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莱州城的人在黄石堡集结完毕之后,李元就发出消息。莱州分院将在七日后出发,将囤积于黄石堡的近两千石盐巴运往盐路的终点,惠州城。
对于这样的消息,大多数的商人议论纷纷。要知道先前莱州分院的落魄样被他们看在眼里。莱州分院的人起到的作用越来越有限,被商人们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听说了吗?莱州分院要一次性的将两千石的盐巴运往惠州。你怎么看?”有人说道。
“听说是莱州分院来的人传达的命令,估计是放弃了对盗贼的清缴,全力保障盐巴运输来维护最后的脸面吧。可是,她们在实力上也没盗贼强,估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吧。这趟浑水我们不要趟的好。”有人做了分析。
这样的分析同样是出自李元的手笔。当然,李元的目的不是自黑,而是不愿让其他人参与其中。有些事再有外人时就没那么方便了。这样看似正确的分析的确让的盐路上已经严重缺少安全感的商人认同,选择默默旁顾行动的结果。
而同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盗贼的手中。盗贼们本就因为先前的战斗对莱州分院的人有些不屑一顾,现在收到了这样的消息以及李元散布的分析,心中对学院的轻视已经达到。
但是在听说这样的消息之后,严季有所察觉。同样在一个隐蔽的山头召集了各路盗贼的首领,共商应对之策。然后,在一个叫做落马山的地方,各路的盗贼头目汇集而来。
“你们听说了吗?莱州分院的人集中在黄石堡,要一次性将黄石堡的两千石盐巴运到惠州。看这情形是被逼急了,要用这种方法堵住宇文景的嘴。兄弟们,咱们的幸福日子又要回来了。”一个平日里有几分小聪明的头目分析道。
“是啊,莱州分院的崽子们体验生活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以前咱也不是没被清缴过。当初四大家族不是一起出手了吗?结果不是一样不了了之。”有人提出了一些当年之事,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很快,严季来到了会场,到达了主位之前。“严头领。”“严头领。”虽然有些不满于严季对于莱州分院的谨慎乃至畏惧,但是严季为盗贼们做的事,以及他卓越的智慧还是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诸位都是豪杰,各自手下都有少说十几口多则几十口人。我就不在寒暄了,直接开始说正事了。”严季很快的完成了介绍。
“想必诸位都听说了黄石堡的事吧。不知诸位有何感想,我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所以召集诸位来探讨此事。”严季平静的说道。
在座的其他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他们才嘲笑完对方,现在严季就表示很危险,危机来自那里啊?
“诸位,要是严某猜的不错,诸位对于这次莱州城的押运是要放行的吧?”严季问道。其他人一时陷入沉默,这不是明摆着吗?莱州分院的全部人马,自己去拦截,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可是诸位想过放行的结果吗?”严季又卖起了关子。
“能有啥结果?”众首领不解。
“我这么跟大家说吧。现在盐路上的商人,不考虑种种不配合的情况,平均每个通过盐路都要留下近两成的收益才行。这是我们大家共议的结果,大家都知道。
但是这次盐运呢?我们要是放了,那就是一点收益都没有留下。诸位都不傻,试想如果你是商人,现在有了这么一种集中运输的方法来增加收益,那你还会走单吗?
届时,盐路上的商人除了个别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须单走以外,其他人恐怕都会采用这种集中运输的方法。到时,我们恐怕就要饿死了。”严季说道。
“不会这么严重吧?”有人下意识的问道。但是在发觉其他人都在沉思,自己也有些尴尬,开始安静的思考起来。渐渐的脸上呈现担忧之色的人越来越多。
“严头领,我们该怎么办?”终于有人问出了这句话。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诸位不是一直觉得严某畏惧莱州分院吗?严某其实并不惧怕他们,只是过度招惹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但这一次事关我等存亡,有些事只能暂时不做考虑了。莱州分院无情,就不要怪我严某不义了。
我们就聚集人马拦他们一次。要是成了,以后兄弟们说的话就是盐路上的规矩。我们不仅这一次收获惊人,还能将以后的抽成提到三成。你们干不干?”严季看向其它的首领。
严季之前的忍让的确让其他的首领不喜,但是在收益面前,都咽下了心中的不满,背后却对严季颇有微词。此次严季主动提出要动莱州分院的人,他们自无不可。
“那严头领,我们在哪里集合人马?”有人问道,他们都是行动派,一旦决定,就不会再畏首畏尾,而是直接下一步的行动。
“我们在红松林集合,拦截莱州分院的人。”严季不加思索的说道。
“红松林?!”众人大惊。要知道,红松林虽然名字里带着林,却是整条盐路上少有的开阔地。那里除了稀疏的几颗松树,就只有遍地的红色土壤。
“是的,莱州分院的人都是天境,我们即使有埋伏,对这样的人马意义不大。反而会分散兵力徒增损失。如果对方真的要运送两千石盐巴的话,那这红松林就是必经之地。
我们不如就所幸堂堂正正一次。依靠人数优势在开阔地展开拦截,这里也好将我们的优势完美的发挥出来。”严季解释道。
“不错,我们盗贼每天都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这次就所幸堂堂正正一次。当面锣对面鼓的大干一场,让盐路上的人知道,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真汉子。”有人激动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诸位回去之后就召集人马,四日之后在红松林汇合。这是关系我等存亡的大事,届时有不到的,就别怪兄弟无情了。以后盐路将再无其一席之地,由兄弟们作见证。”严季最后冰冷地说道。
随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严季不由得看向红松林的方向,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不由得低声喃喃道,“莱州分院的人不是傻子,为何要摆出这种鱼死网破的架势,到底还有什么我没意料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