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许海晏没什么公务要办,连带着李惟楚也跟着清闲了许多。许菏清一天到晚都跑去找沈家找沈廷,就没见着个人影。现在槐夏也不在,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李惟楚干脆让许海晏别给自己派丫鬟,这样一来,天天待在房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实在闷得慌,李惟楚想着回来也好几天了,还没去春华园转转。
顺便也可以查查,看看春华园和皇帝那老狐狸之间有什么关系。
换便装出门,一路走走停停转到春华园,这还没进门,就听见里边传来了阵阵叫好的声音。听这声音不像是平常的声儿,觉得有些好奇,李惟楚赶紧迈着步子走了进去,想看看里边正在凑什么热闹。
结果就看见所有的人群全都围在大厅中间,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里边所有的人都给围了起来。李惟楚身高不够,蹦跶半天也没看见什么,索性直接踩一边的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
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和月霜姑娘被团团围在里边,那个陌生男子正在给月霜作画,手中的画笔简直如同马良手中的神笔一般,笔走龙蛇神乎奇技,仅仅是简单地勾勒了几笔,就将月霜的神态给勾勒出来了。
“这人是谁,竟然有这般厉害的绘画技法。”
“这人像是从外边来的,进了春华园,正巧赶有人蛮横无理地说要给月霜姑娘赎身。月霜姑娘都说了自己是自愿留在春华园的,不必赎身,那人不服气就要同老板打起来。后来这位公子直接出声怼人家说他这样一个人月霜姑娘根本看不他,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两个人比试画画了。”
“那位要给月霜赎身的公子,自称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画师,说自己的才华配月霜姑娘绰绰有余,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变成两个人两场比试画画的。”
旁边的一个男人瞧见有人在说八卦不给人家说全,赶紧就这自己知道的这点凑到李惟楚旁边说道。
“诶,这个有意思。”
李惟楚转头问旁边的人,“那个自称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画师画了没?”
“画了画了,虽然他确实有几把刷子,可是相比起这位公子的画,这无论是技法还是意境,都差远了。”
“这倒是真的。”李惟楚虽然不懂绘画,不过就光看刚刚他娴熟的动作,还有面从容不迫的表情,一看就有一种大师风范。
安安静静地在外边看他画画画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拿着笔的那只手。
“我的天,这手未免也太好看了些……”
“画好了。”
面具男最后收笔,周围的人见他画已经做好,通通围了来。
“我的天,这位公子的笔法实在是神奇。这衣带飘飘如同有风萦绕期间,飘扬的发丝也带着动态之美。垂眸环抱琵琶,坐在窗边看着外边的月亮。这淡到险些无法发现的靛青色给人月色寒光的感觉,这不恰好应了月霜姑娘的名字?”
“妙,实在是妙!不仅将月霜姑娘方才的姿态给描摹了去,还加了自己的理解添加了背景,这画面更加栩栩如生了!”
“比起方才那人的画,不知强了多少,居然还敢称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画师。”
“明明就是我画的好些!你们这些人真是没眼光。”
直到人群中有人走出来同面具男抬杠,李惟楚这才注意到这个大声喊着要给月霜赎身的男人。
“还真是长得普通,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他居然就是要给月霜姑娘赎身的男子。”
许是因为身材矮小,被人挤人的一不小心混进了前排,李惟楚看着这个自恋至极的男子平凡无奇的长相,忍不住啧了一声。
真不是她外貌协会,就这样的,给月霜提鞋都不配。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明明就是这位公子画的好些,你居然还说人家没眼光。”李惟楚在旁边大声喊着。听见自己旁边传来的声音,面具男一下回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睛愣了愣,旋即低头一笑。
“你看看你这画,说好听点是艺术,说难听的,你这人物比例不对,脸的表情也不对,还有这手,你看这手长的,你真当弹琵琶的月霜姑娘手指长的跟八爪鱼似的?”
听见李惟楚这句话,周围围观的百姓笑的差点直不起腰来。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
那画师被李惟楚评论的恼了,跟着就要前来动手。月霜姑娘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立刻起身,瞧见师李惟楚来了,在后边轻轻说道:“这位就是李惟楚李先生,你说他有没有资格点评你的画?”
“李惟楚!”
“这个竟然就是李惟楚!”
“没想到李先生居然来了!”
“李惟楚……”
面具男喃喃自语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再次看向了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人儿。
倒是没想到,一来居然就能碰北辰最近风头正盛的大才子。
“李惟楚!”
那画师没想到,自己居然碰了这个连皇DìDū十分看重的李惟楚面前,突然一下感觉自己面色如同火烧一般,赶紧低声说道:“是在下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在李先生面前班门弄斧。”
“也不算班门弄斧,我对绘画本就不擅长。”李惟楚淡淡地说道,“只是,你这顶着天下第一画师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现在还以为借着这个名头就能把月霜姑娘给骗走,实在是令人愤怒。”
“在下知错了,知错了。”
这李惟楚的人气现在在民众面前可不是一般的高,自己若是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他,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算自己吃了个闷亏,那人跟月霜和周围的人道歉,灰溜溜赶紧离开了现场。
“这天下第一哪是这么好当的。”李惟楚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低声说道,“况且,人家天下第一,可没你档次这么低。”
“在下见过李先生。”
就在李惟楚喃喃自语的时候,旁边的面具男朝她行了个拱手礼。
“不必客气,我又不是什么官,用不着对我行礼。”
李惟楚方才看了他的画,对他本就十分有好感。现在见他这么有礼貌,更是好感度倍增。瞧见他放在桌的那幅画,李惟楚一转笑道:“这位公子,介不介意我在你这画题一首诗?”
“荣幸之至。”
面具男微微一笑,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