作响得厉害,他已经没有耐心和这个小丫头兜圈子了。
江徵歆未见过武功如此高强之人,居然能隔空挥掌震断石壁。她本以为那些黑衣人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没想到这黑袍人的武功竟远在他们之上,不愧是坛主!
燊红烈冷笑着问道:“你可知为何古焱教弟子的功法卓绝,为武林中的翘楚吗?”
江徵歆心想:怕是因为你们会歪门邪术吧?她这下不敢乱说,嘴上只能道:“不知。”
“因为古焱教的弟子若在练功之时没有达到要求,就要受到极严酷的惩罚,抽筋扒皮、刮骨剜肉都不算什么,还有很多是你根本想不到的,所以作为古焱教的弟子,没有人敢懈怠练功。你怕是没有听说过,古焱教的功法无人能及,刑罚也是残酷至极的。不过无妨,今日你来了,正巧可以把这些刑罚都试一试。”
江徵歆可不想被刮骨剜肉,赶忙道:“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说话间,她已经打好了骗他的主意。
“不急,你现在说和待会说也没有什么分别,但这刑罚你总要试一试,才不枉来了一次古焱教。先试哪一个呢?剜肉吧,我的刀法好,保证能把你的肉片得薄如蝉翼,千片之后才露白骨,像我的手这样。你一定记得数一下,若不足千片,我把手削下来送给你。”燊红烈说起这些竟如同玩笑一般,仿佛一点都不恐怖。
但江徵歆却感到很可怕,看着燊红烈提着弯刀向自己逼近,不由得连连后退。
就在燊红烈挥刀之时,他和他身后的黑衣人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飞,如几叶轻飘飘的薄纸被强风送出去一般,摔倒在了几丈之外的地上,一时竟难以挣扎起身。
江徵歆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除了觉得有风轻轻吹过她了的衣角并没有感到什么力量,可为何那些黑衣人会突然倒下了?
江徵歆顺着黑衣人的目光向身后看去。
一白衣人如踏风而来,衣袂飘飘,骨节分明的左手执一支紫玉长箫,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比紫玉更晶莹通透。他的眼睛上蒙着冰绡,长长的绡带随墨发一起在风中飞舞,让人不禁好奇这样俊美无俦的脸上会生着怎样的一双眼睛。
江徵歆微微出神,这便是那位瞎眼公子吗?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黑衣人们挣扎起身,纷纷拔出弯刀,怒视来人。
燊红烈知道眼前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单从刚刚那一掌来看已是世间罕有敌手,若是对方还并未使出全力,那便是真的很可怕了。不过好在那人的致命弱点是不能视物,只能靠听觉应敌。而古焱教一大绝技便是行如鬼魅的轻功,可杀人于无声无息之间。燊红烈自信若大家一起上的话,定能将那人碎尸万段。
燊红烈使了个手势,与众门徒一起无声的攻向了那白衣公子。
看到这么多人一起进攻,江徵歆心中一凛,大声的喊道:“小心!”
那白衣公子的脚轻轻点地,形如未动,便已飞身躲开了如麻的乱刀,连衣缘都未让刀锋沾到一分,姿态甚是轻灵飘逸。紫箫在他的玉指间飞舞,转瞬间,便点过了全部黑衣人身上的要害之处,封住了他们的穴道,使其动弹不得。
这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惊鸿游龙,让江徵歆看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连连拍手称赞。
燊红烈及一干黑衣人等皆被定住,运用了周身内力都无法冲破穴道,心中惊叹对方的武功在当今世上已无人能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武林中竟出现了这样一位厉害的人物,好在这人不能视物,若能看到的话,岂不想到这燊红烈不禁冷汗淋淋,颤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救这女娃,与我古焱教为敌?”
白衣公子负手而立,湛然若神:“告诉焱曌,寒弦宫的洺玥回来报十年前的灭宫之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