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完鞭刑,李傲酒意醒了三分,他摇晃着站起身,墨殇上前搀扶来到我面前。
“小荷,可知错了?”
“殿下,我早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你还是要罚我。”
“不给你些教训,你怎么会记住?若是再有一次···本王···本王该如何是好?”他双手捧着我的脸,痛苦的质问道,放空的视线有些模糊,哽咽着将我的头埋在胸前。
“殿下别难过了,下次我保证和你提前说还不行吗?”
“打疼了吧,回去我为你敷药。”
“不用!我皮厚没伤到,主要是你心里好受就行了。”
李傲摸索着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两个人往密室外面走去,身后尘露、沐超云和墨殇面无表情的跟着,每个人都藏了心思。
出了密道,三人退下,我扶着李傲坐在床边,他的一只手摸向枕头下面掏出一条缎带,拉着我的左手和他的右手缠在一起。
我心里暗想:果然男人都是幼稚鬼,李傲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生气就摔玩具,坏了哭鼻子,修好了还要当宝贝似的护着。
因为手被绑上,两个人只能和衣而卧,我看着床榻上的花纹,开口问道:“殿下,罚也罚了,能不能放过万花楼里的姑娘。”
“你还为她们求情?我本想让尘露灭了万花楼,要不是墨殇拦着她们恐怕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明明是我的错,殿下要是不解气再让尘露打我四十鞭,就放了她们吧。”
“都是女子你为何总想着去那种地方鬼混?”李傲转过脸面朝着我不解的问道。
“正因为是女人所以才需要朋友哇,难道我总往男人堆里钻你就乐意了?”
李傲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叹了口气。
“如今你身份这般,除了本王谁会对你动情。”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他竟无意间承认自己的对我有情,慌乱的解释道:“本王是说···说···”
我一翻身靠近他,指尖点在他的唇上,轻声说道:“不说了,我懂。”
他不再焦急,呼吸略重,没被绑着的那只手穿过我的秀发轻轻撩动。
我的渴望越发强烈,盯着李傲的嘴唇,咽了咽喉咙。
要不要进一步加深我们的关系?一旦迈出这步,再无回头可能。
爱情就像有毒的苹果,危险却又充满诱惑。
就在我要触碰到他时,房门外传来尘露的声音:“启禀殿下,密使来报皇城有变。”
我赶紧逃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傲或许是没有察觉我刚才的举动,坐起身回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解开手腕上的缎带,换了一身新衣离开卧房。
半掩着的房门口站着一个身影,我坐在床上好奇的询问:“谁在外面?”
尘露拉开一半的门站在那里注视着我。
“你怎么没去陪誉王?”我开口问道。
“有墨殇陪着,无须我在。”
“那你有事?”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尘露的关心让我有点意外,起身来到门前,他低头看了眼我手腕上系着的缎带,我赶紧摘了下来,憨笑的解释:“殿下怕我又跑了。”
“殿下变了。”
“嗯?怎么说?”我拿上一件披风走到院子里,同尘露闲聊了几句。
按照他所说,这件事若是放在从前,我肯定非死即残,留口气打断腿,不怕再会跑掉。
李傲的确有他凶残的一面,对我还好,而且是越来越好,我相信只要不激怒他,他不会把自己最恐怖的一面展示给我。
聊完李傲,我把话题转到尘露身上,我和他心里都藏着秘密,我知道他的模样,也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他却不知道我了解。
“尘露,你做过最残忍的事是什么?”
“为何如此问?”
“单纯好奇,誉王的脾气为成大业恐怕经常让你去杀人吧。”
“为殿下做事是我的职责。”
“知道你忠心,那如果有一天殿下让你杀了我呢?你会直接动手还是违背命令。”
尘露低着头迟疑片刻。
我刚要开心的笑起来,他说道:“我不会违背殿下。”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冷着脸怒视尘露的鬼相面具。
这个时空的李风逸亲手杀死我三次,其实我都没有太在意,毕竟那时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知道我是谁,但如今我们关系近了许多,他再动手我真的会生气。
“我不信你会那么做,刚才在密室你不是已经坏了规矩。”
“殿下罚你,可他心里并不想,我是担心他做错,悔之不已。”
“真的不是为了我?”
“暗影的刺客只听主吩咐,义父让我听令誉王,我便誓死效命。”
我凶巴巴的指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傻?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难道你就不能想想对错?”
“想了,所以才没伤你。”
我被尘露气得血压飙升,躲到远处冷静一会儿。
想起莫娜说过的话:这里的人虽然有着我熟悉的样子,可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人,我不能再用曾经的关系看待他们。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成长环境不同,我吃了一次亏,不该重复犯错。
回到尘露身边,平静的说道:“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曾认识一个男孩,我们在一起很多年,后来男孩遭遇了意外,我寻遍世间角落,最终找到他,可他已经不记得我是谁,而我也交上新的朋友。”
“缘分已断,不必难过。”
“你说得对,缘分没了就是没了。”我苦笑着抬头望向夜空,他似乎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伸手拍拍我的肩膀。
“我知你心地善良,但做事切不可妇人之仁,万花楼里的女子殿下似有别用,明日一早便会秘密押送出城,你若想见,只剩下一两个时辰。”
我诧异的盯着尘露,忙问道:“她们被关在哪儿了?”
“你出不去王府,除非殿下同意。”
“我这就去找他。”
“你若此刻去,他便知是我告诉你的。”
尘露的话提醒了我,我要想个借口才行,快走几步出了净荷院,路上我一直思考该怎么说。
议事堂内,烛火通明,三个人影映在白纸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