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中午时分,白为简换了一身行头,打扮成一副富商的模样再次来到了得月酒楼。这迎接客人的小二完全没认出来白为简,点头哈腰的把他赢了进去。
这次白为简摆出一副豪爽的做派,按着跑堂的推荐一口气就点了四凉八热。“这位爷,您可是要在这宴请什么商会朋友,我们楼上雅间还有空位,您们可以上去商谈。”跑堂的热情的给白为简说。
“不用了,就我一个人,我在楼下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些。”白为简笑着拒绝了,接着吩咐:“把菜上的快一些,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说完还递给跑堂的一块碎银子。
这跑堂的也算是在这襄阳城里见过些名人富商,虽说一个人吃这么多菜的有,这菜没上桌就给赏钱的还真么见过。他就过去跟掌柜的说了这一情况。掌柜的一开始还以为这个人是个披着富人皮吃霸王餐的,但是出手这么阔绰,给的赏钱都够他半桌菜的了。
苏掌柜的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就走到白为简的桌前说问:“敢问您可是来这买办货物的?”。
“正是,掌柜的好眼力啊。”白为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知道他这古怪的行为会把掌柜的找来。“我听说襄阳城数你们家酒店做的菜好,就来这尝尝。”
“听您得口音不是两湖地区的吧?”掌柜的继续问。
“没错,我打东京来的。跟你说实话,我虽然是商人,但是我来此地也不是买办货物。我是来找人的。”白为简说。
“可找到了?”苏掌柜问。
“没找到,不过昨天在你这看见一个很像的人。就在临街的二楼。”白为简回答。
苏掌柜一想昨天临街二楼是被多闻阁按例包下来的,那么这位富商看见的只能是多闻阁的人。苏掌柜继续问:“您找的人可是南方人士?”
“我不是才跟你说过我是从东京来的嘛,我自小在东京长大,我找得也是我北方的一个亲戚。”白为简回答说。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我就不打扰您吃饭了。”掌柜的了解了情况,酒菜也开始往桌上上了他就准备告退了。
可是白为简怎么能让他走,说:“别走啊,我一个人来此寻亲未果,点了这么些酒菜冷冷清清的一人享用,多么意思,掌柜的你也坐下来喝一杯如何?”。
苏掌柜不好拂了贵客的面子只能坐下来陪白为简喝一杯。白为简见苏掌柜坐下了就继续说:“我从未来过这襄阳地界,就这么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掌柜的可有什么此地的奇闻异事可说与我解闷?”
客人既然开了这个口,掌柜的也不好不讲。说着说着就被白为简把花头引到了昨天在二楼的苏熏节身上。而苏掌柜第一开始不敢跟白为简说,现在被白为简灌了几杯打开了话匣子也就像倒豆子一般跟他说了。
这苏掌柜的是苏熏节在此地一个远房亲戚,原本是做小生意的商人,后来苏熏节来到了此地深居简出心情憋闷,就资助他开了这么一家酒楼,每月的初一、十五的时候这襄阳城有集会,苏熏节就来这集会街角的得月楼二楼的雅间看一看窗外的风物也算是舒缓心中的烦闷。
“那这苏夫人怎么还有人在后边护卫着呢?难道她嫁入了官家?”白为简问。
掌柜的看了看左右示意白为简凑近了说,白为简按他指示的站起身来,苏掌柜贴耳密语说:“我这远房的表姐可比嫁入官家还厉害许多。这两湖地区有一个多闻阁你可知道。”
“略有耳闻,我在黑市上的朋友提起过,说在两湖地区的黑市算是一霸。”白为简说:“难道你这表姐跟这个多闻阁有关系。”
“那还用说,每次来护送守卫的都是多闻阁的人。”苏掌柜的说,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哦,原来是这样。那肯定不是我要找的亲戚了,我那个亲戚是大名人士,也是个做生意的。”白为简笑着回答。
不一会儿白为简笑着和苏掌柜的告别从酒楼里出来了,刚才还是春风满面的笑容到了这街上转眼就变得和寒风一样冷峻。他是弄明白了,大嫂苏熏节是被白为灵的多闻阁给藏匿软禁起来了。他出来的时候骗苏掌柜的说自己的商人朋友托他在两湖的黑市上买些东西问清了多闻阁的交易地点,现在他就往那里赶去。
为什么白为简这么关心苏熏节呢?原来在蜀地成都的时候白家的白为霜、白为简、白为灵三兄弟都是苏熏节的裙下之臣,但都还没到了入幕之宾的程度。
就在三兄弟争相讨好苏熏节的时候,后蜀的太子凭着他的身份想捷足先登,白为简和白为灵顾及身份没有作为。而白为霜却没管这些,愣是将太子逼退了。这苏熏节本来也讨厌这色迷心窍、不学无术的太子,见白为霜仗义的替她赶走了太子自然倾心于白为霜。剩下的两兄弟自知比不过大哥也就退出了。
再说那后蜀亡国之后,白为简在凌乱的成都怎么也没找到苏熏节,以为她早早地逃难去了,就护送着妹妹白凝月到了东京,而今看来是白为灵不死心把大嫂苏熏节诱拐到了两湖的多闻阁藏匿了起来。
白为简越想越气,快步走到多闻阁所在的书画店铺,在门外站定了平息了一下胸腔中的怒火才走了进去。白为简见书画店铺中还有几个客人在也就随着闲逛了一圈,待那两位客人走了,走到柜台前问:“你们这的书画就这些了?”
看店的账房见白为简这么打扮以为来了一头肥羊,赶紧说:“可不止这些,这位爷你是要好的书画可以到别院来看,我给您拿些珍藏的。”
白为简跟着这人来到了后院的雅阁,里面专门候着一位懂行的鉴赏文人,文人问:“您要什么样的书画啊?”
“我想要一副木兰的画,你这有吗?”白为简问。
“这画木兰的人多了去了,不说这历朝历代,就本朝的画木兰的能手就好几位。您能说的再准确一些吗?”文人问。
“我要的是前朝的,后蜀的,画康定木兰的!”白为简说着站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