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熏节手中的短剑就要刺进心房的时候，白为灵的钩锁飞来将短剑的剑刃只是打偏了几分，他本来想的是将短剑打飞，但是这电光火石之间反应没有这么快，一个“别！”字刚出口，苏熏节粉白的剑刃已经刺进了胸膛，一朵火红的曼珠沙华突兀的盛开在雪地中。

“熏节！”白为灵惊叫着跑了过去，一把撕破了自己的衣袖按在苏熏节胸口汹涌出血处，“我错了，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想回成都就回好吧，只要你好好的活着。”白为灵哀求。

“让我死吧，为霜既然不在世上了，我活着就是你们兄弟的纷争……”苏熏节无力的诉说。

“你不能死，这样，这样我保证你活下来你回成都，我再也不来打扰你，我也再也不去跟二哥争斗，我躲到无人的塞北去。”白为灵语无伦次的安慰。

而苏熏节微微笑了一下，好像是勉强答应了，之后因为持续的出血昏睡了过去。白为灵赶紧将苏熏节抱到马车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二哥，白为简说：“你先去救人，其他的事等大嫂醒了再论。”

“襄州城张家医馆。”白为灵说完抱拳谢过，刚坐上车沿要策马赶往襄州城的时候，一个护院突然从后门跑来报信：“阁主，前面来了好多的官兵，统一骑着红马批红色铠甲，前面放哨的兄弟抵挡不住已经死伤了大半。”

“谷天江！”白为简失声惊呼，“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二哥，你让我送到东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白为灵反问。

“调兵虎符还有一张圣旨，但是圣旨的内容我未曾看过。”白为简回答。

“那就不奇怪了，我们都被骗了，我们盗来的东西是假的，关郃冷早就设下的圈套，让我们当替罪羊。”白为灵解释，“我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想接熏节走的，但是没想到这个谷天江来的这么快！”。

“假的圣旨和虎符？但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把它们卖给了谷天江？”白为简问。

“没有办法，你也看见了我这么大的家业，如果我不接这生意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白为灵无奈的解释，但是白为简一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三弟是戏耍谷天江的人，收了钱给了假货，而真货谷天江一定是认定三弟给了白为简，现在兴师动众的来襄州剿灭多闻阁为了就是逮捕白为灵问出“拿着圣旨和兵符”白为简的下落。

“好毒的的计啊！关郃冷，当时你输的那么容易我真是小看你了！”白为简感叹。

“二哥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我这家业可以不要，你我二人脱身都容易，但是现在苏熏节的伤势过重前面又有大军逼近……这样此时都是因我而起，我前面组织抵挡一阵，你现在赶紧背着她去找襄州城我刚才说的医馆，这个康定木兰符你拿着，到时候出示后他自然会好好接待你们。”白为灵说。

白为简还要在说什么，却被白为灵打断说：“二哥这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就不要再和我争了，再说前面的人马也不会听你的。你赶紧背着她走吧。我们医馆见面。”白为灵说完就冲向了前院。

白为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背上苏熏节绕小路出竹林往襄州城疾奔而去。就在白为简依稀看到襄州的城郭时，背上的苏熏节悠悠转醒，对他说道：“为霜，成都要到了吗？”。这一问问的白为简驻足原地，在这重伤之时苏熏节把他当做了白为霜，他想了想顺着她的话接着说：“快了，你再坚持一下就要到了。”他把苏熏节往上背了背加快了脚步。

“为霜，慢点儿，我颠得身子都要散架了，你现在……现在又跑的这么快。”苏熏节说着一口鲜血喷到了雪地上绽开了一朵红花，“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台子上摔下来，胸口这么疼呢？”。

“你，你不要再说话了。马上就要到医馆了。”白为简打断她说。

但是苏熏节对他的劝阻置若罔闻，仍是自顾自的诉说着：“为了我你是在是不……不值得冲撞皇子的，你毕竟是在朝为官……身后还有那么一大家子的人，为了我不，不值得。”

“值得，为了你怎么都值得！”白为简含着泪回答。

“对不起，为霜，成都，我，我回不去了。”苏熏节用尽全部力气说完这句话后沉沉的伏在了白为简的背上。

白为简背着苏熏节伫立在漫天风雪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止住横流的泪水，默默地回答说：“有我在，回得去的！”抬起沉重的脚步缓缓的向不远处的城门走去。

黄昏时分，一个穿着红甲的骑兵走到谷天江面前报告：“将军，多闻阁阁主逮到了。”

“好！在哪？怎么不带上来？”谷天江问。“那人伤得太重了，要是押上来怕是活不了，就在后门的竹林处。”红甲回答。

谷天江走到遍体鳞伤的白为灵面前，此时的白为灵依着一块石头，身上尽是血污，腰间的钩锁早就断了，手边的短刀满是缺口。

“就为了几块金子值吗？真货在哪里？”谷天江问。白为灵嘴角挤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不作回答。谷天江掰下一根竹枝往他身上的伤口戳去。

“你要是说了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你的事情我知道个八九不离十，是不是在你二哥那里？”谷天江逼问。白为灵虽然面目狰狞，但是嘴角的那丝笑意还是没有褪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为灵的身上就插了十数根竹刺，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眼神盯着夕阳落下的方向，也是襄州城的方向。突然他渐渐涣散的眼神又凝聚了起来，他看见远处的山林处一个熟悉的人影闪动，他望着回来的白为简艰难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意思是问苏熏节怎么样。

远处山上的白为简看着眼前的景象，面对白为灵对苏熏节伤势的提问，他无奈的点了点头。对面石头旁的白为灵开心的笑了，嘴唇翕动。他面前的谷天江以为他要说出白为简的下落了，凑近了听。

“孟蜀虽亡，我亦不降！”白为灵嘶吼着，一枝口中箭飞出。虽然谷天江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但是还是被划落了一绺发丝，他愤怒的一刀了解了白为灵的性命。

远处山上白为简背过了身去，自蜀亡后他鲜有的一天两次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