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霍锦书休息够了醒来时,才从见口中得知昨晚张启山那所作所为的用意。
如今到处传言,张启山前一日与好友野外游玩,指一大佛说自己可以将其请回家中。
这天一早,众人便从张启山府外看见那大佛的脑袋露出院墙。有人问张启山如何做到的,对方只神神秘秘的说了句,这是一种搬运术,便不再多言。
因佛像巨大,大佛的大半身子隐于地下,世人传言张启山有搬山之能。名望加身,再加上其长沙布防官之职,及新任九门中人的身份。很快张大佛爷的名号便传遍了整个长沙城。
而霍锦书也张启山所料,对那夜所见到的事情只字不曾对外提起。
张启山上门拜访的时候,霍锦书正在珠宝店内摆弄一批散碎的蓝宝石和红宝石,那是当初她取那只黄金权杖时,从那个贵族商人家顺带拿出来的。如今那些贵重的宝物不能见光,但是这些宝石却能打造成这种首饰撑撑门面。
毕竟明面上也是家珠宝店,不好只有地下的东西。
见了张启山进来,霍锦书起身相迎:“佛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张启山摆摆手道:“这些虚名,别人喊喊也就罢了,霍二小姐这样叫,张某实在心虚。”
霍锦书却道:“那大佛在长沙城外数百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将其请进来,不论如何,佛爷实至名归。只愿大佛坐镇长沙,能保此方安宁。”
霍锦书一语双关,张启山也不再推脱。“愿不辱使命。”
“副官。”张启山一声轻呼。他身后站着的一身军服的青年人捧着一尺见方的硕大锦盒。
锦盒放在茶几上的时候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张启山打开锦盒,里面满满一盒子未雕琢的各色美玉夹杂着几件明显的高古玉,随意的堆放在这个盒子里,好象这是一盒不值钱的石头。
张启山道:“霍二小姐新铺开张,张某也不知道霍二小姐的喜好,这一盒玉石是张某从东北来时一路收集的,如今送给霍二小姐,作为店铺开张的贺礼,还请霍二小姐不要推辞。”
霍锦书知道,这一盒东西价值不低,除了交好自己,封口上次佛像之事,最大的可能,大概是二月红对他说了什么。因此霍锦书也不推脱。
道:“佛爷大手笔,这些东西倒正是我店内如今所需,佛爷这些东西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锦书谢过佛爷了,日后佛爷若有什么需要锦书做的,只管开口。”
张启山和他的副官离开珠宝店后上了车。副官问:“佛爷,霍家的当家不是霍三娘吗?我们若要交好霍家为什么不直接联系霍三娘呢?就算是为了那天的事情,也不必这么大手笔吧?”
张启山轻笑反问:“拉拢霍家?”
副官疑惑:“难道不是为了拉拢霍家吗?佛爷还有什么深意?”
张启山道:“你还记得调令下来的那天,我说了什么吗?”
副官道:“佛爷,您还在计较这件事啊?您这一路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和努力,调令下来不过是迟早得事情。不过是比预期早上两个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张启山搓着腕中得二响环,视线看向窗外说了句:“那之后二爷告诉我,霍二小姐曾向他打探过我得为人。”
副官道:“我们来长沙得时候,霍二小姐还没回国。霍二小姐和二爷十几年交情,回来之后向他打听长沙城新来的势力,也属正常吧?”
张启山笑,“但没多久调令便顺利下发,何况之前上面曾暗示我们,索求更多,态度转变的太快,没有蹊跷谁会信呢?后来上峰也曾暗示,是有人在上面替我美言。上面的这个人是谁,又是从哪里得知我们的。这些我一无所知。
何况,就算这些都是我推断错误。就说霍二小姐本人,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此后不久,张启山以其个人能力稳坐其位,成为九门之首。护卫长沙和平。
而对霍锦书而言,这些年暗中也做了不少工作。不仅是为了如今,也是为了给战后和平年代的霍家谋求退路。
短短一年的时间,霍锦书的珠宝店发展出了七家分店,北平、重庆、上海等各大城市都有分店,霍锦书也因此时常东奔西走。并借巡视店铺,采购之便,隐藏行踪,实则参与各种地下行动。
因为珠宝店主打高端人群,往来皆是富商高官的家属,也因此从女人们的闲话中得到不少信息。
而霍锦书这次回到长沙,则是收到消息有一批日本特务潜入长沙,不知缘由。她毕竟是长沙人,回来查明事情最方便不过。
霍锦书回到长沙,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依旧是陈皮。自她回国后的这些时日,只要她出差后回到长沙,最先来拜访的人必定是陈皮。有时候是给丫头带话,有时候是给二爷带话,有时候干脆就提上一篓螃蟹送上门,一句话也不说。
这天来倒是没带螃蟹,寒暄问候了几句之后。陈皮从怀中掏出一枚红玉发簪递给霍锦书,道:“二小姐,这个是我用自己挣来的钱买的,我觉得挺适合你的,送给你。”
霍锦书接过发簪,道:“这发簪造型古朴,质地也不错,我很喜欢,就收下了。你费心了,多谢。”
把玩了一会儿后,霍锦书问:“这东西从哪儿来的?看着倒像是乔寨那边的物件。”
陈皮面色一僵,却还是老实回答:“我从黑市买来的。”
霍锦书看着他的表情,笑着道:“看来你也知道你师傅的机会,黑市的东西来路不明,他不让你接触也是为了你好。这些年他为了你师娘不再管地下的事情。你作为他的亲传弟子接手红府的买卖,有些事情,还是要规矩些。这次的事情,我就不和你师傅说了,以后你自己警醒些,知道吗?”
陈皮叹了口气道:“二小姐总是把我当个孩子哄,您既然说了。这件事我自该回去向师傅请罪。”
霍锦书又笑,然后起身从一旁的货架上拿出一把短刀递给陈皮道:“好孩子。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东西是我前几年在国外带回来的,虽样子看着有些华而不实。
可其实这刀通身是以乌兹钢所制,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不在话下。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近身兵器,这短刀给你拿着防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