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仿佛丢了魂魄,一只手扶着木梯走上台阶。
青禾姑娘与他对视,依旧保持的温雅的姿态。
金妈妈见状招呼宾客们继续饮酒作乐,她亲自安排我们来到二楼的雅间。
青禾姑娘仙气飘飘的坐在一张桌台前,伺候她的侍女将一把古琴搬到面前,她轻轻撩起衣袖露出修长稚白的一双手,搭在琴弦上完美无瑕。
我坐在离她不远的圆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自斟自饮。
“小女不才,弹一首《浴浣吟》。”
“好好好,来人给我准备酒菜,要这里最好的。”李麟说着坐到我身边,并从怀里掏出金元宝,那金妈妈见了瞪大眼睛好像马上就要掉出来了一样。
“拿去!!不够我这里还有。”李麟又掏出两个摆在桌上。
“两位客官稍坐,我马上吩咐下去。”金妈妈拿上金子赶紧跑到雅间外面四处叫人,不多时房间内坐满了漂亮姑娘。
我挨个仔细的看了看,容貌都属上品,只是和青禾姑娘比起来略逊一筹。
青禾的琴声悠扬婉转,姑娘们的罗裙扑满花香,围绕着我时而恍惚时而清醒,如入仙境。
“贤侄来!这酒真好,比皇城的梨花醉还要清甜。”李麟独自灌了半壶把剩下的怼到我面前,其实我是拒绝的,怎奈身边劝酒的人太多,糊里糊涂喝了半瓶。
这酒一下肚刚开始还好,可时间一长身体感觉到了不对劲,头晕的厉害。
此时的李麟已经和房间里的姑娘们玩成了一团,他们欢笑的声音几乎盖住青禾姑娘的琴音,我摇晃着站起身推开众人来到她面前,近距离的听曲。
“公子,长得好生俊俏,不知今年年方几何?”她低着头轻声问道。
我摆了摆手说:“不能问年龄···忌讳···”
青禾忧郁的面容竟露出一丝笑容,我盯着有些出神。
“你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我与姐姐本出生官宦人家,后家父得罪朝中重臣,家中男丁被罚充军,女流之辈有的为奴为婢,有的送到烟花之地从此漂泊无依。”
我抬起一只手捂着嘴,诧异的说道:“太惨了···”
“得公子怜爱,青禾心悦。”她停下手不再弹奏,给了身边侍女一个眼神,小女孩赶紧去取来酒壶和酒杯。
青禾邀我共饮,她这壶里的酒与刚才的有所不同,甜中带涩,回甘略重,喝了两杯后就再喝不出涩感,甜香绕在唇齿间久久不去。
“嗯···好喝···”我贪杯的索求,忽然脚下发软整个身子倒在青禾的双腿上,她不恼也不怨,温柔如水般的双眸打量着我。
纤细修长的指尖轻抚我的面容,仿佛是在我的脸颊上弹奏。
正当我迷失在温柔乡中,忽听楼下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叫:“誉王来了!!誉王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从青禾怀中离开,雅间的门被猛的推开,李傲带着尘露以及精甲侍卫冲了进来。
三皇子李麟不以为意的端着酒壶来到哥哥面前,带着醉意说道:“长兄你来尝尝,这酒是否比皇城的酒好喝?”
躲在门后的老鸨一听吓得魂都没了堆坐在地。
“谁让你带吾儿来这种肮脏之地?”
“嗯?嗯?哪里脏了?你看这的姑娘多美多香···”李麟说着拉过身边一女子的手拽到自己怀中,贪欲的样子让李傲更为恼火。
他回手抽出尘露腰间佩剑,不由分说一剑刺穿女子的腹部,鲜红的血顺着剑尖一滴滴落在地面。
“啊!!————”
“啊!!杀人了!!!”
“快跑啊,誉王要屠万花楼啦!!————”
不管是宾客还是姑娘都开始尖叫,并且疯了般的四处乱跑,李傲抽回宝剑,冷冷说道:“封楼!”
一旁的尘露回应道:“遵命!”侍卫们纷纷散开,偌大的花楼瞬间被重兵包围。
我起身摇晃了两下看了眼身边的青禾,此刻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也抖得厉害。
“怎么了?”我拉起她的手关心的问道。
“我··我···怕···”她哽咽着说,突然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雅间门外飞奔着跑进来一个身穿大红绫罗长裙的女子,她两只手提着裙摆,惊慌失措的冲进来,一进屋便看见地上刚刚被一剑刺死的女子尸体,故作镇定的爬到誉王面前跪下。
“求殿下饶命,求殿下放姑娘们一条生路。”
李傲看都不看人家一眼径直朝我走来。
“随我回府。”
我酒醉还没过去,掐着腰大声质问他:“你怎么能滥杀无辜呢?”
“等为父带你离开,便烧了这花楼连同里面所有人。”
“啥?李傲你是不是疯了?”
他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冰冷的盯着我。
“这是人,这不是牲畜不是大树,你想砍就砍?想剁就剁?到底还有没有能管得了你了?你那晚抱着我不是说,要尊礼法守规则的吗?你怎么双标呢?”
李傲突然出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到他怀里,低声说道:“规矩是给无权之人遵守的,本王手握兵权,麾下百万将士,凭什么要听别人的?”
“放开我,你别太过分了···”
“你竟敢直呼本王名讳,看来今日不重罚你,你永远不长记性。”
我心想:要罚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刚要挣脱他,忽然胃里一阵翻滚,呕!的一声吐在地上,李傲躲的快不然吐他满怀。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酒不免疫,喝了就上头。
李傲命人将我带到楼下大堂,这时万花楼里的所有宾客和姑娘都分成两拨蹲在角落。
大家担惊受怕的眼神充满恐惧,花魁赵青露带着妹妹青禾和老鸨站在一旁。
尘露单手拎来一张椅子放在我面前,我看眼直接坐了上去。
管他是不是给我的呢,放在我眼前就是我的,吐完胃里的食物,整个身体都变得无比轻松,突然双臂被人按住,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压着我。
“干嘛?”我困惑的问道。
李傲来到我面前,低头说:“就让这群将死之人,看看本王是如何管教吾儿的。”
三皇子李麟的酒也醒了不少,赶紧发声说道:“长兄,是我带小荷出来的,他年纪尚轻,你别罚他了。”
“等下再收拾你。”
李麟一听赶紧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