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宅。

舒芫背手晃着手里的红弯月，面无表情地看着颓然坐在地上的许舒柘，“小柘？”

许舒柘没有理会舒芫，涣散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滞，大概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慕雅会这样看待他的。

所坚信的事被摧毁，正是精神溃败之时而这个时候引导就显得格外重要，但是阴暗的方向总是比阳光更加容易陷入。

虽然许舒柘受到了打击，但是恐怕还需要进一步催化。

舒芫收起了手中的弯月，走到许舒柘身边蹲下，伸手把把耳机拔掉，终止了录音在许舒柘耳边一遍遍的循环，“小柘？”

许舒柘呆呆地转头，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姐……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

我帮她在国外安身立命，帮她发展公司，帮她隐瞒过去，帮她不背负人命……三年相伴，结果就是为了这么一句一厢情愿的嫌弃吗？

“姐，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舒芫和蔼地摸着许舒柘的头，轻笑着重复了一遍，看着许舒柘如同看着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因为人啊，最漠视的永远是那些爱你、无怨无悔为你付出的人呐。”

越是亲近，越是在乎，漠视得就越是理所当然。呵呵呵呵……多么可笑！

许舒柘瞳孔一缩，心脏忽然一抽一抽地疼，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姐姐，那倒在地上苍白的身影在脑海一闪而过，骤然伸手抓住了舒芫，但是入手的却是寒冷彻骨的冰凉。

“姐……姐……姐，你真的还活着吗？你被抢救过来了，对不对？”许舒柘惊慌地抓住了舒芫的手，但是那冰凉的温度却怎么也捂不热。

舒芫淡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哦，在你来替我收尸之前，我啊，就已经死透了。”

许舒柘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时僵住，死死盯着舒芫那手腕上从未愈合过的伤口。

“所以……小柘，我的弟弟，你难道不去为姐姐做些什么吗？说实话，你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姐姐很失望。”

轻飘飘的声音却是沉重得将许舒柘压得抬不起头来，整个人瑟缩在地上，声音里有些哽咽，“对不起，姐。对不起……”

舒芫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很失望，真的。”

“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这不关你的事。”舒芫开口否定了许舒柘的话，带着微弱的引诱，“是慕雅骗了你，她利用了你，所以这不关你的事，小柘。”

“慕雅？”许舒柘迷茫地抬起头。

“没错，她是罪魁祸首，而你不过是一个无辜的棋子，她利用了你。现在，用最坚定的声音告诉我你现在的决心。”

“我……”许舒柘呐呐张口，眼神中的茫然逐渐消散，逐渐化为清明，渐渐显露出狠厉。

就在许舒柘即将开口的时候，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冷喝一声，“闭嘴！”

许舒柘抬头，脸上更诧异了，“怎么是你？”

沈逸凡没有理会他，反而是脸色不太好地盯着舒芫，“位面源心在你手里吧？”

舒芫耸耸肩，笑道，“你来晚了，毕竟脑子想东西总是要比嘴说要快一点。”

张开手，一枚金色的晶体安静地浮在舒芫的手心，光芒美得不可胜收，但是如果没有其中越来越重的黑丝想必就更好了。

“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挑战时空禁令！”沈逸凡皱眉，看着浑身散发着怨煞气息的舒芫，他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远比资料上提及的更加棘手。

舒芫微笑，退后了一步，“多谢关心，时空禁令确实惹不得，但是……我例外，我能够拿到位面源心就证实了我有这个资格。”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坐在地板上的许舒柘一脸茫然，我怎么听不懂。

“璟！”正当舒芫说话期间，一道夹杂着电流的身影也闯进了房间。

许舒柘骤然睁大了眼睛，穿穿穿……穿墙？这个世界的科学还好吗？

沈威一跑进来目光便被舒芫手中的位面源心给吸引了，震惊的话还没说出来，瞥了一眼舒芫就受到了更大的惊吓，“我去，这位朋友你还活着吗？”

舒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沈逸凡敲着手指，“怨煞本就是灵魂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试图去掌控更是妄想。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修炼怨煞之力的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将源心还来，我可以帮你治疗。”

“我拒绝。”舒芫开口就是回绝，“我的问题不是这玩意，而是自由。蚕食多时，我就要将她的主控地位覆灭，而你却叫我放弃，你觉得可能吗？”

沈逸凡眉头一皱，“双重人格？”

“答对了，但是没奖。”舒芫往后一退，挥手就砍出数道血色的弯月朝沈逸凡席卷而去。

沈逸凡脸色不虞，周身突然凝出的锁链将弯月死死捆住，“炼魂成兵？看样子你的危险指数需要再上一个档次。”

舒芫一惊，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因为被那锁链所捆住的血月跟她仿佛断了联系一般，灵魂炼铸的兵器被剥夺与被硬生生剜下一道灵魂何异？

本以为仗着怨煞之魂无人敢接，这次可真是栽了。

舒芫收起手里的源心，推开身后的窗户，转身就跑。沈逸凡诧异挑眉，跑得这么干脆？

沈威则是贱兮兮地凑到他身边，“璟，看样子谈不拢哦？”

“你这么开心干什么？”沈逸凡斜了他一眼，一链条打在它身上，“我向来讲究先礼后兵，可惜领情的却没几个。”

话音一落，捆住弯月的锁链开始缩紧，血月不断颤抖着，最终依旧敌不过不断缩紧的锁链，咔擦咔擦地碎裂成了雾气，然后被锁链直接给吸收了，收了，收了……

这可是怨煞之魂啊！

沈威：我去……

过于凶残！！！

可以跑吗？

沈逸凡瞥向一边呆滞的许舒柘，一甩链子就把沈威给拖了回来，“他的记忆你处理一下。”

“是。”羊皮披久了，连它都忘了这货是压根就是一匹见血不要命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