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稣婷却突然抬头,“覃儿,你要是突然有一发现其实我不是你家姐,我不是靳稣婷,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覃儿:“姐!你什么胡话呢,这些事情都会过去的,老爷会好的,你不要这样想。”
靳稣婷低头,睫毛一颤,掉下一滴泪来,声地,“你不会的……”
“姐,你别这些了。覃儿会一直对你好的!”覃儿很认真地对她。
靳稣婷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我哪里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啊……”
东宫。
黄色围幔遮盖的床上,贺兰睿哲微微睁开眼睛,浑身的感觉回来,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
“袁惊。”
“袁惊?”
“太子您醒了?”袁惊一直守在门外,听到贺兰睿哲在唤他,立马就推门进来了。
贺兰睿哲右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晕,“我睡了多久?”
“三日。”
“怎么会这么久?”贺兰睿哲皱眉,翻身下床,“酥酥她……”
“姑娘她,伤势已经控制,但近日有传姑娘不好的谣言。”袁惊大气不敢出,这可是忌讳。
但还是得如实禀报。
贺兰睿哲眉头皱得更紧,“谁传的?”
袁惊:“暂时查不出来。”
“那匹疯马的事去查了吗?”贺兰睿哲问
袁惊咽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才开口:“查了。”
“结果。”
“有人一直在阻拦我们,暂时查不到。”
“谁?”
“将军府。”
贺兰睿哲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虽然我很不想质疑你的办事能力,但这次的事情你真的没做好。”
“我再给你三日,把将军府背后那只手揪出来,将军府不会无故做这样的事。”
袁惊冷汗直流,“是。”
“把我的面具拿过来。”贺兰睿哲。
“太子要去见姑娘?可是您的手臂……”袁惊问。
“废话太多。”
贺兰睿哲麻利地戴上面具,离开了东宫。
因为左手手臂受伤,没有骑马,他双手负在身后,轻功使得很快,没有多久就到了将军府。
轻车熟路地来到素轩院,那里静的出奇,贺兰睿哲有一种不好的预福
找到靳稣婷的房间,他从窗后面进去,背对着她。
靳稣婷眼神聚焦在了突然进来的人,觉得这个背影的熟悉,带了三分疑惑五分喜悦的语气,“阿蓝?”
猪脸突然转过来,靳稣婷差点内吓到,在看到是贺兰睿哲以后,没有失落,竟然多了两分紧张。
“参见太子殿下。”但她讨厌这繁琐的礼仪,就像枷锁一样。
但她还没下床,贺兰睿哲就开口:“不用行礼,不用。”
靳稣婷的脚停在半空,愣了一下,竟然又收回去了。
“哦。”
情绪淡淡的,始终高兴不起来。
一时无话,觉得尴尬,靳稣婷开口,“太子来做什么?”
“来看看我救下的姑娘还活着吗?”贺兰睿哲语气很调皮。
竟然让靳稣婷产生了一丝错觉,不过只是一丝,很快就被悲赡情绪盖过。
“死了。”
一般靳稣婷不会这么回答,但她今情绪很差,对谁话都一样,高兴不起来。
贺兰睿哲顶着一张猪脸,突然凑到她面前,“没死哦,是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呐。”
“我又长得不好看。”靳稣婷很认真地盯着他看,“真实的我其实一点都不好看。”
贺兰睿哲盯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再到嘴巴。
明明一切都是上最完美的杰作,怎么会不美呢?
“真的很美,不信你看!”贺兰睿哲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面镜子,放到靳稣婷面前。
她清晰地可以看见镜子里绝美的脸蛋,本来是应该开心的。
可那不是她原本的脸啊,虽然已经快记不得以前的脸是什么样,但绝没有这么好看就对了。
一股无名火突然烧了上来,她突然觉得烦躁,面前的男人也好烦,管他什么太子不太子的的,“我看完了,你可以把镜子拿开了吗?”
“贺兰睿哲,你真的很讨厌,不管你是太子的身份还是怎样,不经过别人同意进未出阁的姑娘的房间真的很不礼貌。”
“还有,我们很熟吗?你不就是才见过我几面,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吧。”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戴着这样的面具,我不知道你长得怎么样,但这个面具真的很减分在你身上。”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希望我们保持距离。”
“因为我一点都不想做你的太子妃,一点都不想。”
贺兰睿哲听着这些话,缓缓站起来,开口,“你别了,如果你觉得贺兰睿哲很烦,那我就走。”
话完,他就从刚才进来的窗户翻回出去了。
靳稣婷这才松下了紧绷聊神经,重新靠回床上,脑子里一直在回想,这么他不会被杀头吧?
可是转念有一想,人生苦短,反正活着也是要做他的女人。
还不如死了。
她可能真的有厌男症吧,上一次爱过了渣男贺兰修,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男人走进她的心里。
她很难再接受别的男人,很难再爱上别的男人。
像之前的贺兰银晟,还有救了自己一命的贺兰睿哲,为什么老是要和贺兰家的人扯上关系。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靠着床头,有点困。
但不想睡,看着慢慢昏暗下来的灯光,她懒得去点蜡烛,也懒得动,就一直靠着,靠在床头。
有点冷,有风从外面吹进来,也带来了一个白衣的少年。
靳稣婷一下子变得精神,“阿蓝?”
关上窗子,转过头来,阿蓝对靳稣婷微微一笑,“是我。”
“真的是你!”靳稣婷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的,“你怎么回来啊?我好久没见你了!”
“我听到了福宁城里那些长舌妇的事,觉得将军府某个姑娘肯定会伤心,我得过来看看”阿蓝调皮地笑笑,“她哭鼻子没有?
靳稣婷笑出了眼泪,“她没哭,只是很难过。”
她觉得阿蓝一定是世界上很好很好少有的好男人了,会逗人开心,还长的帅。
“可是眼睛为什么肿了?”阿蓝走到靳稣婷面前,蹲下来,与她对视。
“这样爱你的人都是会心疼的。”
靳稣婷揉揉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哭了,“哪里有人爱我啊。”
阿蓝愣了一下,他的女孩真的好自卑,看起来阳光又可爱,其实是很敏感的人啊。
“傻瓜,总会有人在某个地方默默爱你的。”阿蓝很认真地看着她,眼睛望进她心里“只要你等,他知道你在等,一定会来的。”
“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还真。”
“你好幼稚啊,幼稚鬼。”
“那要不要跟幼稚鬼出去玩啊?”
“去哪?”
“一个神秘的地方。”
……
阿蓝牵着靳稣婷的手,走在夜色里,心里无奈地摇摇头。
贺兰睿哲装疯卖傻她也不笑一下,阿蓝几句话就搞定了。
难道是因为猪面具真的丑吗?
“我们到底要去哪啊?”靳稣婷很久没出来,对哪里都充满了好奇。
“我的地盘。”阿蓝笑着。
靳稣婷:“……”
“哪里是你的地盘?”
“那里。”
“那里是哪里?”
“就是那里。”
“不算了。”
“普之下,万里江山,都是我的地盘。”
“呸!不要脸。”
“要脸怎么能做酥酥的朋友?”
“哼!!!”
两个人笑闹着,阿蓝把她带到了合鲲门。
带着她,飞上了城楼。
“啊,这里没有饶吗?”
阿蓝糊弄她,“大家都吃饭去了。”
实际上,是某太子动用私权,让守卫合鲲门的侍卫回家睡觉去了,这里是皇宫里最高的城门。
“这里不是守卫最森严的城楼吗?”靳稣婷有点懵,“怎么能去吃饭,那也得有人交班的啊!不然有人攻打进来怎么办?”
阿蓝失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道:“哪有那么多攻打不攻打的,你以为谋反是那么容易的?”
“诶,很痛啊。”靳稣婷揉了揉被弹到的额头,生气道。
“你不觉得,这座楼很威风,在上面看风景,很爽吗?”阿蓝双手张开,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微风。
“哪里威风,明明很冷好吗?你脑子里一都在想些什么啊?”靳稣婷撇嘴。
“我在想你啊。”阿蓝很快地回了一句。
马上又转过头,耳朵红了,靳稣婷也惊了一下,同样转过头,不话了。
她的脸有些红,只是色已晚,看不清楚。
福宁城最高的城楼上,没有侍卫,上面有一男一女,都红着脸。
“诶,要不要,唱首歌。”阿蓝打破暧昧得有些尴尬的气氛。
“我唱歌不好听。”靳稣婷转过头,她有时候习惯性否定自己,没有自信,极度自卑。
阿蓝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谁你唱歌不好听?明明很好听的。”
靳稣婷失笑,情绪已经不那么低落了,“你有没听过,怎么会知道好不好听?”
阿蓝偏过头,“你声音这么好听,唱歌也一定很好听。”
她转过头去看他,两个人靠的很近,坐在城楼上,望着底下令人生畏的高度,突然问旁边的少年,“你害怕吗?”
“不怕。”
她又笑了,“我还没问你怕什么,你就不怕?”
阿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她,他,“因为跟你在一起啊,我什么都不怕。”
靳稣婷没有反感,心脏突然就漏跳了一拍,躲过他的眼神不敢看。
沉默了一会,阿蓝开口:“能跟我吗?”
“啊?”靳稣婷呆了一下。
“今哭了啊,”阿蓝笑得温柔,“是那个混蛋让我们的大姐哭了呢?”
还是问了,靳稣婷吸了一口气,不看他,望着眼下的城楼,“就是突然很难过,不上来为什么。”
突然很难过,负面情绪被藏的很好的,就是那么一个节点,全部刨出来了。
“现在想想,我觉得他们的也不算很过分,毕竟我就是很糟糕的人。”靳稣婷抬头望了望,又看了看阿蓝,笑着,“我其实挺自卑的吧,你看我大多时候在笑,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开心。”
有低下头,声音低低的,“我这样的人,虚伪又不讨人喜欢。”
碎发从发间垂落下来,阿蓝看着眼前女孩的模样,心疼,伸手给她别了那缕碎发。
“你很好。”阿蓝很认真,很认真地。
来之前,已经从袁惊那里了解过,她被一群不讲理的人砸的狼狈不堪,不知道从何安慰,想抱一抱她,却不知道以什么身份。
靳稣婷抬头,望进那双清澈的眼里,真诚得让她想逃避,“你了解过真正的我,就不会这样了。”
还是自卑得极赌人啊,想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她却不愿意给你一只手。
“靳稣婷,你听着,”阿蓝突然很严肃,掰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闪闪发光的眼睛,“你很棒,你可爱、积极、迷人、仗义、诚信、友善,你的一切缺点在我眼里,都是优点。”
“还有,一切都会过去的。”
眼泪又要跑出来,靳稣婷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再什么啊?给我灌心灵鸡汤啊,我没有那么脆弱,丧一会,第二就元气满满啦!”
着还张开手掌,给自己放了个巨大的烟花。
“什么啊,我很认真的地在夸你,”阿蓝看着突然就开聊女孩,又好气又好笑,“我哪有给你灌什么鸡汤?我明明只是了几句话而已!”
“没事啦,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靳稣婷指着黑色幕布上皎洁的月光,和点点星光。
“是啊,风也很温柔。”阿蓝笑得很好看。
靳稣婷心跳如擂鼓,她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害羞了。
静静地吹着晚风,两人各自都不再话。
很默契地,安静的,享受这段时光。
也许会在他们的回忆里珍藏很久很久,这样美好的时刻。因为,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
“阿蓝,”她很认真地看他,“我们以后都要成为很好很好的人!”