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 蜃族幻兵(1 / 1)宣七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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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裕关。

边关之地,黄沙漫天,满目萧条。

然而宣尘哪怕是在这样的荒凉之地,竟也还能带有几分出尘之意,他一身白衣胜雪,在沙地之上飘摇。

卿言隐在被他救回来的第三日就醒了过来,看着他消瘦的模样,委实令人心惊,且不说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就是面容也憔悴苍老了不少。

卿言隐说自己方来江裕,便被人算计着进了军牢,再醒来时就见到军中副将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邪笑。他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来江裕怕只是皇帝设好的一个局。

他在军牢中被关了数日,就传来西凉大败大楚的消息,他听闻后心中忧郁不已,气结于心,病了一场。浑浑噩噩中又听到自己的妹妹卿潇和亲西凉的消息,他痛心之余觉得疑惑,大楚实力与西凉相当,要败绝不会败得那样快,就算败了也无需皇室子女和亲,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内幕在其中。

于是他连夜出逃,带着一身重病打伤了数十名士兵,他必须出去查清楚这件事情。却不料在第二日晨起时又被追了回来。

但也了解到,大楚其实与西凉不过交战两回,虽都是大楚战败,但实在没有传回朝廷的消息中所说的那样严重。

再后来,便是宣尘只身潜入军牢,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卿言隐救了出来。

两人栖在关外的一家西凉人开的客栈中,也是偶然间,听到有位壮士与他人交谈时,说起西凉大军中有支英勇善战的军队,这支军队里的战士可谓是刀枪不入,以一敌百。

又说上次西凉与大楚在峡下打得那场战,西凉军队不曾牺牲一人便让大楚败得凄惨,如今大楚军队龟缩江裕不敢出也是因为这支神军所在。

几人就着花生米与糙粮酒,将这支军队传的神乎其神。

卿言隐在邻桌听着,那人说一句,他的神情便暗了一分,到了最后,险些发火,幸得宣尘拉住了他。

宣尘道:“公子莫急,我二人明日且去寻寻那支神军,待了解形式后在行决断。”

卿言隐看着宣尘平静如水的眸子,终是将怒意压了下来。

宣尘带着卿言隐在黄沙满天中寻了三日,终于在西凉地界的一处峡谷中寻到了这支被传为神军的军队。

其人数不多,统共上万人数,皆是身着玄黑铠甲,头戴三角头盔,腰间别着一把大刀,皆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卿言隐只道是同样是人,哪里有什么所向披靡的模样!

宣尘却一眼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在他旁边笑了笑,道:“大公子此言差矣,且随我来。”

卿言隐就随着宣尘去了一处望哨之地,这里只有两名神军战士,宣尘点了点其中一人,在他眉心捏了一个诀,那人便晕了过去。

另外一人见状,竟是神情未变,只是顿了一顿,然后挥刀向着宣尘二人砍来,卿言隐拔出躺在地上那名战士腰际的佩刀,大喝一声,挥刀挡去。

只听“咣”的一声,卿言隐手中的铁刀竟如泥土一般被那军士的刀砍成了两半,那军士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大刀一挽再度向着卿言隐挥来。

卿言隐侧身间险险躲过了这一刀,尚未反应过来,又见军士挥刀砍来,动作笨重中却又不失灵活,卿言隐在那军士面前竟只能闪躲,无法进攻。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踩着军士砍来的大刀,他翻身而下落在了军士的身后,挥着匕首向军士刺去。

这一刺,正对其腰,却是擦着那军士的铠甲落了个空,卿言隐一惊,这这这……

这果然是刀枪不入!

卿言隐尚在震惊之中,却又见那军士挥刀砍来,似乎毫不疲惫的样子。卿言隐只能施展轻功险险避过,落在其身后,再度执着匕首向神军刺去,这一次是裸露在外的脖子。

却不想卿言隐用尽全力的一刺,那匕首还是擦过他的脖子,最后又偏离了方向。

一剑刺空,卿言隐已然耗尽体力,眼睁睁看着那不甚疲惫的军士再度挥刀向他砍来。忽然的,一束白光泛起,那军士停下了动作,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举着刀站在卿言隐面前。

军士身后的宣尘缓缓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却带了些凝重在上面,他笃定道:“这些军士大多数都非常人!”

“非常人?”卿言隐一脸震惊,“那是什么?”

宣尘挥手再次施法,那军士竟在卿言隐面前化作一团黑雾,风吹雾尽,那军士便消散在天地之间。

宣尘道:“这是幻兵。”

“何为幻兵?”

宣尘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说着,他祭出绝尘,念了一道诀,绝尘霎时大了几倍,他向着卿言隐传了个眼神,后者会意,施展轻功飞了上去。

两人回了那处客栈,卿言隐遣小二备了几道菜,又在二楼处寻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入座。

待小二上了菜,卿言隐才问宣尘今日所见到的神军一事,他道:“宣尘君方才所说的幻兵,究竟是何物?”

宣尘默了默,半晌,才道:“在东海以东,是妖界地界,其中当属无痕墟蜃族势力最大,也最受妖帝重视。这蜃族有门术法,叫做幻兵诀,便是用精血幻化成幻兵,这些幻兵由施诀人统领,身坚不催,凡人刀剑伤不了他半分。”

卿言隐一怔,怪不得方才那军士居然刀枪不入,那倘若是这样,那大楚军队又有何胜算!

他问道:“只需一滴血就能造就一个幻兵吗?”

宣尘笑道:“非也,这若是用凡人之血那必是要流尽那凡人身上所有的血。”

卿言隐默了默,心道此法着实凶残无比,西凉若要造这样一支军队自是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可既然已经造出了这样一支军队,为何如今却只是盘踞在此呢?

宣尘忽然道:“大楚军队中,定有奸细。”

何以卿言隐一入江裕关便被囚禁了起来?大楚军队连败两场,西凉又为何不乘胜追击?需知带兵打战从来就没有什么仁慈可言的。

之所以西凉手握神军在大败大楚之后,不但不乘胜追击且还退出江裕关,这其中的奸细,怕是还来头不小。

拥有假传战绩的能力却还不畏惧后果之人……

宣尘认为,只有当朝圣上!

若想查清其中内幕,唯有前去大楚军队查探一番。

这日夜里月亮忒大,清冷的月光照在本就荒凉的地上,泛起朦胧的萧瑟之感,此时,从远处传来了几声凄楚的野狼的叫唤,直叫人胆战心惊。

宣尘依旧是一袭白衣,夜风拉扯着他的衣角,他站在大楚军营之前,那双乌黑的眼眸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卿言隐着了身黑衣跟在他身后,整个人隐入了夜色中一般,只露出一张冷冽的脸在外头,他看着眼前懒散的军士,唏嘘不已:“却不想这帮人如此不当江裕是回事了吗?西凉尚未退兵,却已经是这样一副懒散淡然的模样!”

宣尘眼睛微眯,冷声道:“这些人这般模样怕是料定西凉不会贸然出兵,只是他们为何就这样笃定呢?”

他目视前方,皱着眉头道:“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他自怀中掏了一块环形玉佩出来,在卿言隐面前晃了晃,道:“若是进去了以后你寻不到我了,便着重寻这块玉环,玉环所在之地便是我站在的地方。”

卿言隐看着他手中的玉环,点了点头。

宣尘抬手在他与卿言隐身上各下了一道隐身诀,顿时宣尘就像消失了一样,卿言隐心中惊了一惊,忽然看见面前一块泛着白光的玉佩升起。

凭空传来一道声音,“现在便进去,我能见到你,你便将我带去那副将的军营之中。”

卿言隐道:“好。”

他抬步向军营走去,不料那些巡逻的军士当真未曾发现他二人,卿言隐心中不禁又佩服了宣尘几分。

两人颇为顺利的来到军中副将的营帐中。

那副将姓高,是当朝皇后高皇后母族的一名远房宗亲,因为与皇后沾亲带故的即便是不学无术,却也在朝中谋了个一官半职,只是他以前是在朝堂之上当官,不知何时居然来了江裕关此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纵然卿言隐觉得奇怪,但当时也没多做怀疑,如今一来,他倒是怀疑起那高副将来江裕的原因了。

宣尘唇角微扬,“这样的官员必然贪生怕死,从他口中套话会容易不少。”

高副将正在用晚膳,宣尘与卿言隐挑开帐帘走了进去。那高副将听到帐帘被挑起所发出的声音,他满脸惊恐的抬头,见面前的帐帘还在微微晃动,他惊了一惊。

正准备起身去查探一番,却不料帐中烛火忽然熄灭,他惊叫一声,手中的鸡腿应声而落,他跌坐在地上,面带惊恐的叫唤道:“谁啊?”

营帐中传来阵阵阴风,帐外巡逻的军士听见他的叫唤,就有人在外面问道:“大人,发生了何事?”

高副将扶着桌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黑夜里不小心碰到了那只他方才丢下的鸡腿,鸡腿之上还存有温热。

他又是一声惊叫。

屋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人,怎么了?”

“你,你先,先进来。”

屋外的军士回答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大人,我们进不来呀!”

“什么?”

卿言隐哼了哼,道:“怕死之人。”

高副将惊吓不已:“谁?是谁?”

宣尘轻笑道:“便是这样的怕死之人也是敢假传战绩回朝的。”

“谁,你究竟是谁?有本事出来呀!”

卿言隐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高副将的脖子,触到他脖子上的冷汗,不禁失笑道:“还真是个胆小怕死之人。”

那副将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宣尘笑了笑,挥手间已然点亮了烛火,卿言隐这才看清了高副将苍白的脸,此时双目紧闭,已经晕了过去。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他一把将高副将推开,笑道:“还是个这么不禁吓的。”

宣尘走到那张矮桌前,拾起桌上摆的那坛酒,又走到高副将身前,极其随意的向着他的脸倒了下去。

那副将猛然醒了过来,见是烛火都亮了起来,他冷静了几分,环顾四周,看到宣尘手中那一只飘在空中的酒坛后。

“啊啊啊……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出来啊,现身啊!”

几声嘶吼无果后,他又准备晕过去,却被卿言隐眼疾手快的踹了一脚,他顿时感到晕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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