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韩婵在一旁问。

“之后你爹就只能远赴东北长白去挖野山参了。”玉面妖君说着说着又想起当年回来的只有那一株托人带回来的野山参。“你亲生爹爹胡垂被长白剑宗的人打死葬身长白山。”玉面妖君说着想着当年听到消息时的情景不禁眼泪婆娑。

“那我怎么被送到韩家的呢？”韩婵追问。

“我将你托付给了师姐，我去长白寻你爹爹的尸骨为你爹报仇，但是我当年根本打不过长白剑宗的人，更不要说见到杀了你爹爹的长白三老了。”玉面妖君恨恨的说。“所以后来我又去找师姐，让她帮我，希望她把师父传给她的《百毒经》借我一用让我报仇。但是师姐素来遵守师门规矩。不愿意再让我去惹长白剑宗的人，怕给百花谷带来麻烦。为了不让我再去长白剑宗寻仇，师父竟然让师姐把你送给了别人。”

玉面妖君说到这里怜爱的摸了摸韩婵的脸蛋，带着颤抖的哭腔说：“我当时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在师门发誓再也不去找长白剑宗报仇，但是她们最后还是没有把我的香儿还给我。于是我从此就跟师姐和师父决裂了。”

韩婵一直以为她是汴京御前侍卫指挥韩真义的嫡女哪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是这样的凄婉，现在她心里不仅五味杂陈，脑子也是乱哄哄的。她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感觉太多的事情压在她的身上了，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走出船舱看着船外浩渺的江水怔怔出神，一旁的关郃冷看她如此痛苦忍不住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韩婵把头枕在他的肩头默默哭泣。但是转念又想到关郃冷是那长白剑宗的真传弟子，他的师父就是她的杀父仇人。不仅如此，他盗取了宫内的东西导致她养父韩真义现在关在牢狱之中。

但是偏偏她这么喜欢他，在乎他，怎么都不愿意把他往坏处想。可是这世事如此的无情，一声声凄厉的鸟叫惊醒了梦中的韩婵，船靠岸了，韩婵也离开了关郃冷的怀抱，去船舱中扶起玉面妖君先行下了船。

为了不被后面的追兵发现，保险起见的五人先来到了之前玉面妖君占领的那处竹庐中休息，打算等关郃冷的内伤和玉面妖君的箭伤恢复好了再做计议。

安顿好之后，白凝月发现自己行囊中的疗伤补气的药材不够了，告知了众人一声要去巴州城内买，被憋了数天备受惊吓的小公主粘着她也要跟着去。白凝月拗不过她也只好带上她一起去了，熬药的任务就交给了韩婵。

小公主和白凝月走在去巴州的路上，小公主突然对白凝月说：“姐姐，你怎么走这么慢啊？唯唯诺诺的就像你在关大哥面前维诺不前的样子一样。”

白凝月在想关郃冷和韩婵现在的关系，听小公主这么一说只是笑了笑回答：“是吧，我觉得我也该主动一些了。”没有像平时回击小公主的话。

这边关郃冷正在自己的房间内修养，活动自己的双臂，比前两天的时候好多了，可以抬起来做一些动作了，但是运用内力还是阻塞。他想到自己的任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状态下面的路可不好走。

他叹气的时候，房门打开了，玉面妖君推门扶着门框推门进来了。关郃冷看她这虚弱的样子赶紧扶着她坐下问：“前辈，您怎么过来了。你现在应该坐在床上静养，别再牵动了包扎好的伤口。”

“现在知道香儿是我的女儿，说话的称呼都用敬语了？”玉面妖君打趣道。

“我之前跟你作对的事情对不起您。”关郃冷道歉说，心里却奇怪为什么玉面妖君现在跟他说话这么和蔼，还跟她的仇人弟子开玩笑。

“我看出来你两个人都喜欢。”玉面妖君单刀直入的说。

“什么？”关郃冷一下被她说的有点儿发蒙。

“我之前不知道韩婵是我的女儿，你喜欢凝月又喜欢韩婵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现在韩婵是我的女儿，我就不能看着你们这么不清不楚的。我问你你到底是喜欢谁？你只能选一个。”玉面妖君问道。

“这……”关郃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和韩婵是三年前在华山上认识的，自那湖边认识之后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点点滴滴积累起来，而他们的订婚也是水到渠成。再说到白凝月，性格爽朗，急人所难的侠女风范，和关郃冷之前的性格很像，所以关郃冷对她的好感倍增。但是被玉面妖君问道喜欢谁的时候，关郃冷第一个浮现的就是韩婵的身影。

关郃冷正要如实回答，突然瞥见屋外窗户边飘来了一缕白烟，熬好药的韩婵就站在门外。她先将送给安梓樱的药熬好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却转到了关郃冷这里，无意中听到了玉面妖君的问话。她现在站在门外也想听一听关郃冷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凝月。我喜欢白凝月。我和凝月也很合适。”关郃冷说道。

这边玉面妖君听后笑了笑，神情轻快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她还是不满意继续追问：“为什么呢？”本来门外的韩婵听到关郃冷这么说真想一下子冲进去质问他，还好玉面妖君替她问了出来。

“我和韩婵都是仇家的子女，我们不合适。我最近发现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她，在华山上不过是我那时太过失落，她那么温柔可人，正好填补空虚罢了。我现在发现我真正喜欢的是白凝月。”关郃冷冷静的分析说，就像向将军汇报军情的军官一样铁面无私，毫无情感。

“我是长白剑宗的真传外门弟子，她是您的亲生女儿。我是大辽的燕云十八骑副统领，而她的养父是大宋御前侍卫统领。我们是不可能的。”关郃冷将自己的身份说明道。

屋外的韩婵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捂着自己的嘴回到屋后的厨房痛哭，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就像一个被关在暗阁里的人，向往着外面的美丽景色，听着夜莺的美妙歌声，幻想自己哪一天能见到这只一直为自己唱歌的夜莺。但是等她好不容易出去之后，发现那不过是别人暖阁里屋檐下的鸟笼里的夜莺，自己的门外是迎面吹来的刺骨寒风。

玉面妖君对关郃冷和善的笑了笑说：“我会帮你的。”，然后像一个长辈一样摸了摸他的头。走出屋外安梓樱发现窗口放着的药，无奈的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